大同府,客栈上房中。
气氛有些压抑,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看起来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
金无铭看着小儿子寸步不让的样子,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本王知道,自小你与秀儿感情最好,如今她的死,让你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是,本王让你不要冲动,并不是不理会这件事儿了。
你要知道,咱们金家自大楚开国以来,一直在西北戍边,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位置没有挪动过,就连本王身上的爵位,都还保持了郡王爵位。
承蒙皇家几代皇上天恩,天家对咱们一直都是信任有加。
而你姐的死,已经是在金殿上过了案的,也是当今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金口玉言,亲自定下调子的。
若是在没有得到事情真相之前,就贸然找贾家的麻烦,知道的是说咱们金家护短,想要找贾家讨个公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要违抗皇上的命令,不尊天子。”
说到这儿,金无铭有些苦口婆心地继续说道:“常言道,天高皇帝远,不管你在西北如何霸道,如何惹事,凭咱们家在西北的势力,足以给你抹平。
但是,神京不同,那是天子脚下,自咱们进入神京的瞬间,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期待咱们犯错,好找到咱们把柄。
此乃其一。
其二,贾家先祖,两代荣国公对咱们金家都是有恩的,这些年因为隔得远,所以不常走动。
但作为金家的子孙,金家的祖训中,没有一条说可以让子孙忘恩负义。
其三,宁国府的贾环,其人胆色过人,聪慧绝顶,不仅是被太上皇和皇上亲口夸张,诗才在大楚境内,无人能出其右。
加上此人建立了格物学堂和女子学堂,这些年笼络了不少文人墨客,公侯府邸,不能只看对方的表面实力。
再有,此人于经商一道颇有才华,名下生意更是遍布天下各州,就连咱们家都不得不采购的醉仙酿也是出自他名下的酒厂。
因此,若是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本王不欲与他为敌。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姐的死,你姐的性格你难道不知?
她是那种被人逼迫一下,就会寻短见的人吗?”
听完金无铭的话,金俊凯沉默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也自己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思考过这些问题。
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的亲姐姐是被人逼死的,他心里就有无尽的愤怒。
“好,孩儿答应父王,只要我姐真不是贾环逼死的,孩儿一定不在神京惹事。
但现在咱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姐不是那贾环逼死的,信里写得很清楚,在礼亲王出府时,我姐都还是好好的,但是贾环围了礼亲王府没多久,我姐就服毒自尽了。
现在所有证据都表明,我姐就是贾环逼死的。”
金俊凯依旧气愤,见状,金无铭摇了摇头,微眯着眼睛,沉声道:“别说不是你亲眼所见,就算是你亲眼所见,很多东西都不一定是真的。
你别忘了,当初三皇子重金求娶你三姐时,你是赞成的,但本王却是反对的,不因其他,就是因为神京向来都是波云诡谲之地,处处都是阴谋诡计。
且不说你姐只是一个侧妃,就算是皇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我金家更进一步不成?”
“孩儿不管这些,真也好,假也好,只要确定我姐真是贾环逼死的,父王就别怪孩儿动用特殊手段。”金俊凯一脸冷峻道。
见小儿子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金无铭心下知道劝不动了。
于是点头说道:“好,只要确定你姐确实被贾环逼死的,本王也不会与其善罢甘休。
此外,这次回京除了述职之外,咱们还需要知道皇上对咱们家是否一如既往地信任。
西北是咱们的根基,咱们家经营百年,才有如今的局面,可不能因为皇上怀疑,致使祖宗基业丢失。”
“孩儿明白,进京后孩儿会同祖母一起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也会注意打探皇上的态度,父王放心就是。”金俊凯沉声说道。
“嗯,去休息吧。”
“孩儿告退。”
金俊凯离开后,金无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在心里暗衬道:“这孩子还是缺少历练了啊,看事情从来都只看表面,看不到这背后隐藏的凶险。
只可惜,当年因为一念之差,不得已让秀儿这孩子进了京,如今她身死,迫使我金家不得不卷入神京这个是非之地。
我金家看似安稳无忧,坐拥西北,为太上皇和皇上戍边西北多年,势力强大,不过是建立在太上皇和皇上的信任之上罢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同样是诸位皇子必须争取的对象。
这一次进京,还不知道要生多少波澜,只愿一切顺利,莫让我金家根基动摇才是啊。”
叹了一口气,金无铭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浓浓的无奈之色。
且说客栈之外,一名商贩看了看客栈之后,挑起自己的商品,很快就消失不见。
大同府,一处比较破旧的民宅中。
“大人,西宁郡王一行人已经安顿下来,估计明日一早就会动身。”
只见刚刚消失的商贩正小声地说着话。
闻言,前面的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男子点点头,随即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严密监控,诚爷已经传来消息,要知道这一行人的一举一动,有无其他布置。”
“明白,请大人放心,小人离开时,已经有同僚继续监视了。”
“嗯,去吧,接下来咱们任务很重,不得露出马脚被对方发现。”
“是。”
商贩离开不久后,一只鸽子从院子中飞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且说神京城北静王府,今日王府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赫然正是消失好几年的冯紫英。
书房内。
“小人见过主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紫英辛苦了,多年不见,紫英你可想煞本王啊。”水溶一脸激动,这些年虽然一直和冯紫英书信联系,但却始终没见过了。
看着如今沉稳异常的冯紫英,水溶心里那是欣赏不已。
“劳主公挂怀,在下惶恐万分。”
冯紫英躬身行了一礼,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
闻言,水溶哈哈一笑,然后拉着冯紫英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欣慰道:“紫英这些年为本王搜罗人才,奔走万里,本王心里都记下了。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见水溶一脸期待,冯紫英点头道:“不走了,这次游历江南,在下受益良多。
另外,此来有一重要消息告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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