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 凭什么？

    “不需要你提醒，扎克伯格，我们都知道华夏人想干些什么。问题是现在所有的量子智脑正在停摆中！而这些是搞出来的事情！”
    “什么叫我搞出来的事情？难道我不是按照大家想的那样去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由脸书顶在前面，成功了你们就可以纷纷效仿，失败了，你们只需要把脸书推出来。只是没想到华夏人那么能忍，把所有人都套了进来，所以你们现在开始怪我？”
    “大家都少说两句！”
    “皮查伊先生，你没有资格发言，为什么谷歌的量子智脑还能运行？是不是谷歌跟华夏有什么私下的协议，难道你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史蒂芬，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说现在量子智脑报错的原因还没找到，也没法证明就是华夏人搞的鬼！就算真是华夏人搞的鬼，难道还能怪到谷歌身上？”
    “不能怪到谷歌身上，但既然大家同属联盟，是不是应该按照之前的说法，谷歌主动让出一部分算力，来帮助友商共渡难关？这样才好能证明谷歌的确没没有跟华夏人暗通款曲嘛。”
    “凭什么谷歌要开放算力去证明？鲁卡先生，请您注意言辞？”
    “注意言辞？谁都知道我们每小时都在损失天文数字，唯独你们没有任何损失。但引入技术的时候，大家都花了钱的。”
    “王宇飞也说了，说不定是你们的量子智脑维护出错呢？这能怪谁？”
    “该死的！他这么说就是？那个华夏人可能还说过是人就应该吃屎的，难道你也相信他去吃屎？”
    ……
    终于还是吵起来了。
    甚至不乏以“f”开头以“k”极为的粗鄙词语，事实上大人物也是人，真的发起火来也会说脏话，并且并不优雅。
    还好这是视频会议，不然可能会打起来。
    作为联盟轮值主席，会议的召集者蒂姆·库克并没有制止这些人。
    因为没有必要，他知道每个人此时都承担了极大的压力，正如刚才ibm副总裁说的那样，此时没消失都在承受着极大的损失。更别提拖延的时间越长，消息愈加可能泄露，而一旦消息泄露出去，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联盟几乎囊括了目前所有跟互联网相关的高科技公司，但现在所有这些公司的命脉竟然把握在一家华夏公司手里，想想看吧，这是多大的新闻? 大概最多十分钟这条新闻就能传遍全球。
    此时会议中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没有一个例外，包括他。
    背负的压力太大? 吵吵架算什么？就算打起来也很正常。
    能在这个会议室里的都见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经历过各种困难跟挑战以及残酷，所以称为了最坚定的现实主义者? 以及冷酷的权谋家，阴险的手段跟广博的胸怀以及远大的目标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甚至在座的很多人都曾经以莫须有的罪名动用各种手段惩罚过哪些可能挑战他们地位的人或者初创公司? 只是这一次估么着大家都还没准备好? 竟然真有这么一家公司，可以影响到他们。
    至于找宇馨科技谈判？别说他们没有证据，就算真有证据其实也就是个玩笑。
    如果是其他公司，直接自由心证就好了。
    但宇馨科技不行！
    就好像网上流传很久的一个笑话。
    为什么我们要去欺负一个很弱小的国家？
    因为他们可能拥有大规模杀伤力武器！
    为什么我们不去欺负那些大国？
    因为他们真有大规模杀伤力武器！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为什么我们要跟自己人吵? 而不是去找宇馨科技讲道理？又或者去强逼宇馨那位强势的年轻总裁改变主意？
    因为宇馨科技真的能让大家很难过? 甚至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下岗。
    这特么就是现实！
    ……
    “不要吵了！”
    蒂姆·库克对着屏幕说了句，但是没有什么用。
    这些大佬们用的自然都是最顶级的设备，麦克风能将他们的声音近乎无损的采集，然后快速转换成一堆硬件可以识别的二进制数字，通过超快的网络传送到所有终端? 接着被翻译成大家能听懂的语言从音箱中播放出来。
    当十多人开始同时发表意见时，就会很吵闹? 甚至比现场会议更为吵闹，很难辨别出有用的信息。
    但蒂姆·库克并不想在办公室里对着麦克风吼出声来? 所以他动用了权限。
    很快，所有人都音箱都安静下来。
    现在大家的设备只能接收到蒂姆·库克的声音? 所以说权限真的是个好东西。
    蒂姆·库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并没有对刚才大家在会议上吵架的行为多做评价只是冷静的说道：“刚才我转述的只是洛夫·德库拉的一面之词? 没有证据佐证，刚才我考虑了一下，我们或者应该尝试着直接跟宇馨科技通话，听听他怎么说。”
    蒂姆·库克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王宇飞。
    从视频中的画面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嘴都紧紧的闭上了。
    这其实才是正理。
    事情发生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大佬们一直没跟王宇飞直接通话，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身份摆在这里，下面的人代表大家去谈，不管谈的怎么样，哪怕大家打起来，但终究还有转圜的余地，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下面的人谈的，真正管事的人不出面，便不算彻底闹翻。
    但如果直接对话谈崩了，再想收拾残局就难了。
    毕竟大佬们都是要面子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面子，而是要服众的面子。
    不说言出法随，但起码也不能朝令夕改，不然久而久之，威信就没了，队伍也带不动了。
    可以想象，蒂姆·库克这个时候准备跟王宇飞直接通话，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所有人的脸色也都严肃了起来。
    毕竟这次通话关系到很大的利益，比如他们是否还需要承担更多的损失。
    蒂姆·库克并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拿出了手机，然后拨了出去。
    他有王宇飞的手机号，而且是一个极为私密的号码，不管对方接不接，但对方一定能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号码。
    事实上他也有这么一个号码，不管是任何时候响起来，他都会第一时间接听的号码，哪怕当时正在睡觉，或者在洗澡。
    毕竟对他们而言，有些消息哪怕只晚一分钟知道，都可能是数亿，甚至几十亿的损失。
    所以他相信王宇飞也是这样。
    毕竟生而为人谁不爱财呢？
    但王宇飞还真不是这样，他没有洗澡、睡觉的时候还要接电话的习惯。
    他睡觉的时候手机一定是静音的，每天晚上只有凌晨三点到六点这三个小时，中午只有一点到一点半这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当然应该珍惜。
    所以蒂姆·库克应该感觉很幸运，他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工作时间，而不是休息时间，所以响了三声之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库克先生，有事吗？”
    ……
    听到扬声器传出的平静声音，蒂姆·库克突然觉得很恼怒。
    凭什么？
    凭什么你干出了这种事情还能这么平静？还好意思问我有事吗？
    有没有事你心里没点数吗？
    情绪很快被压制下去，并不是因为不怒了，而是这时候发泄很没有意义。
    “是的，的确有些事情，王总应该已经听说了，今天联盟有二十六台量子服务器先后出现无故报错的问题，这件事你怎么看。”
    “哦，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这个回答让蒂姆·库克愣了愣。
    这是什么意思？
    蒂姆·库克继续说道：“这个问题终归是需要解决的。”
    对面的回答微微有些诧异：“那你们赶紧解决好了，这事还需要我同意吗？”
    天又被聊死了。
    ……
    蒂姆·库克一直知道王宇飞跟他打过交道的那些华夏商人不一样，甚至跟路余馨不一样，但他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也会变得这般——无耻！
    是的，就是无耻。
    大家都知道这些量子智脑同时出问题不是巧合，任何人都知道，但他竟然还能在电话里说的这样毫无干系，这让他怎么接话？
    很想直接把电话挂了。
    但恼怒过后，又是警醒。
    如果这个电话挂了，再打，对方还接不接？
    如果不接，这些量子智脑的问题短期内无法解决怎么办？
    一切都是利益，为了利益，不能生气，但要争！
    ……
    “难道这不是你的手段？”蒂姆·库克问。
    “我的手段？”对面反问。
    “挑明了说吧，你给我们的技术有漏洞！如果这事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宇馨科技做生意？”蒂姆·库克继续施加着压力。
    “好吧，应您的意思，等会我会安排技术人员通过馨系统将这个消息放在头条推送。”对面很肯定的说道。
    蒂姆·库克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天再次被聊死。
    ……
    “好吧，其实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按照合同，当量子计算机出现问题，贵司有为我们解决问题的责任跟义务。”
    蒂姆·库克先软了下来。
    “合同？现在拿合同来说事？库克先生，我其实一直很尊重您，尊重苹果公司，您不应该破坏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或者您不觉得这么说很无耻？”
    蒂姆·库克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止是我，而是整个联盟，你应该知道联盟内有哪些公司，又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但你们全部加起来又算什么东西？当然，如果你们自视甚高，一定要认为是我们提供的技术有问题，当然可以继续去法院提起诉讼，但请您记得，宇馨科技是一家华夏公司，你们可以申请制裁，但最多只是大家断了合作关系。那以后便不合作就是了。不过你们内部真能达成一致意见？”
    这次，蒂姆·库克是真想摔电话了。
    不止是他，一直在静静听这两人对话的大佬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最后一句反问。
    不少人再次看向谷歌的桑达尔·皮查伊。
    是的，要论联系紧密谷歌跟宇馨科技的合作是绝对是最紧密的。
    馨系统在国外的布局主要跟谷歌合作的，包括支付渠道都是走的谷歌，包括宇小鹅最新推出的《第八洲》，这种连续在目前看来根本无法切割。毕竟因为种种原因，不管是宇馨科技还是畅享科技都很难在他们这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支付体系。
    这大概也是大家的量子智脑都没法用了，但谷歌还一切如常的原因。
    当然，并不是说谷歌可以一次威胁宇馨科技，因为谷歌从这一块能获得巨大的利益。
    比如除了华夏销售的智能手机之外，其他国家发售的馨系统都默认安装了谷歌的三件套，更重要的是，每笔从馨系统的过手的钱，谷歌都能从中抽成。
    虽然抽成的比例谷歌并没有对外透露，但谷歌是一家上市公司，很容易便能从财报上反应出来。这两年大家都过得不怎么样，但谷歌的盈利能力却在持续提高，这些便也罢了，但谷歌曾经主要的营收渠道广告占比却还低了五个百分点。
    这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更别提谷歌如果要稳定其广告业务，依然需要跟宇馨科技通力合作。
    因为现在世界上一家独大的操作系统是属于宇馨科技的，因为世界上最热卖的网游也是宇馨科技的。
    就如同刚才王宇飞说的那样，如果大家真想让这件事情举世皆知，他可以安排技术人员做针对全世界的馨系统做一个弹窗推送。
    能推送新闻，当然也能精准推送广告。
    合则两利。
    一旦断开合作，宇馨科技或者需要度过一段时间的阵痛期，但蕴含其中的巨额利益必然能吸引到其他愿意合作且有能力提供合作办法的合作者，但谷歌的损失却会更大。
    这大概也是桑达尔·皮查伊面对一帮人得冷嘲热讽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
    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凭什么你们要分享我们的算力？
    凭什么想要让我们跟宇馨科技断绝伙伴关系？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