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的这一席话,无疑是让本来只打算吓唬小辉一下的这些社会人愣了,但是愣神之后,他们便觉得自己是被面前这个半大小子给看不起了。
“草泥马的,来,我让你看看,我手里的家伙事儿说话好使不好使就完了。让你立正站好,你给我稍息一个看看?!”一个人立马大怒,随即论起了手里的暖气管,一下子就干在了小辉肩膀上。
小辉一个趔趄,晃动了两下,随即脸色铁青,“嗷”地一嗓子就扑过去了。同时,他把怀里的军刺拿了出来,抱着刚刚打他那人的身体,手里的刀子“噗噗”两刀就扎了过去。
小辉动刀子肯定不止一次了,扎刀的位置很有讲究,没有往要害上捅,几刀全扎屁股和大腿上了。
顿时,血液飞溅,染红了那个社会人的衣服还有满是尘土的柏油路面,惹出阵阵惊呼。
“我……我草泥马的臭小子,你敢动刀子?!”那个被扎的人嗷嗷叫着,一把推开了小辉,跌坐在地上,然后拖着自己的伤腿往后爬去,不敢让小辉接近。
这两刀,直接就给对方的人憋熄火了,原本他们气势汹汹的,顿时心里突突起来,这个反差让人觉得有点儿滑稽。
小辉啐了口痰,拎着带血的军刺,不屑地看着这些人,咧嘴笑道:“怎么了哥几个,不是让我立正吗?我怎么听不见你们发号施令的声音?你们这样,我怎么立正啊?!”
“草……”这些人咬着牙,面面相觑。他们真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生性,一言不合军刺就掏出来了。
被扎的那小子坐地上,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还是止不住的血。没办法,军刺这么在肉里走一道,伤口一被割开,那根本血压根儿就控制不住。
他脸都青了,觉得自己不能白挨这两刀,况且,对伙就是一个十五六的小伙子,自己四个人没整了他,拖着一条伤腿回去了,这他妈算是什么事儿?!
“愣着干啥,抡他啊!”这个人骂骂咧咧地吼了一嗓子,有点儿把自己人往上推的意思。
另外三个人觉得自己这么缩缩了,确实是有点儿不像话,所以被这人一吼,立马就往前蹿腾了两步。
小辉舔了舔嘴唇,很是牲口地说道:“来来来,今天有一个算一个,我看看你们四个里面能不能拔出来一个战士能跟我比划比划的!”
说着,他不退反进,迎着这几个人就上去了。
要是别人看到这一幕,肯定是蒙比了,因为这怎么看都像是小辉一个人包围了对伙三个人。以少打多,哪有这么打的?!
两伙人撞在一起,立马就叮了哐当干起来了。其中,既有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还有钢管往身上砸的声音,要说更为刺耳的,还是刀子“扑哧扑哧”往肉上扎的声音。
前前后后也就十来秒钟,小辉娇小的身体就像是被人踹了一脚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才扑棱一下爬起来。从头到尾,他手里的军刺就没脱手过。
不过,他身上明显多了很多伤,一只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没拿着军刺的手臂也拉拢着,就跟脱臼了一样。
而反观那三个社会人那边儿,又有一个人被小辉在腿上扎了一刀,血跟水龙头一样就往外喷,片刻之后才变成汩汩往外流的状态。只要没往外喷血,那就没有扎中大动脉,也出不了人命。
小辉挨了这么多下,也就扎出去这两刀。这也没办法,别人干小辉好几下子,小辉才有机会在空隙中扎一刀出去,能不被冲倒还捞一刀,小辉这个交锋就已经不差啥了。
第二个人的受伤让对伙人全都发怵起来。因为刚刚跟小辉干仗,那种不知道他手里的军刺会不会扎自己身上的感觉可不好受。他们也看得出来,小辉真的是敢动刀子的主,面对这么一个人,谁敢再跟他冲第二波?
这也是两边人心态的问题了。小辉是把自己手里的活当成自己的饭碗,当成自己的命,自然动手就狠。而这几个社会人,完全就是拿朱浩深的钱办事儿,且他们也没有什么“饭碗意识”,一看小辉占满了血迹的刀子,各个都萌生退意。
“小辉哥!”这个时候,小辉的两个朋友也从火车上下来了。他们两个人一人拿着修车的大扳手,一人拿着三十多厘米长的螺丝刀,见到小辉让人围攻了,立马冲了过来。
这下子,更是让对伙的社会人惊了。一个都挺难对付呢,再来三个还怎么玩?况且,对方还有家伙事儿,无论是军刺,还是螺丝刀、扳手,那都不是好惹的!
“走走走!”一个人挺聪明,见到小辉来了帮手,直接搀着那个腿脚被扎伤的朋友就往面包车上拽。另一个人也拖着早就已经坐地上那朋友,一块儿逃也似的上来面包车。
“草泥马的,别跑啊!”拿着扳手那小子直接给面包车后面车窗干碎了,然后抡着手里的扳手就往里面砸。里面的人惊慌失措,立马就抓住了这扳手,跟小辉的朋友僵持起来。
面包车随即大着了火,然后窜了出去,被抓住扳手的这个人一个不小心,就被带倒在地,摔得挺惨。等他站起来的时候,面包车已经开出去挺远的距离了。
“草泥马的,有种的别跑啊?!”这个人依旧不爽,破口大骂了两句。
而小辉此时则是松了口气,说道:“行了,都是二五子,跟他们较劲儿没啥意思,干跑了他们就行。”
另一个人也说道:“是啊,别管他们了,辉哥好像伤着了,你快点儿过来看看。”
那个人闻言,立马把手里的扳手扔了,过来查看小辉的情况。
小辉的肩膀结结实实挨了暖气管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给骨头干断了,反正这会儿疼得使不上劲儿。朋友托着小辉的胳膊动了两下,小辉眉头紧皱,额头汗哗哗往外冒。
“有点儿知觉,应该不是骨头断了。”小辉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先去医院吧!”一个朋友建议道。
小辉点点头,说:“嗯,先去医院吧。”然后,他就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货车,前面保险杠已经变形了,车头被造的珽磕馋。
小辉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草,车还得赔不少钱呢。”
旁边一个朋友说道:“这坏了,周老板不得帮咱们赔?毕竟人是冲他来的,辉哥这都伤着了,车出问题,也不是咱们故意干的,理论上事儿应该他管!”
另一个朋友摇头说道:“他要说车是你自己碰的怎么办?现在的人,兜里有十万也不像给别人花一分。要我说,这事儿想让周老板管,够呛,人家也没这个义务。多半,事儿还得咱们自己处理。这下子可好,货没拉到,自己吃了个闷亏!”
小辉正色道:“行了,别嚼人家舌头根,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上车!老七,车你来开,我车胳膊开不了了,你路上开慢点儿,能到地方就行。”
“成!”一个人点头,然后扶着小辉就上了车,另一个人则是把扳手、螺丝刀、军刺什么的收拾了一下子,一并塞进了车里。
其实,小辉对于今天的事儿也挺气恼的。他知道事儿可能挺复杂,但是没想到事儿这么复杂。饶是如此,他还是规规矩矩把自己该干的事儿都干了,为的也是一个问心无愧。
而自己的医药费,还有赔车的钱、工钱,这些东西给不给的,完全就在于周宸宇了。要是一般不讲究的老板,真有可能直接直接工钱不给,医药费、赔车钱自理。因为他这么整,小辉啥话都说不出来。
钱到底给不给,完全就是看老板啥人性。对于周宸宇是什么人,小辉自己也拿捏不准。反正自己该干的都干了,要是周宸宇回头一脚把他踹了,不管不问,那小辉肯定就不能再给周宸宇干活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小辉觉得自己都应该把自己要做的做好。
这辆货车直接去了北城区边儿上的一个卫生站,然后停在那里给小辉检查了一下。
问题不大也不小,肩胛骨骨裂,一条手臂肯定是得养着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饶是小辉伤不算很重,胳膊也得在脖子上固定个把月的才行。
在卫生站的时候,周宸宇就已近接到了小辉朋友的通知,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周宸宇也没二话,立马打了车就过来,看看小辉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
确认了没啥事儿之后,周宸宇这才松了口气,不但给小辉把医药费结了,还又给了小辉五百块钱,很真诚地说道:“弟弟,我这手里的闲钱也不多,没法多给你。事儿,我既得跟你说声谢谢,也得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五百块钱你拿去,吃点儿好的养一养,算是哥哥我对不起你,等以后超市挣钱了,我指定天天请你吃饭!对了,车是你租的吧?要是还需要赔,你把单据给我,我这两天的就给你报销。你帮我办事儿,事儿是因我而起的,绝不能让你吃亏,这一点儿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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