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日快乐

    夜。
    京城展览馆，莫斯科餐厅。
    很多人对这里情有独钟，只因它是儿时挥之不去的记忆，在那个红色年代成长起来的人都对它有深刻记忆，并亲热的称作它“老莫！”
    如今它已经成为一个特殊的文化符号，承载着那个时代的烙印。
    那时候去老莫吃饭的大多是部队大院的高干子弟，高级知识分子，华侨等，对于皇城根脚下长大的孩子，特别是大院子弟们来说，老莫留下了更多呼朋唤友，海侃神聊的青葱记忆。
    哥们，发小，同学，战友一群小伙伴在一起花心思切磋如何凑份子，去“撮”老莫。
    如果有什么大事、难事、求别人办事，最经典的京城口头禅就是，“事成之后，请你丫到老莫撮一顿”。
    那时候，到老莫吃饭是相当有面子。
    多年后，这些“恰同学少年，挥斥方遒”的场景，反复出现在影视剧中。
    比如《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汪朔客串顽主马小军的角色，很豪气的端起一杯酒，对大家说“四海之内皆兄弟”然后一饮而尽。《血色浪漫》中老莫也有出场。
    老莫是京城第一家西餐厅，请的都是苏联大师级大厨，不仅建筑风格是俄式的，室内装饰也是俄式的。
    步入老莫，有一种步入维也呐音乐厅的感觉，大理石的墙面和地面，金色呈主打色。
    前方墙壁两侧，持枪猎人和小鹿雕塑则使人联想起南俄大草原的狩猎生活，
    甚至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是苏联时期购进的正宗俄式灯具，四根顶天立地的大铜柱，柱子上满是可爱的小动物雕像。
    在高达八米的穹顶下，在千于平方米的宴会厅里，老莫的服务员彬彬有礼的为食客们服务。
    而其中一对儿，正是王昊和小狐狸。
    “你给我捏捏！”小狐狸蜕了crocs凉鞋，脚从桌下伸到对面。俄式风格令她很新奇，不停打量，看金碧辉煌，不禁道：“不贵吧？”
    “不贵！”
    “你丫说的是真话？”
    王昊干笑几声，低头捏脚，虽然不合时宜，但王昊宠她，又是过生日，由着她呗。
    今儿，他算把爱好逛街小狐狸逛服了，走了一个商场又一个商场，小狐狸从一开始逢店必进到最后的“撒泼耍赖”。
    可能是被一老爷们干趴下，心有不甘，往餐厅赶的路上这姑娘变着法儿折腾...
    哎呀我脚痛，一会又我腿疼...
    你怎么小胸脯不疼！
    我“篮球技，天下第一等”！
    直到王昊打开储物箱，把提前准备的生日礼物诺基亚3300献上，这姑娘才安分下来。
    许是礼物很合小狐狸的心意，居然没嫌弃贵，糯软的唇瓣贴在他脸上不说，竟破天荒的说了声“谢谢，我超喜欢！”
    差别也太大了，衣服和手机价格差不多呢。
    也没见你这样啊。
    ...他终于明白千金难买心头好，这姑娘相比红装，更爱武装啊！
    他真没觉得累，或者麻烦，反而享受其中。俩人逛逛街，谈谈恋爱，多好的事儿。
    而且他马上开学，接下来又得忙一阵子，像这样悠闲的时候就会少很多。
    怎么会累！
    累不累不提，话说偌大的北亰城今儿算是让俩人兜了个遍，王昊家在朝阳，按方位算是东北角，小狐狸住宣武，在西南角，游乐场在东南角，而展览馆在西北角。
    要不是赶得紧，王昊车技了得，肯定得误了定好的餐桌时间。
    “哎你闷头想啥呢？”
    小狐狸突然脚往前伸了伸，捅了王昊一下。
    “呃..没什么，菜怎么还没来？”王昊摸了把并不存在的虚汗，好在反应快，要不这一脚就捅到他大腿根儿之间了。
    “行啦，本姑娘想开了，花已经花了，以后不许了。”小狐狸头也没抬，摆弄着新手机，爱不释手，道。
    王昊现在看着小有资产，实际上他兜里有几个子儿，她门清的很，看着不老少，但照前段时间的花法，能够折腾多久？
    光今天，她心里扒着葱葱玉指算了算，七七八八都花一万多了。
    不过，想想是自己生日，这货又费尽心力操持，这股架势，她超满意，就出一次血吧。
    “哟，那我算沾光了，跟您吃顿好的。”王昊环目四顾，调侃道。
    大厅吃饭的人很多，家宴，情侣，谈事儿...或欢畅，或幸福，或甜蜜，脸上都有着同样的好心情。
    没有wifi互联网，没有拍照手机的年代就是缓慢而舒心。
    家宴就是家宴，谈恋爱就是谈恋爱，连同事间的聚会也是如此融洽，没有低头族。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在...“恩？”
    王昊忽然发现这姑娘有成为初代低头族的趋势，放下手里的小脚，净了净手，敲敲桌子，道：“哎手机放下，以后的规矩饭桌上不准摆弄电话。”
    “哼！不让人玩，你给人家买这么个游戏机式的手机！”小狐狸乖巧的放下手机，嘴里却不依不饶。
    说起来这手机才刚上市不久呢，是一款个性十足的音乐娱乐手机。外型甚是奇特，宛若掌上游戏机，而且可更换外壳。
    功能上采用24和弦的铃声，能够选择mp3歌曲、录制的广播或其他通过音频线录制的声音作为电话或短信的铃声。
    可以随便发挥想象，自己喜欢的音乐、甚至朋友的声音都可以做为铃声。
    而且存储功能强大，又支持扩充，可以很好的容纳各种wap，java游戏。
    64m呢！！
    王昊待小狐狸的那种心态，就像父母对自己孩子般，一边督促其学习，却又不自觉的宠溺。
    当时只想着手机应该很合小狐狸胃口。
    效果很好，的确喜欢的要命！但哪成想旧愁未去添新愁呢。
    “打扰了！”没等王昊言语，侍者送上一瓶格瓦斯和雪人冰激凌。
    待侍者告退，王昊也不搭她刚才的话茬儿，笑道：“来尝尝，看能不能喝惯这种俄式饮料。”
    小狐狸瞅了瞅杯中近似啤酒却略呈红色的液体，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恩，还行，酸甜适度，像..像..对了，像带气泡的酸梅汤！”
    “哟，挺会喝么！这玩意儿是用列巴面包发酵酿制的，算一种无酒精的甜啤酒吧。”
    “那是，本姑娘聪明着呢！”小狐狸昂了昂头，“对了，怎么没点开胃酒啊。”她漫不经心的问，脸上却带着一丝莫名急色。
    “得开车啊，而且你也在车上，肯定得安全为先嘛。”
    王昊说的很自然。酒驾，虽然当下没人管，但开车不喝酒的习惯，他还是一直保持着。
    “噢！~”小狐狸挺感动，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小失望，暗暗担心自己的x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前菜一道一道上，也很丰盛：红菜汤，奶油蘑菇汤，首都沙拉配鹅肝，奶油烤杂拌，莫斯科奶汁烤海鲈鱼，列巴篮，罐焖牛肉，酸黄瓜。
    先上来的是红菜汤和奶油蘑菇汤，两者都是这里招牌菜。
    红菜汤，色泽油红光亮，浓而不腻，酸甜适度，配适量蔬菜和少量牛肉片；
    而蘑菇汤里蘑菇碎碎的与浓浓的奶油融合在一起，香滑可口。
    俩人换着尝了尝，小狐狸还是偏爱酸甜口的红汤，说是很开胃。
    罐焖牛肉配米饭的牛肉是一小罐，肉带着汤，味道很纯正，牛肉很烂。
    莫斯科奶汁烤鲈鱼：鲈鱼块和蘑菇一起用芝士焗烤，奶味超浓。
    ...
    西餐俩人不是第一次吃了，小狐狸适应的很快，当初的局促已是昨日黄花，笑闹自如。
    王昊透过玻璃杯凝望，小狐狸好似含苞待放的玫瑰，晶莹的脸颊上绽放着灿烂的笑。
    他有点醉了！
    “宓宓，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王昊轻轻摇晃着酡红的格瓦斯，不是酒胜似酒。
    “就你贫。”小狐狸冲王昊嘟嘟嘴，这么久王昊难得说了句肉麻话，她觉得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刹那间美艳更盛几分，
    王昊回小狐狸一个微笑，“等着哦，送一首歌给你。”
    王昊站起身，走到餐厅一旁的钢琴前，缓缓而坐，抚摸着眼前黑白的琴键，恍若隔世...
    上辈子的生活环境和心态，造就了王昊的杂学，也导致他样样通样样松，像是黑熊掰苞米。
    教钢琴的老师在课程结束后，离开前曾对王昊说过，天赋你不缺，但钢琴是国王，你的心境太过于随意，很难精通。
    他学过很多，大多如此，矮子里挑大个的话，吉他算不错，毕竟这东西是炮妞利器，能占很大便宜和先手。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首先还得看脸，长得似如花学什么也泡不到妞！而华仔那样的什么都不用会，都会有送上门的。
    话说回来，钢琴他虽然不精，弹几首曲子还是没问题的。
    试了几个音，王昊双手放在琴键上，对着麦克风说道，“对不起，占用了大家的时间。”
    整个餐厅忽而静了一下，附近的食客早就看着一帅小伙上去了，皆好奇他要干嘛。
    “一首歌送给在座的女士们，以及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公主，大宓宓！”王昊一伸手示意小狐狸的方向。
    只见小狐狸脸蛋通红，眸子里水汪汪的都快溢出来了。
    许是感受到周围探过来的目光，瞬间宛若鹌鹑，夹紧双腿，头微垂，娇艳如花。
    本来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如果这位女士愿意的话，现在就该起身示意，不过小狐狸显然不明白。
    当然就算明白，估计这姑娘当下也不好意思。
    掌声乍然响起，尤其是几个老外，啪的甚是热烈。
    在大天朝，这个崇尚中庸的国度，可很少见如此落落大方且绅士的男士，嗯，男孩。
    优美的旋律响起，王昊凝望小狐狸，轻轻唱出那首一直想唱给小狐狸的歌: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
    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
    ..
    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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