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峰回路转

    “太贵，若是两百纹银，还可考虑。”苏文峰却摇头。
    如果能两百纹银拿下丹炉和青木炭，苏文峰就能以剩余的五十两纹银，先行购买药材炼制不入品的丹药，慢慢积累财富。
    至于强力丹和化毒丹，主药所需的药材超过百两，五十两纹银哪儿能够？
    掌柜闻言，笑了笑，摇摇头微叹一声，便又走了回去，没再理会苏文峰。
    显然，这个价格他觉得没什么赚头，断然不会贱卖。
    苏文峰也并未再去讨价还价，迈步离开云春阁。
    一上午的时间，跑遍大半个丰城西区，光顾数十家大大小小的药阁、药堂，却都没找到合适的丹炉。
    经历了这番挫折，他的心情变得有点沉重，碍于小小金钱，宝山不得开掘，着实令他心头不畅快。
    “整个西区，有丹炉的药阁，就剩下这家了。”
    抬目望去，见那用宣纸裱成的‘蓝药阁’牌匾，苏文峰心神微动。
    不过，在他的认知中，像蓝药阁这种在整个丰城都拔尖的药阁里，应该是没有便宜货的，所以他此前搜寻丹炉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去蓝药阁。
    可如今事已至此，还是进去碰碰运气吧。
    踏步，随着两名倒卖药材的武者，苏文峰进入蓝药阁。
    比起之前的那些药阁，蓝药阁的大堂，在规模和装潢上都显得更加宽广和大气。
    售卖丹药、药材、丹炉以及收购药材的人员，也是其他药阁的几倍。
    然而，与苏文峰所料的不差，这个更大的更高档的蓝药阁，最次的丹炉，价格都在五百纹银以上。
    虽然品质好，可是价格太贵啊。
    怀着一腔失落的气怨，苏文峰踩着沉闷的步伐出了蓝药阁大堂。
    站在大堂门口，眺目寻看大街上的人流，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也罢，炼丹无门，那我就先行静心修炼，待到时机成熟，再来寻谋吧。”
    告诫自己心要放平，未来的日子还长，既已命脉三重，从家族中能领取的月俸增多，早晚能凑齐财富，进行炼丹。
    “黎兄，这几日收成如何？”
    “哈哈，还不错，在蓝药阁借用丹炉炼丹三日，共得二十枚一品丹药。”
    “哦？用了几份药材？”
    “不多不多，五份。”
    “天呐，黎兄你炼丹技艺大涨啊，前阵不是还只有两成么，怎么这几日就成丹达四成了？”
    “运气，运气使然。走走走，今日心情舒畅，你我去百花楼把酒言欢，我请客，去不去？”
    “黎兄盛情难却，在下岂敢不去？”
    “……”
    两名中年模样的武者，自蓝药阁走出后，也不避讳行人的异样目光，在街上高声谈论。
    一时间，苏文峰被他们的谈话勾了魂，随着他们的渐行渐远，声音变小后，才猛地回神。
    “炼丹三日，成丹四成，借用丹炉炼丹，在蓝药阁？”目光倏然一凝，他语无伦次地喃喃道。
    呼吸急促，手掌也不由自主地捏成拳头。
    从那两人的谈话中，他得知炼丹并非一定要自己拥有丹炉，转身看了眼那生意兴隆的蓝药阁，苏文峰心里暗想，这蓝药阁里似乎可以借丹炉给外人炼丹，就是不知价格几何。
    但想来一定不会比自己买丹炉更贵，否则刚才那姓黎的中年男子，也不会傻乎乎地来这里炼丹。
    “价格几何，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折身返回蓝药阁大堂，苏文峰找到刚才那名负责卖丹炉的老者。
    “小哥，那‘黑领炉’五百两的价格，当真不贵，也只是蓝药阁，要放在丰城其他药阁，至少得卖你七八百两，我好心给你提个醒，赶紧买吧，否则指不定待会儿就有人来买走了，这里可不会给你多留的。”
    那卖丹炉的老者见到苏文峰，立马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然而对于他这种半真半假的忽悠，后者却置若罔闻。
    只淡淡一笑，便开口回道：“前辈，我折返回来，并非为了丹炉的事情，而是我听闻贵阁似乎可以向外人借用丹炉，可有此事？”
    “是有，你待如何？”老者闻言，瞥了眼他，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晚辈手头拮据，心里又对丹道心驰神往，故想借贵阁的丹炉一用。”苏文峰连忙谦卑地说道。
    老者打量他良久，方才开口说道：“蓝药阁的确有炼丹室，里面有丹炉和炉火可供炼丹，不过只对炼丹师免费开放，我看你也不是一品炼丹师吧，非炼丹师每日可要缴纳二十纹银。”
    每日二十纹银，刨除去青木炭一日所需的十两纹银，那么蓝药阁一日就能纯赚十两纹银。
    以此类推，十年八年后，一个炼丹室，能为蓝药阁创造一笔巨大的财富。
    从长期投资来看，来这里炼丹并不划算，但眼下对苏文峰而言，却是异常实惠。
    “每日二十纹银？没问题。”苏文峰面露喜色。
    “现在炼丹室已被占用，要想炼丹，至少得等到五日后，且你要先交百两纹银，六十两管三天，四十两是押金。”
    “好！”苏文峰稍稍踌躇，便痛快地点头答应。
    在老者盯着他的时候，他从怀中取出百两纹银，递给老者。
    “不错，是个干脆人，那你就五日后再来吧，记住了，逾期不候，只退定金。”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老者那带有褶皱的老脸上，依旧平淡，但语气却变得温和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
    “苏文峰。”
    老者微微点头，然后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木牌，抛给苏文峰，说这是信物，叫他别搞掉了。
    “多谢前辈。”苏文峰接过木牌，塞入怀中，抱拳与其一拱手，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后不久，蓝药阁内堂慌忙地冲出一名头发半白的老者，此人正是三品丹师鲁云。
    见到那在丹炉售卖区的老者后，鲁云上前恭敬地道：“严老，您怎么来了，何时到的？”
    “来了两天了。”老者翻了个白眼。
    “实在是抱歉，我近几日闭关炼丹，没有过问外界事宜，没能早来迎接您，万望恕罪。”
    “行了行了，少在这儿给我搞那套文绉绉的话，我此次来丰城小住，就在这里歇下。”严老摆了摆手道。
    “那自然是万幸，求之不得啊。”鲁云赔笑道：“不过，以您老的身份，怎能在这里坐堂，去里间阁楼休息吧，我立刻去叫人备茶。”
    “不用折腾，就这里挺好。近来丹师联盟可有什么好苗子加入？”
    “有，我在一年前收了个女弟子，名叫洛秋水，天赋很强，接触丹道一年，就已经在不久前晋为二品丹师了。”
    “哦？一年二品丹师，的确不错，去唤她过来，我要亲自检验。”严老那浑浊的老眼，倏然射出一抹感兴趣的光芒。
    “我这就去唤她过来。”鲁云听此，心头一喜，连忙遣人去叫自己的徒儿。
    ……
    离开蓝药阁，苏文峰又来到了今日寻访的第一家药阁。
    此时那掌柜还正在算账，不多久送走一人后，见到苏文峰，上前来笑着对他道：
    “怎样小兄弟，我店的丹炉，在整个丰城，该是最便宜的了吧？”
    “的确。”苏文峰点头，“不过掌柜的，我不买丹炉。”
    “不买丹炉？”掌柜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换上了几分不悦。
    不待他不满出口，苏文峰说道：“我要买一些药材，这是清单，你看下。”
    一张清单从苏文峰手里递向掌柜，清单上的药材，是他今早离开客栈时写的。
    “山参、地黄、三七、白骨草、七莲子，你这是要炼制强力丹？”掌柜扫过一眼后，露出诧异的神情。
    “有这些药材吗？”
    “有有有，当然有，不过小兄弟，这强力丹的炼制可不比拓脉丹难度低啊，这一份药材就要百两纹银，我看你应该也是初学者吧，要想成丹至少得耗费数十份药材，那可是几千上万的纹银了啊，有如耗费钱财去求证一个不切实际，不如在我这里购买强力丹，价格从优，乃是资深一品丹师炼制的，保证质量上乘。”
    “哦？那贵阁的强力丹药效如何，不知是什么价格？”苏文峰眉头一挑，问道。
    “药效自然是增强肉身修为，还可弥补气血不足，价格上只卖六十纹银一枚，如何小哥，还算实惠吧？”
    “可以弥补气血么？”苏文峰眉眼微凝，点头笑道：“的确实惠，不过掌柜的，我对炼丹颇为痴迷，所以还是给我拿药材吧，我赶时间。”
    见苏文峰没有购买强力丹的欲望，掌柜撇了撇嘴，也不强求，又笑着遣人为他包起药材。
    此时，苏文峰身上共有五十两纹银和十两金子，本是只够买下一份炼制强力丹的药材。
    不过，那掌柜却提醒苏文峰，表示他这里可以回收其他东西。
    经过他这么一点，苏文峰恍然将两枚拓脉丹取出，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卖拓脉丹这事，所以才苦于没钱买丹炉。
    倘若此前有想法，他早买下丹炉，开始炼制不入品的丹药。
    然而，现如今已经在蓝药阁交了百两纹银，再买丹炉炼丹，不是明智之举，该留待以后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