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狼如魔（下）

    楚狼驾驭着水龙落地，“水龙”力道开始减弱，旋转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化成无数的雨纷纷而落。
    原地，伫立着抱着小主的楚狼。
    天上，又是一道闪电带着惊天动地之势如利剑斩下，没入楚狼身后土地。
    楚狼神情冷漠地看了眼山坡上十宫那些人的尸体，又看扫了一眼冥崖那些人的尸体。
    楚狼此刻眸子血红瘆人，眼中充满暴戾杀气。
    楚狼现在就想杀人。
    楚狼又看着怀中陷昏迷的小主，楚狼一只掐在小主脖子上。楚狼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声音幽渺嘶哑，如来自远古，亦如来自地狱最深处。
    “杀了她……杀了她……藏龙大成，杀遍天下，血流成河，唯我独尊……”
    藏龙经是至邪之功，突破一重，邪恶之气增一分。现在楚狼藏龙经大成，戾气邪气达到一个峰值。
    现在七重箜篌的正气已经难以平衡藏龙经的邪恶了。
    楚狼现在就充满邪恶嗜血欲念。
    楚狼用瘆人目光盯着小主，他似在犹豫。最终，楚狼还是遏制住杀死小主的念头。他将小主放在地上。
    楚狼右手抵在小主身上，真气涌进小主身体。
    小主身体震动了两下，然后她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小主看着楚狼现在模样吓了一跳。
    楚狼易过容的面孔此刻更加丑陋狰狞，而且罩着邪恶气息，眼眸也如同血染，如同魔鬼之眼。
    楚狼本身带着几分邪气，后来小主发现楚狼邪恶之气越发重了。此刻，楚狼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戾气和邪恶。
    小主感觉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
    尽管小主看着楚狼现在这模样也害怕，但是楚狼能苏醒恢复小主欣喜之情也难以形容。
    小主哽声道：“狼哥，你……你终于醒了。我以为再看不到你了……”
    回想起这些日子所遭受的罪，小主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
    一股风雨拍打在小主身上，她咳嗽起来，还咳出了血。
    她伤情恶化，现在情形很糟糕。
    楚狼盯着对小主道：“小贱人，这次看在你救我份上，我饶你一命。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再碰到我，你必死。回家找你娘安稳过日子吧。”
    说罢楚狼站起来转身。
    小主先不告诉楚狼她是那个小女孩，她朝楚狼道：“下流胚。我现在都成这样了，你将我丢下我还能活吗！”
    楚狼朝前走，他不回头道：“我能醒，是天意。你能不能活下去，也看天意吧。”
    小主叫道：“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你爱，让你不这么混蛋吗！”
    楚狼道：“有一个，但不是你！一匹狼只爱一匹母狼。这个世上也无人能替代她！”
    小主听了楚狼这话不怒反喜，脸上绽出幸福的笑。
    她知道楚狼说得“母狼”就是她。
    小主冲着楚狼那冰冷的背影道：“狼哥，我好冷，我要死了，我恐怕吃不到鸡了……”
    小主的话如同天空闪电，击在楚狼身上，击在楚狼心上！
    楚狼这一刻，身心俱颤！
    风雨中，楚狼蓦然回首！
    如狼回头！
    楚狼盯着坐在泥水中身体觳觫觫抖的小主。
    楚狼以为听错了，他对小主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主将自己戴的面具撕下，露出她真容。尽管此刻伤病折磨的她痛苦不堪，但是她脸上是如花笑靥，如雨中绽放的玫瑰。
    小主眼中喜悦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她咽声道：“狼哥，粥糊了……狼哥，今晚你能早回来吗，媳妇一个人在家害怕……”
    楚狼这次听清了！
    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些话，都是当年小女孩对他说过的。
    这么多年，他也无数次回忆那些美好时光。
    楚狼一步步朝小主走过来，走到小主跟前，他“扑通”跪在小主身边，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小主。
    如看着一个怪物。
    小主摸出一个小瓶，她将瓶口打开，里面是去易容的药水。楚狼是易容不是戴的面具。此刻小主只想面对真正的狼哥。
    小主将药水抹在楚狼脸上，雨水拍打着楚狼的脸，楚狼脸上易容的颜料开始变花。小主用袖子揩着楚狼的脸。
    楚狼不动，任由小主揩着他的脸。
    楚狼脸上颜料被擦干净，露出本来面孔。
    看着这张面孔，小主满意地笑了。她用冰冷苍白的小手抚摸着楚狼被雨水拍打发着光亮的面孔。
    “当年我流落楚门山，是你把我带回去当媳妇养。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你有一口吃的，就会分一半放我嘴里。你说只要你饿不死，就不会让我饿死。后来鬼将叔叔找到了我，把我带走。我以为我能把你忘了。但是我总是梦到你，有时候我会无缘无故地哭，爹娘找大夫，大夫不知是什么病。娘悄悄问我，我就把狼哥的事告诉了娘。娘叹了一声，她说你进了我的魂儿里了……”
    小主说着，泪水也和这秋雨一样落着。
    楚狼看着小主，他现在确定小主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让他镂骨铭心的女人。因为，除了他和小女孩，没有人知道这些。
    此刻，泪水完全充盈楚狼的眼眶。
    这或许这是楚狼一生中，最为柔软的时候了。
    楚狼嘴唇翕动着，最终他哽声吐出两个字。
    “媳妇！”
    “嗯……”
    小主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竟是幸福的笑。
    突然，小主扬起抚摸楚狼面孔的手，“啪啪”扇了楚狼两记耳光，小主激动叫道：“你为什么不早些说你就是楚门镇的狼儿啊！这些年来，我探试过你几次，你怎么就不说一次真话！如果说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误会了。我差点杀了你，你也差点杀了我。如果不是我聪明揭开真相，这辈子我俩就什么也别做了，相爱相杀吧……”
    楚狼此刻感觉有些眩晕，这是极致的惊喜导致。
    楚狼颤声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就是她！如果我真杀了你，我知道实情后，你他妈让我怎么活！自么活……”
    小主道：“早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楚狼抬起手，轻轻揩着小主脸上的泪，他道：“那我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所以我只能瞒着你。”
    小主道：“现在知道了？”
    楚狼道：“现在知道了！”
    小主道：“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傻子一样。你是个死人吗！”
    楚狼含泪而笑，他突然张开双臂将小主抱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