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4章 真相

    铸剑山庄。
    医堂的后面屋子里，关成周大夫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喝。
    他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医堂的主事人是方高阳，他是老夫在铸剑山庄的大弟子，这一脉都是他传下去的，有他在的地方，可以保证安全。”
    关成周大夫慢悠悠的道。
    “方高阳大夫，我先前见过的……既然这里安全，我就不讳言了……石红线在哪里，打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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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琪在下了马车以后，见过方高阳大夫，那是一名身穿传统大夫长衫的中年男子，两鬓斑白，但红光满面，一看就是那种身体很好，精力十分旺盛之人。
    从哪些大夫向关成周大夫行礼的站位，可以看出他们地位的高低来。
    很显然，方高阳是站在最前面的，在众人当中地位最高。
    “高阳已经出去找人打听了，待会应该就会有消息。”
    关成周大夫道。
    “石红线那小姑娘，在这里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柳大善人柳青云绑了石红线来此，目的是利用她的血，在铸剑完成淬火之前，都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关成周大夫又补充了一句。
    “正好闲来无事，老夫再说说那木头制作之术吧。”
    “好，关大夫请说。”
    米琪也不得不妥协，一方面这关成周大夫别看年纪，实际上就是个话唠，而另一方面，也是她自个感兴趣。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外面传来敲门声，而到了此时，米琪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下该结束了。
    这关成周大夫太磨叽了，以前可不敢让他畅快的说话。
    “进来。”
    关成周大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有些意犹未尽，他刚说到二十年前他亲眼见到的工匠制作木料发生的怪事情，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方高阳大夫匆忙的从外面走进来。
    “师父，你要我打听的消息，已经有眉目了。”
    方高阳面目方正，是个板正的老实人。
    但老实人只是比较厚道而已，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师父关成周大夫让他打听的消息，在铸剑山庄里面是个隐讳，这里面水很深，目的肯定不单纯。
    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关成周大夫对他恩重如山，就跟自家父亲一样。
    关成周大夫的要求，他肯定会不折不扣的完成。
    “快说。”
    关成周大夫立刻放下茶杯，正色道。
    “那名叫做石红线的小女孩，住在三区。”
    “外面的人进不去，唯独送饭菜的仆人丫鬟可以出入。”
    方高阳大夫道。
    “你安排一下，我这位侄女要扮作丫鬟过去见石红线。”
    关成周大夫想了想，直接就让方高阳大夫安排。
    “好，我这就去。”
    方高阳大夫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摆困难。
    一直等方高阳大夫走远，关成周大夫才叹了一口气。
    “高阳是个厚道人啊，这次过后，能不能救他一救？”关成周大夫道。
    “放心，除了几个首恶以外，其他人都不会被问罪的，当然，前提是不能负隅顽抗。”
    米琪正色道。
    “这样老夫就放心了。”
    “高阳那些人，他们一门心思的钻研医术，他们在此，只是看中了柳大善人提供的钱粮罢了，别的什么都不管的。”关成周大夫摸着胡须道。
    “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纯粹之人，只是机缘巧合在此。”
    米琪点头。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来到了此地，也就承接了因果，接下来想要完全不波及，那是不可能的。
    她能做的，也只是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让他们一家老小都能活命。
    至于能不能保住钱财，以及未来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心无旁骛的提升医术，这个就不是她能保证的。
    “高阳那小子，打小家里穷，给人放牛换点吃的，老夫偶尔见他是个可造之材，便收他为徒，教他写字读书，传授给他医术，后在他青年时，便加入了柳庄，因柳庄的庄主礼贤下士，给足了优待，此事，老夫也是赞成的。”
    “读书学医，不仅用来明事理，对于他那样的穷苦娃，还是拿来吃饭的手艺行当，柳庄主给的多，老夫又怎能阻挡他前程呢。”
    关成周大夫摸着胡须，语气放缓。
    “这么说，柳大善人对他有恩，他有恩必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就说不好了。”
    米琪皱眉道。
    “恩情已经还了，现在他们只是纯粹的雇佣关系，拿钱办事而已。”
    关成周大夫沉声道。
    “还了？”米琪疑惑的问道。
    “昔年，有一次柳大善人突中剧毒，大夫们用了很多法子，都确认不了毒性的种类，还是高阳他亲自尝毒，找到毒的品类，最后解毒成功……那次，高阳差点儿死了，幸好老夫恰好过来，就是那一次，恩情已了。”
    关成周大夫目光之中隐约有一丝冷意。
    “方大夫不是自愿的吧。”
    米琪瞬间明白了关成周的言外之意。
    “高阳他上有老下有小，有家有室的，怎会自愿试毒，都是被迫无奈，不得已，当时在场的只有他有尝毒辨毒的能力，很不巧，柳家人也知道他有那个能力……他要是不尝毒，必然会死全家，他只能选择尝毒拼一把，死也就死一个。”
    关成周大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真相。
    “假若他尝毒死了，那他全家一样活不了……柳家人肯定会迁怒他家人的。”米琪道。
    “这一点，老夫也想到了，所以，恩情已还，以后就是拿钱办事，柳庄主银子给足，咱就给他们治病救人。”
    关成周摸着胡须道。
    说到这里，米琪并没有完全放心。
    毕竟，这些话都只是关成周的一面之词，究竟怎样，谁也不清楚。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方高阳还没有露面的空档里，关成周又开始说起了当年的故事。
    好在，关成周大夫的口才还算不错，简单的说的跌宕起伏，能坚持着听。
    但，再好听的故事，也经不起一直听。
    到了后来，就完全成了一种精神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