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偷孩子,那我家福儿咋在这鸟不生蛋的土窑里?你说,你说呀!”
杨永进涨红了脸,“她这是太惦记福儿了,才会失了方寸!”
杨永仙也走了过来,道:“没错,我赞同二弟的话。”
“我娘带走福儿,没有跟二叔你们打声招呼,这确实是她的错,我先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杨永仙道。
双手合拢,作了个揖,朝杨华林那边拜了一下。
杨华林的脸色和缓了几分,对杨永仙道:“赔不是就算了,永仙啊,你是老大,往后当真要看好你娘,再莫要让她做出这样吓人的事情来啊!”
杨永仙面色窘迫,看了眼那边被杨若晴搀扶着,目光还在痴痴望着福儿的金氏。
杨永仙道:“二叔,这件事,我娘固然有错,可是,跟二叔你们也脱不开干系!”
杨华林听这话,有点不爽了。
“啥意思啊?”他问。
杨永仙道:“当初钱氏疯病发作,二叔你无力照看福儿,才把他送来给我娘照看。”
“那大半年里,我娘是全心全力照看福儿。”
“这人跟人在一块儿相处久了,自然感情就深了。”
“你们隔年过来把福儿接走,我娘千万般不舍,可还是让福儿走了,因为福儿是你们的儿子!”
“二叔你抱福儿走的那天,当着我和二弟的面亲口说过,让我娘想要看福儿,随时随地都可以过去看。”
“你的这句话,我娘当真了。”
“打那后,她时常忍不住了就会跑去你们那边看福儿,做了好吃的,也想要给福儿送一点去。”
“可是呢,你们压根就不让我娘见福儿!”
“我娘越是见不到福儿,就越想要见。”
“这是一种执念,加之我娘是聋哑人,说句不孝顺,却又很实在的话,我娘的脑袋瓜,也比常人要差那么一点。”
“好多事情,她会琢磨着然后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拔不出来。”
“这才有了今日这样偷抱走福儿的事情,所以,也请你们体谅一下我娘的心情吧,不要一味的责怪她!”杨永仙最后道。
众人听完杨永仙的这番话,都暗暗震惊。
一双双目光落在金氏的身上。
杨若晴也是如此,打量着自己搀扶着的大妈。
大妈披头散发,灰头土脸。
目光呆滞,还有点浑浊。
可是,当她望向福儿时,眼睛里却满满都是柔和和慈爱的东西。
毫无恶意。
可是,因为脑袋瓜不大好使的缘故,她并不知道她这样把福儿抱来土窑,可能会让他陷入困境。
哎!
那边,杨华林听到杨永仙这番话,急了。
“永仙,大侄子啊,你这话我可不敢担啊。”杨华林道。
“大嫂对福儿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呢。”
“她要是当真去看望福儿,我是肯定一百个欢迎的,不存在不让她看福儿,还驱赶她,我杨华林不是那种人!”
杨华林大声道。
杨永仙冷冷勾唇,不吭声。
边上的杨永青大声道:“是钱氏,那一回我娘去给福儿送吃的,钱氏不让我娘进院子,还拿水泼我娘。”
“不止我亲眼看到了,小安和大宝都看到了,二叔要是不信,就喊他们过来问!”
杨永青的话,让杨华林震惊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杨若晴要带着采药队的人早出晚归进山,好多药草和奇花异草都是有生长期的。
过了这茬,后面就没了。
采药队的人手严重不够,于是,杨若晴又在村里招募了一批。
萧雅雪她们全来了。
田地里的庄稼,也进入了疯狂生长的季节,一天一个样儿。
杨华忠要带着长工们忙活在田间地头。
骆铁匠和大妈王翠莲,一方面要照看田地,还得打理鱼塘。
于是,家里两个孩子,全都是丢给了拓跋娴和孙氏她们两个照看。
这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这一转眼,便到了农历的七月初。
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渐渐过去了,秋老虎横行。
辰儿和宝宝都已经四个多月了。
俩娃白天最热的时候,都是系着红色的小兜兜。
每天傍晚,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孙氏和拓跋娴便会抱着他们兄妹两个来到村口的池塘边等待杨若晴回来。
每一回,当杨若晴走到村口老枫树那边,一眼便能望见池塘对面,那一抹熟悉的风景。
“辰儿,宝宝……”
她朝对面的四人招手。
拓跋娴便轻轻拍了下辰儿的小手臂,“辰儿,你瞧,那是谁在喊你呀?”
这个时候,辰儿便会把小脑袋转过来,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张望。
当看到是杨若晴回来了,辰儿顿时就笑了。
而被孙氏抱在怀里,一副闷闷不乐样子的骆宝宝,此时眼睛也亮了。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臂朝杨若晴这努力的伸过来,要她抱。
辰儿见状,也不甘示弱,也朝杨若晴伸出手来,小小的身体往前倾。
看着两个小东西都挣扎着要往杨若晴怀里扎过去,拓跋娴和孙氏相视一笑,两人都哭笑不得。
“还是跟娘亲近啊,这白天跟着我们,也好端端的。”
“这会子晴儿一回来,咱这俩老的,就不管用啦!”拓跋娴笑着调侃道。
孙氏也笑:“这俩小东西,真坏!哈哈哈……”
看着这俩小人的举动,对奶奶和嘎婆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啊。
杨若晴忍不住笑了,指着自己身上,对两个小家伙道:“娘身上脏,先不抱抱,咱家去洗澡澡。”
“洗完了娘好好抱,好好亲,好不好?”
连哄带劝,老老少少浩浩荡荡回到了家。
在回来的这一段路上,骆宝宝的耐心都已耗尽了,咧开嘴开始哭。
辰儿倒很乖,耐心的等着,只是一双小眼睛,一刻都不从杨若晴身上离开。
杨若晴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沐浴房洗澡,拓跋娴抱着辰儿,在窗下给他喂水喝。
而骆宝宝呢,不喝水,一个劲儿的哭。
杨若晴在沐浴房里洗多久,她就在门口哭多久,一边哭还一边拿小手去拍门。
这个澡,杨若晴洗得是狼狈不堪啊,草草了事。
他吧目光落在边上钱氏的身上:“福儿娘,有这种事?”
钱氏目光闪躲,不敢直视杨华林的眼。
杨华林顿时明白了,他把怀里的福儿交到了孙氏和鲍素云她们的手里,三步并两步冲到了钱氏的跟前。
一把揪住钱氏的衣领子,扬手一巴掌拍在钱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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