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衣自然不会亏待千辛万苦请出山的摇钱树,直接给了叶南归在画衣坊的干股,兼市价十倍的薪酬。
签完契约,夜染衣便将画衣坊目前的困境大致和他说了一番:“……之前我已经招了一些人手和绣娘,都归你调动。
相信你做出的衣衫,必定能够让画衣坊大卖,将这些积压的绸缎卖出去。”
这就是夜染衣想到的解决办法。
既然直接卖丝绸,卖不出去。
那就换一个方式。
丝绸成本高,成衣的价格也会更高。
但叶南归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
不愁卖。
倒是叶南归听完,眼睛一亮,“你说蚕丝格外坚韧?”
“是。
成衣质量特别好。”
叶南归立即起身去屋中打开衣柜,取出一个书本大小的方匣,递给夜染衣:“看看这个。”
夜染衣不明所以,依言开匣,瞬间便被这巴掌大小的丝绸,晃花了眼。
和普通丝绸不一样,这浅紫色的丝绸,像是镀了一层水银一般,闪闪发光。
又像是夜空里灿烂的星河,璀璨夺目。
“这是什么?”
夜染衣惊讶看他。
叶南归略有些骄傲解说,“闲着无事鼓捣出了一种染色剂,由我独家秘方调制,能够做出像星辰一样闪亮的绸缎。
我叫它星染。”
不愧是专业的!夜染衣第一次看见这东西,就立即察觉到了它必定会受千金追捧。
因为它实在是太耀眼了。
能够轻易令人脱颖而出。
“如果你能把它独家授予画衣坊,干股再加一成!”
夜染衣直接道。
叶南归失笑摇头,“不必。
公主殿下,这染色剂也有一个缺陷,就是成功率不高,很容易染坏。
只有上等丝绸,才能获得少许,得不偿失。
不过我经过多次试验,得出结论,如果有更坚韧的蚕丝,也许……能够正好满足它的要求。”
“所以,听闻公主殿下有这种宝蚕丝,才将它拿出来。
殿下已经诚意十足,无需加价。
如果能够用得上,再好不过。
用不上,那就算了。”
夜染衣立即道,“叶公子尽管试验,一切都按照叶公子的安排!”
“那我现在就去画衣坊!”
叶南归对这种特殊的蚕丝,也充满了兴趣,斗志盎然。
……天京城,南陵王府。
“世子爷,您气血逆冲,心气郁结,小人给您开一剂安神畅气的药,但最重要的还是您一定要放宽心绪才行。”
大夫诊脉道。
宇文舟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开药。
从学苑一路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要不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也不会如此失态。
毕竟是宇文家从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此时……已经沉下心,甚至开始谋划新陷阱。
“表哥,我看他就是作弊。
就他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厉害的策论?”
纳兰永忿忿然。
宇文舟眼神阴冷,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整场夏试,由我们宇文家主持,他没有机会作弊。
除非太傅泄题,但不可能。
太傅没必要。”
“那……表哥的意思是……这是他自己写的?
他能有这本事?”
纳兰永一脸不信。
“他不学无术的风声,是从北寒州传出来的。
北寒王想让他韬光养晦,不让世人知道他的厉害,放点假消息,有何奇怪?”
宇文舟城府极深,所以把此事往阴谋论的方向,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赫连一族被皇室忌惮,编造一个纨绔子,能够麻痹皇室,也能保护唯一继承人,一举多得。”
“想当初,大家都以为北寒王后继无人,赫连一族只要熬到赫连祁北上位,就没了威胁。
皇室因此少了多少戒备,北寒王不愧老谋深算。”
“只可惜,赫连祁北太年轻了。
第一次月考还能沉得住气,哪怕交白卷也不暴露实力。
但现在为了讨得公主欢心,顾不上隐藏,已经暴露。”
纳兰永倒吸一口凉气,“他一直装的啊?
那么嘲讽他,他都没反驳?
他心机真深。”
“不过是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读书再多,也不足为惧。
若是本世子,绝对不会为了博美人一笑,就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宇文舟语气中透着一丝轻蔑,但却冒着一丝酸气。
他连博美人一笑的本事都没有。
现在夜染衣不知道会不会被赫连祁北感动的以身相许。
“表哥说的对!他再厉害,也不是表哥的对手。”
纳兰永深以为然,“不过我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太傅评价那么高……说他的策论,胜过当朝重臣。”
宇文舟更酸了,但脸色却不变,“等汪川来了,切磋一下。
自然一目了然。”
他是不可能自己出面的。
夏试结束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夏游。
夏榜前十的学子,依次去八大学院交流。
第一站就是天星学苑。
刚好其他学院的学子,也要先来天星学苑领奖。
所谓夏游交流,就是夏榜前十的学子,可以挑来访学苑任何一个人切磋。
反之,亦然。
为了防止车轮战,每个人最多应战三次。
汪川,本次夏试东榜第三,兰草学苑。
他是天京城的权贵公子,每次联考成绩仅次于宇文舟。
汪家与宇文家世交,两人私交亦不错。
原本他也在天星学苑,后来私人原因,去了兰草。
“这个好!学苑交流切磋,赫连祁北推脱不了,必须应战!”
纳兰永说到这儿,话音一顿,不太确定道:“但万一他真的……那我们不是送上脸被他打?
让他出尽风头?”
宇文舟不急不缓道,“依旧例,切磋有一正一副两场。
正场切磋策论,副场由挑战方在君子诸艺之中任选一种。
让汪川选画,我记得他画技不错,可以扳回一局。”
“赫连祁北不会画画吗?”
宇文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之色,“我查过,寻人启事的那副画像,出自公主之手。
但赫连祁北才是目击者,当事人画不出来,还要口述让公主作画,他的画技,能有多高明?”
“世子连这都算到了!赫连祁北无论如何,也要丢一次脸!我看这也正常,策论就够费神了,他根本没工夫修习君子诸艺。”
纳兰永深感佩服,笑道:“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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