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突然放开了她,除了眼睛湿润外,脸上是克制的平静,“他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赫瑞言想了想,“他连呼吸都在吸引我。
我要走了,以后,保重!”
“能像从前一样,叫我一声吗?”
李乾看着她。
一秒!五秒!半分钟。
赫瑞言没再开口。
李乾眼神瞬间黯淡。
他恨她的理由,恰好也是爱她的理由。
这个女人,活得敞亮,拎得清楚,知道舍取,懂得进退,刚刚那一抱是看在他失母的面子上,除此之外,你要的,她这里再没有!“走吧,我不送了!”
李乾转过身,再多看一眼,他一定不会让她走。
两人之间,距离拉伸。
赫瑞言看着他孤独,落寞的背影,利落的收回视线。
初识是二十岁的年纪,是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期。
李乾是她的指路明灯,指引着她要努力,要上进,要足够优秀才能配得上他。
离婚后,她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到今天为止都没有松懈,也正是因为没有松懈,她才爬得那么高,那么远。
乾子,回不去了!赫瑞言弯腰,钻进车里。
车子驶离庄园,人间,便安静了。
李乾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那道疾驰的影子,目光深深。
这女人,他从二十四岁,守到了三十六岁。
十二年,一个轮回。
第一次见时,她的眼睛里都是光,跟星星一样,看完演唱会,人潮拥挤。
他说:“你就跟在我后面,我帮你挡一挡。”
她笑嬉嬉说:“还是会走丢的,要不,你拉着我的手吧!”
牵住她,她又笑:“帅哥,手感怎么样?”
他说:“肥而不腻!”
她笑得前俯后仰!两人属于一见钟情。
他几乎没费半点劲儿,就追到了她。
从此,他叫她言言,她叫他钳子。
问她为什么这么叫。
她说:你一下就把我给钳住了,这名字多生动形象啊!确定关系后,他带她去海边看日出,两人在车里吻得情难自禁。
他强忍着!她却说:“李乾,要不咱们试一试,再不试的话,我感觉你要爆炸了!”
事后,她却哭崩了:“怎么会这么疼的!”
他一遍遍吻着她,哄着她,她自个却眼泪一抹,咬着唇道:“我就不相信一直会这么疼,来……我们再来一次?”
第一次带她来加拿大见傅宛。
妈妈穿了最得体的旗袍,她就一条牛仔裤,一件白t恤。
开口的第一句话:“啊,我有种乞丐在朝见女王陛下的感觉,女王陛下,真对不住,我把你家王子给收了!”
傅宛后来对他说,从来没见过这么赤诚的姑娘,明艳动人,真心可鉴!婚后,他常常应酬,十次中,有七次肯定是喝醉了回来。
她一句怨言都不会有,会把他照顾的妥妥当当,哄他洗澡,哄他喝解酒药。
然后在他身上画一只螃蟹,两只大钳子画得尤其栩栩如生。
他哭笑不得!她却说:“下次再喝醉,我给你画个王八。”
下一次,依旧是螃蟹!离婚后,他才明白过来这螃蟹的意思。
我是你的钳子,所以你允许我像螃蟹一样,在你心里横着走。
一旦钳子断了,那就什么都不是!在眼泪落出眼眶的前一秒,李乾飞快的转身。
他在心里说--赫瑞言,我这辈子,再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赫瑞言回到帝都,陆绎没来接她,微信留言说晚上和市领导有个饭局,实在推不开,让她自己打个的回去。
赫瑞言从来不是矫情的人,打的回到小区,上电梯,开家门。
指头在密码锁上按了串数字,滴的一声,门开了。
赫瑞言愣住。
屋里亮着灯,从卧室到客厅,再到浴室。
谁来了?
手机嗡的一声,有微信进来。
是陆绎的:“饭在锅里,人在床上,先吃哪一个,宝宝?”
赫瑞言眯了眯眼睛,把行李一扔,冲进了房间,然后,她就不动了,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床上,陆绎光裸着上半身,下身隐在被子里,眼睛里有光,也没说话。
对视数秒,赫瑞言挑眉,“不是说有个饭局的吗?”
陆绎深深吸了口气,“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过来,我告诉你!”
赫瑞言真信了,走过去,还没站稳,手被他一拉,人被压在了他身下。
她眼角眉梢吊起来,“到底什么意外?”
陆绎坏笑地对她眨眨眼,“你就是意外!”
然后,吻便落下了……事后,赫瑞言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在下面穿了一条情趣内裤--豹纹的!真是骚死了!“怎么不问问我那边的事情?”
“不用,省得酸。”
赫瑞言主动亲亲他的唇角,披了件睡袍下床,从行李包里拿出个锦盒。
“什么?”
“新年礼物,提前送了,打开看看!”
陆绎接过,打开,倒吸一口凉气,百达翡丽限量款男表,全球不会超过二十只,售价在两千万以上。
“宝宝,你也真下得了手!算是哄我的吗?”
“你需要哄吗,二少?”
赫瑞言笑眯眯看着他,眉梢挑起一些。
“需要啊!”
陆绎拉过她:“知道这三天我怎么过来的吗?”
赫瑞言帮他把手表戴上,左看右看都觉得好看,忍不住了,拿起手腕就亲了一口。
亲完,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那你知道我这三天除参加葬礼,还做了些什么吗?”
“什么?”
赫瑞言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其中一张照片,“我买下了太平洋的一个海岛,用你的名义,以后就算我们分手了,这海岛也是你下一任的老婆本!”
陆绎:“……”足足三分钟,他都没有回过神,跟做梦一样。
不对,比梦里还要甜!许久,他沉沉地开口道:“老婆,你是真的打算包养我吗?”
“你要拒绝?”
赫瑞言眯缝起双眼。
陆绎把头埋在她胸前,“我从来没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从来没有,宝宝。”
从前和阮奕洁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在不停的送礼物,他连一块手帕的回报都没有得到过。
“以后你可以期待,年年会有的,只要我们好一年,我就送你一只,等你人老珠黄,我不要你了,一脚把你踹开,你好歹也不吃亏!”
陆绎抬头,眼睛都是震惊:“宝宝,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那你真没见过我疯起来的样子!”
赫瑞言把他往床上一推,霸气的昂了昂头:“这一次,我在上面,你给我躺着,不许动!”
陆绎目瞪口呆着看着他的女王俯下了身子。
在眩晕到达顶点的时候,他摸到了她的耳垂,耳垂上空空如也,他哑着声问,“宝宝,你的那只黑色耳钉呢!”
“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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