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夜色阑珊。
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城市像是泡在渺渺的水雾之中,又湿又冷。
司机早早等在外面,接到人直接往酒店开。
“大少奶奶,二少爷晚上有个重要的饭局,表少爷和表少奶奶在度假,明天才能赶回来,房间二少爷已经定好了。”
“好,辛苦了!”
罗雪琪的生物钟让她哈欠连连,“瑞言,在飞机上你怎么能睡着的,我就不行,有点声音就很难入睡。”
“以前我和你一样!”
赫瑞言笑笑:“后来工作实在太忙,一宿一宿的加班,就养成了眼罩一戴,一分钟入睡的习惯。”
“你们这一行挺辛苦的!”
“哪一行都辛苦!”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人在前台办了入住。
罗雪琪提议:“我们要个套间吧,方便点!”
“不要!”
赫瑞言一口拒绝,“我不吃狗粮!”
罗雪琪笑,“那你在1109,我在1107,做邻居吧。”
“这个可以有!”
“到房间自己记得点餐,我不吃了,得赶紧补觉,明天要见对方公司的律师。”
罗雪琪抬手揉自己的眉心,看起来很疲惫。
赫瑞言利落道:“你不用管我,我ok的!”
回到房间,罗雪琪第一时间给陆绍打电话;隔壁,赫瑞言则打开了电脑,把罗氏集团所有发给她的资料以及对方公司的资料仔细研究。
案子并不复杂,在她的射程范围内,她要做的,是把事情做到快,准,狠的解决了。
深夜两点钟,肚子饿得心发慌,赫瑞言这才想起自己近二十个小时,只在飞机上简单吃了一点东西。
这个点,酒店的厨师早就下班,她套了件衣服,打的去了唐人街的宵夜摊,上学的时候,一个星期她总要来一次。
因为司机在路口等,她让老板把东西打包带回去,回到酒店,下车,正要推门,头一扭,墙角边一个流浪汉死死的盯住了她…………“陆总,大少奶奶和赫律师都已经回房间休息了,大少奶奶交待明天九点用车。”
“好的,明天你负责接送她们,晚上我定好饭店,给你电话。”
“陆总,那明天你呢?”
“我打的!”
车子驶到酒店门口,还没停稳,就听司机小声说:“陆总,是赫律师!”
陆绎透过车窗去看。
酒店的台阶上,赫瑞言和流浪汉并肩坐着,一人手里拿了个纸盒,吃的应该是炸鸡翅,边上放着两瓶喝了一半的啤酒,两人时不时的交谈几句。
陆绎皱眉。
美国的治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但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深更半夜和不相识的人一起吃东西喝酒,这女人知道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
陆绎下车,绷着脸走过去。
赫瑞言顺着声音看过来,笑了笑,拿起啤酒向他举了举,送到嘴边。
这一笑,笑得心无旁鹜,眼里的光亮直接投给陆绎。
陆绎被她弄的,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司机跟过来,好心问:“陆总,要不要我把人赶走?”
“不用!”
陆绎走上前,用中文说:“赫瑞言,太晚了,回酒店吧!”
“你先回去,我喝完这一瓶就回房间。”
赫瑞言随口应了一句,转身用流利的英文和流浪汉交谈,两人似乎谈得很投机,都已经聊到贝多芬。
一瓶啤酒喝完,赫瑞言说了声“byebye”,起身站起来,因为坐久的原因,脚麻了,她竟然没起得来。
这时,一只大手落在她面前。
赫瑞言抬头,一脸诧异:“哎,陆二少,你怎么还在?”
陆绎没说话,脸上冰冷冷的,没什么红尘烟火气,眼里似乎还有些不耐烦。
赫瑞言也没客气,手伸进他的掌中,借着他手臂的力道,奋而一起,“谢谢!”
陆绎眉头皱得更深。
这女人的手跟冰渣子似的,前几天还感冒来着,怎么就一点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陆绎放开她,煞着一张脸,直接掉头走人,走几步,发现后面没动静,扭头——几米之外,赫瑞言从皮包里掏出几张美元,趁着流浪汉收拾垃圾的时候,弯腰,蹲下,飞快的放到台阶上。
随即,她跟做了贼似的,低头急急往前冲。
“砰——”身体撞到一堵墙,她“嘶”的一声,捂着微疼的额口抬头看,“陆二少,你怎么堵着门口,准备当二郎神啊?”
陆绎咬牙切齿,恨不能言,这女人真是会倒打一耙,明明是她一头撞过来。
冷静几秒,他回归沉心静气,“干嘛给钱跟做贼似的?”
“谁都有自尊心的!”
赫瑞言笑。
“有自尊心还做流浪汉?”
赫瑞言脸上的笑僵住,看他的眼神微有些发直,冷冷道:“他说,他原本是个大学教授,妻子和女儿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没有生活下去的动力,这才做了流浪汉。”
陆绎:“……”“人可以分高低贵贱,灵魂不分,陆二少,别那么高高在上!”
赫瑞言说完,没再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离开,陆绎的心被细密绵柔的针轻轻刺了刺,面冷如月!他默默跟过去,目光一扫,发现这女人竟然穿了一双ugg的雪地短靴。
再仔细看,这女人走路,只用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几乎是虚点着的。
陆绎手腕颤了颤,终于还是没忍住,快行几步追上去,手扶住了她。
赫瑞言直勾勾地望着他,忽然笑了,“哟,二少心细如发啊!”
陆绎懒得和这个女人对上,转过身蹲下,“上来!”
伤没好就往外面跑,还跑美国来,这是钻钱眼里了吗?
大哥也真是的,不就是个法律上的小事情,还非要请动这位大咖,疼老婆也没这么疼的!赫瑞言脸色微变,这陆二少简直不按常理出牌啊,“不用了,我……”“让你上来,你就上来!”
陆绎转头,厉声。
嘿!赫瑞言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自然是无所畏惧的,身子往前一趴,起了!“陆二少这么会体贴照顾人,妇女之友这个称号很适合啊!”
陆绎心说,你赶紧给我闭嘴吧!“看在你两次背我的份上,那借条就不用给我了,反正你也逃不掉。”
陆绎呼吸都粗了,死死咬着牙齿,这会把人摔下去,还来得及吗?
这时,颈脖上突然一热,女人的脑袋耷拉下来:“你这身体是练过的吧,背很宽,舒服啊!”
热气尽数喷在耳边,陆绎只觉浑身都麻了,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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