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后,木临春顺着廊道原路返回,耳边仍充斥着各种放荡的声音,他眉头轻皱,不禁加快了脚步。
行至廊道中间之时,木临春却忽然止步,侧过头盯住了一间房门,门内传出阵阵男女交织的喘息之声,还有让人闻之色变的对话。
不用想,也知道房中男女正在行云雨之事,但木临春皱眉的是,男子竟称呼女子“娘亲”,而女子也称呼男子“我儿”。思忖片刻,木临春还是没有立时打搅,而是站在门口耐心地等待。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房中的声音已然停息,木临春这才一脚踹开房门,闪身走了进去。
房中陈列简单,入眼可见一张大床,床上是一对惊慌失措的年轻男女,女子浑身一丝不挂,见木临春突然进屋,正欲尖叫,却被身旁同样赤身裸体的男子一记手刀打在后脑,顿时昏迷过去。
赤身男子此时已不再慌张,不去看被自己打晕的女子,而是将目光转向木临春,笑眯眯道:“哟,原来少主大驾光临,没想到你也喜好这一口。”
木临春将房门关好之后,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说道:“木天华在外面满世界的找你,你却在跟他玩灯下黑,呵呵,高太虚,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胆量的啊!”
原来房中的年轻男子,正是高太虚,他在杀因中毒而毫无还手之力的木青枫时,还不忘狠狠地讹诈了他一大笔银票,从红莲剑宗逃出来后,就一直躲在这青楼之中醉生梦死。
“嘿嘿,没办法,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再也无出头之日,只能活一天算一天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不成是来杀我的?”高太虚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穿起了衣服。
木临春笑着摇头道:“我为何要杀你?前几日你说你娘是被天涯不归阁的人给逼死的,我想,你一定很恨他们吧?”
高太虚闻言一愣,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女人,想到方才和她之间的对话可能被木临春听了去,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古怪,如果不是忌惮对方的武功,他现在一定立刻将木临春的脖子给拧下来。
沉默片刻,高太虚冷冷道:“我是怨恨他们逼死我娘亲,不过,这跟你有何关系?”
木临春淡淡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替你娘报仇,而且还能让你摆脱木天华的追杀,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说来听听。”高太虚满面狐疑,没来由从木临春的身上,感到一股阴冷气息。
木临春道:“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只管听我的就成。”
“你为何要帮我?”
“我没有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找你合作也不过是在利用你,你我各取所需罢了。”
高太虚不料木临春说的如此直白,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相信木临春没有哄他,想了想,他下了决心道:“好,我信你一回,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不需要,穿好衣服,跟我走。”木临春说了一句,立刻起身离开了。
高太虚咬了咬牙,最终一跺脚,也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出了荷香苑,走出那条烟花巷弄之后,木临春展开身法往北而去,高太虚只得紧随其后。
两人专挑偏僻小径,掠出天玺城后,一直往北飞奔了十多里,高太虚终于忍不住问道:“木临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别废话,马上就到了。”木临春头也不回,身法矫健迅捷,丝毫未显颓势。
不久后,二人便来到了黑影重叠的大山面前,夜色仿佛更浓了几分。
木临春叮嘱道:“待会我们进山以后,千万要小心,别被里面的人给发现了,要是遇到危险自然有我应对,我不让你出手,你千万别出手,一切听我指示就行。”
“可以。”高太虚仍是有些不明就里,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先听从木临春的安排,不过心里,自然升起许多防备。
两人面前的重重大山,自然就是囚牛山。进入山林之后,两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前行,一路格外小心,一直深入了五六里仍是没见着一个人影。
高太虚中间问了几次,木临春却不理他,翻过一座大山之后,又进入了另一座大山,山风呼啸,夹杂着阵阵虎啸猿啼,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不过好在两人都身怀武功,所谓艺高人胆大,面对着无尽的黑暗,也丝毫不惧。
木临春见高太虚一直紧紧跟随着自己的步伐,一刻也不曾落后,不禁啧啧称奇,问道:“你能夜间视物?”
木临春自打破红莲金胎以后,如今已是天元境的高手,他凭借着自身对天地元力的掌控,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应到周围五里内的任何风吹草动;但高太虚却不过是通玄境,比自己整整差了两个境界,如此一来,就不得不让木临春怀疑他是不是生有传说中的夜眼了。
高太虚嘿嘿一笑,“差不多吧,不过这可不是天生的,这也是我娘传我的一门功夫,叫‘夜煞幽瞳’,我现在修为不够,只能用它走走夜路,要是修为达到天元境,便能以眼神伤人。”
说到这里,高太虚双眼忽然生出一抹光晕,彷如猫狗在黑暗中时,目中透出的幽光,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木临春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忽而身形一转,然后低声道:“跟我来,那边有人。”
两人身形如狸猫一般悄无声息,走出一里多后,突见前方不远处有两团火光闪动。
木临春身形猛然拔地而起,悄悄落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高太虚见状也不甘落后,迅速飞上另一棵大树,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火光渐渐向两人所在的方位靠近,原来两个腰悬长刀、手持火把的汉子。木临春记得,这二人白天在古元堂门口出现过,正是关长峰手下的弟兄。
只听其中一人道:“老赵,你说帮主为何要让大伙分散开来啊?如此一来,那岂不是会被那姓戚的家伙分而杀之吗?帮主这样做,摆明了是想拿我等兄弟的性命做诱饵,也太不仗义了,妈的,他儿子的命是命,手底下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啦?”
“行啦,我说小刘啊,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被几位当家的听到你这番话,当心你的小命。嘿嘿,你也不想想,他们要是不狠,能做当家的吗?我以前在别的帮会厮混过,天下乌鸦一般黑,相比之下咱们帮里的几位头头,已经算好的了。他们有张良计,你赵哥我有过墙梯,这不是兜兜转转带着你到外边来了嘛?不说别的,这里一定比里头安全,我就不信,那戚鸿羽和那个女魔头还能绕回来……”
这名姓赵的九刀帮弟子话未说完,忽感身后一阵微风荡漾,正欲转头,只觉后背一麻,继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他知道自己的穴道被人点住了。而他身旁的那名姓刘的弟子,也是如出一辙。
一个淡漠的声音忽在两人身后响起:“用你那天打擂时所用的功夫,干净利落一点。”
说话的自然是木临春,他话音一落,高太虚已从树上飞身而下,对着那两个九刀帮弟子的天灵盖分双掌齐出,啪啪两声过后,二人相继倒在地上。
木临春弯下腰,探了探二人鼻息,确定两人已死,这才站起身来。
“这两人是谁啊?什么帮会里的?木临春,你可不要害我,即便是三流帮会,也不是现在的我能得罪的……”高太虚杀了人以后,才有些回过味来,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后悔。
“怕什么?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帮派,之所以让你动手,是为了嫁祸给天涯不归阁,让他们狗咬狗罢了,到时候你我坐收渔利。”木临春依旧语气平淡。
高太虚听他如此一说,这才放下心来,心中的那点担忧立时消散,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蹲下身子在那两人的身上来回翻找,捯饬了半天,也才摸出几两碎银子和两块腰牌。
“果然是小帮派的人,真他娘的穷,两个人浑身加起来还不到五两银子。”说话间,高太虚又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两块腰牌,待看清了上面的字后,立刻浑身一个哆嗦,手中腰牌掉落在地,他惊呼出声道:“九……九刀帮?木临春,你竟然敢阴我,他们是九刀帮的!”
木临春看着暴跳如雷的高太虚,淡淡道:“九刀帮的怎么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入流的小帮派?那可是九刀帮啊……”
“慌什么?又没人知道是你杀的他们,待会九刀帮的人发现了,只会以为是天涯不归阁的人做的,与你何干?将腰牌放回去,离开这里。”
高太虚闻言一愣,心道:是啊,又没人知道是他做的,况且自己的确使的是天涯不归阁的武功。心念及此,他才常舒了一口气。把两块腰牌放回去以后,便跟着木临春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
高太虚看着木临春的身影,心中波澜起伏,不禁暗想:这些大门派的子弟,果然一个比一个狠辣果决,做起事来竟然如此不择手段,相比之下,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所谓坏事,当真不值一提。
同时他也在心中酌定,今后一定要向这位红莲少主学习,当然了,自己也要防着他一些,等事情办完,需给自己留个后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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