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事心思

    青春，总有许多时候会让我们情不自禁。没有世故的隐藏，没有老练的修饰，总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心意流露。正是感情炙热迸发的年龄，哪能去考虑到太多。
    在学校的红叶可是文静娇羞，从不流露男女之情的埋头苦学的学生。在面对自己一心牵挂的春风时，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勇气。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总是会让人无比的勇敢吧！
    “红叶……那个……你到时自己去买张卡装上。我……我去灌壶水来烧。”春风有些口吃的说到，忙取过烧水的铁壶走到水缸前。
    要说春风心里没有男女之爱，那肯定是假。只要是生理正常的人，在这个年龄多少会对异性有着渴望。他心里非常想和自己心里喜欢的红叶亲近，可想到自己毕竟现在还是哥哥的身份，另外红叶以后大学毕业了，肯定要在城里工作，自己这身份怎么能让她幸福。
    春风的心里既想爱，可又顾虑红叶的未来，内心非常矛盾。他想红叶能嫁给自己，可他又怕自己给不了真正属于红叶幸福的生活，春风的心里是矛盾的。他不敢看着红叶的脸，他的心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这样躲开，才能让自己的心不至于跳的那么激烈。
    他不爱红叶吗？他很爱！他在外的时候，无数次梦见红叶，无数次想过，当红叶成为自己的新娘时，自己会是多么的激动与开心。他甚至想过，当自己替红叶解开一切衣衫，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时，红叶是害羞还是勇敢的迎合自己。
    “春风哥，我……我来舀水，你坐着烤火。”红叶也是脸若桃花，想着找件事做，让自己羞涩的心平静下来。
    可忙中出乱，红叶去拿春风手里刚抓起的水舀时，又一把抓在了春风的手上。
    不知春风心里这时在想着什么，被红叶抓住手的那刻，手竟然颤抖的厉害。
    “红……红叶，我……我来……你……你坐着烤火。”此时春风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感觉身上怎么这么热。没有人能明白，此刻春风的心里正极力压抑着情爱的欲望。
    红叶也感觉出来了春风内心的压抑，极力掩饰自己同样激荡的心。稍作镇定的说道：“你坐车刚回来，你去歇着让我来。”说着装作不知道一样，把水舀从春风手里夺过来，又用手在春风腰上推着，让春风往板凳旁去。
    娘过了二十多分钟，才从自己睡觉的房间出来。看着正在火炉旁默不作声的两人，走到火炉旁的凳子上坐下问道：“春风，你们那活怎样？他们都说油漆毒性大，是不是这样？”娘看出了两个孩子的尴尬，于是用话打破冷寂的局面。
    “我们都戴有口罩，也还好……”
    因为娘的过来，火炉旁一家人又其乐融融的交谈起来。
    屋外，北风带着刺骨的寒冷放肆的呼啸着。而关上门的屋里，跳动的火苗，发着淡黄色的电灯光，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话声，吊在火炉上方的铁壶嘴往外冒着热气。再冷的寒风，也吹不走家的温暖。有家，就有最美的天堂。
    一家三人，围在火炉旁谈到九点多，这才各自先后倒着水去洗脸洗脚。娘和红叶去自己睡得房间里洗了，春风拿来脚盆和棉拖鞋，就在火炉边洗起了脚。
    洗好倒完水的春风正在灭掉火炉里燃烧的木块，这时娘也洗好又回到了厨房。“春风，你先去睡，俺来把火打过。”
    春风看到娘走过来，一边灭着木柴上的炭火，一边抬头说道：“娘，你洗好还出来干啥？你快去睡，你不是担心我连火都不会灭了吧！出来冷，你快去屋里睡，我这也就弄好了！”
    “你这刚回来，俺是怕你忘了关门，到时这野猫子又跑到屋里来扒开碗柜偷吃的。这杀了年猪的肉都挂在这屋，上次俺和你妹去菜地忘记关门，才没多大一会，就被猫子进来偷啃了一回。”
    “这谁家喂得猫子？还真会找吃的！”把火打灭的春风，走到娘面前笑着问。
    “是下庄子他们那几家喂的吧！你上前走，俺来把门洞都堵好。”娘让春风先拿着脚盆上前走。她在后面关好门，又用一块木板堵好门洞，再用一块大些的石头抵紧。
    进了自己房间的春风，关上门脱好衣服，关了灯躺在床上一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脑子里都是红叶的身影，还有被红叶吻着时的那种忐忑和激动。有些寒冷的房间，但春风这会却觉得浑身燥热，总会不由自主的想的红叶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他怎样翻来覆去都无法安下心睡觉。
    舔舔嘴唇，感觉自己唇上似乎还留着红叶嘴唇的柔软。只是感觉这个吻，好像有些太短暂了。要是能多吻一会，是不是会更……
    而在另一间屋里的床上，红叶同样在黑暗的屋子里睁着眼睡不着。她想着自己的大胆，想着吻在春风嘴唇上那种另人回味的感觉。不由的双手搂住自己发烫的脸，脸上却满是笑容。
    “傻春风哥！我都这样对你表明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啊！”红叶含笑在心里抱怨着。
    “红叶，其实我好想搂着你好好吻着。虽然我俩小时候爹娘就定下我俩的亲事，可现在你是大学生了，我要是再坚持一定娶你，那不就是让你白读了这些年大学，又让你回到了这大山里吗？可我更舍不得你嫁给别人，要是让嫁给了别人，我将会难过死的。”春风的心里，同样在纠结的说着。
    多少纯真的初恋，付出的都是最真的情感。因为青涩，所以铭记。虽没有山盟海誓的承诺，但会在我们心里一辈子珍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始终会清晰的记着自己初恋而无法忘记。因为那里有我们最纯真的爱恋，有我们第一次相拥时的怦然心动与无边渴望。
    屋外“呼呼”的风声，屋内各自床上的两个年轻人，这时却感觉身体有些热，内心都在被情感的虫蚁啃噬着，躺在被窝左右辗转。在初次情感产生的年龄，想着自己深爱的人，注定着会有无数个无眠的夜晚，让彼此想着对方无法入睡。
    而在中间房间的床上，两个孩子的娘也一时没有入睡。“转眼两个孩子这大了，什么事也都懂了，俺该怎么办呢？”娘躺在床上，在心里问着两任死去的丈夫。
    娘的心里同样纠结，既想让两个孩子早点成双入对，又想让丫头毕了业再说。今天看到丫头这样胆大，既惊讶又担心。惊讶这丫头变得如此不怕羞，担心再不让两个人成亲，万一年青人忍不住到时未婚先有了，自己这脸还怎么见人。她不想对不起丫头他爹，自己没能教育好丫头。
    她更不想对不起春风他爹，现在阻止两个孩子的亲近，毁了当初对他的承诺。可丫头还在上大学，现在成亲不是让这些年的学都白上了吗？她现在真的不知自己如何是好，一个是自己的亲骨肉，一个是为了自己娘俩，放弃有出人头地机会的孩子，怎样做，让她都觉得对不起其中一个孩子。
    三个人，三个房间，三张床，三个不同的考虑和想法，都在这个夜里思考着。
    夜，是那样黑和那样漫长，仿佛在考验着相爱的人，会怎样把对方在想。
    心事，是这样的难以平静，怎样的选择都是让人纠结，无法做出割舍。
    今夜，三个人都将一时无法入梦。
    当太阳从云彩里挣扎着露出了一小半脸，娘是第一次无病无灾起来的这么晚。第一次，为了已经长大的两个孩子，让她难眠。
    当娘烧好早饭，看到两个孩子还没起床，忙着开始喊他们起床吃饭。娘不知道，两个孩子和她一样昨晚久久难以入眠。因为他们的心里，都在想着对方，想着怎样的幸福才能最长。
    看着打着呵欠，有些没睡好的春风来到厨房，娘心疼的问道：“春风，是不是阧然回来了有些择床睡不好？等会吃好饭，你再去睡会吧！”
    “娘，或许是刚回来，心里有些开心激动，所以一时没能睡着。没事的，今晚睡早点就行了！”挤着牙膏的春风，再次打了个呵欠说到。
    春风所说的开心激动，难道只是仅仅因为回到了家吗？应该不只是这些，还有那两次一生无法忘记的吻吧！
    等春风洗漱好，娘看红叶还没出来，于是又说道：“这个丫头，怎么喊了还没出来？面都下好有一会了，再起来晚了，这面可就成面糊了。俺再来喊一遍！”娘说着就往门口走。
    刚喊了一句，只见红叶睡眼惺忪的从大门走出来。“娘，我起来啦！”
    “俺还以为你又睡着了呢？你看都啥时候了？等下再不起来你就吃冷饭了。”……
    坐在火炉边，吃着面条的春风，偷偷看着红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是红红的。哦！应该是火炉里的火太旺，烤热了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