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远走他乡

    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最纯真的感情。此刻在红叶刚刚有了懵懂的男女之情心里，春风哥就是她一辈子的唯一。娘说的话她深深记在心里，长大了嫁给春风哥，续起解、向的香火。
    “春风哥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他要再带个女的回来，肯定就不会对再啥都想着自己，一定会对那个女的好要多点。”在红叶朦胧的情爱世界里，她的思想还带着孩子气，根本不懂爱情真正是怎样。她担心，春风哥这一出去，自己就会失去这个未来的丈夫。
    吃过饭，大武一家又坐着聊了一会。红叶懂事的让娘陪着婶子他们说话，她忙着在灶上洗刷收拾着。
    “他婶子，你看你家红叶真懂事。这以后谁能娶到你家红叶，谁可是真的有福。你看俺家小武，长大后这要是能……那俺和他爹可就真正高兴了！”大武的娘看着正在洗碗的红叶，话里的意思很希望以后红叶能和小武是一对。
    春风一听，心里有种莫名的担忧。他看了一眼锅台边洗碗的红叶，又把眼光放到娘的脸上。
    “大姐，红叶还小……要是她大了真的能找到你这样的家，那俺也能放心了。现在还是让她好好上学，一辈子总在这大山沟里，只会让孩子走俺们这老一辈没出息的路。”红叶娘前几个月是傻过，那是因为心里悲伤和自责而起。既然现在好了，她怎能听不懂大武娘的意思。所以一开始顺着大武娘的意思说，后面来了个巧妙的拒绝。
    听到娘的回答，春风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真怕娘答应大武他娘，让红叶再也不能嫁给自己了。
    “你听听，弟妹就比你想的长远。你这老娘们，就知道天天给儿子找媳妇，你看小武才多大？嘴里的奶腥味断了吗？不让他好好上学，就知道这小就开始让他想这些……”大武的爹说着大武的娘。
    “大哥，大姐也是想早点抱上孙子，做娘的都想自己儿子早点大早点成家，这样心里才放心。”红叶的娘说着又把头转向大武，“大武，明年回来可一定要带个媳妇回来，让你娘心先放下一半才对哦！”
    “婶，你放心，明年过年，我一定给爹妈带个俏巴的儿媳妇回来，让他们好好高兴高兴。”大武借着酒劲，一点不知谦虚的说着。
    “就你能吹！俺看你明年能带个啥样的，就你这样还有姑娘家看上你？”大武的爹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问。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德性，从小到大就是爱吹牛。
    “爹，我可不是吹，等明年过年回来，我保证让你心服口服！你看看你儿子我，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好多小姑娘找着我，我还看不上呢！”大武说着，还用手把头发从前额往后捋了一下，自认为是个潇洒无比的动作。
    春风看了看大武，真的想笑出来。“就大武这样，还能叫一表人才？长得是不算丑，但离一表人才还多少有点差距吧？”可想着自己还靠大武带出去，春风硬忍住没笑。要不是靠大武带自己出门，估计这会春风早就捂着嘴笑了出来。
    “他婶，你别见笑啊！这孩子就这个坯子，说啥都是把牛吹的震天响……”大武的爹抽着烟枪，老脸都红了。
    这个大武，长相只能说一般还凑合。要说帅，那可真的和他有着点距离。但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孩子打工有了钱，把自己拾捣的倒还能让人看着有模有样，倒还是顺眼。
    两家人围着围着火炉聊到快九点钟，在春风娘又问了大武一些外面的情况，得到大武拍着胸脯豪言壮语保证后，脸上露出放心的微笑。
    “他婶，你看他喝多了，把自己能的！你放心，春风想出去的事，大武带着这是肯定的。也这一晚上了，让你慌(忙)到现在，那俺们这吃饱喝好，可就抹抹嘴也不多说了，你们娘三也早点洗洗睡吧！”大武爹说着站起身来准要回去了。
    “俺这把你们一家叫来空坐一会，这晚上也没事，就多唠会呗！”春风的娘挽留着。
    “他婶，天也不早了，俺们也该回去了！这吃了，俺也就不说啥客气话了。明个没事到俺们底下去玩玩啊！”大武的娘也跟着站起来。
    大武一家回去了，春风娘三把大武一家送到门前的路口，这才折转身往自家屋里回。
    转眼过了年，就要到了初六大武告诉出门的日子。
    正月初五的晚上，娘拿出八百块钱。“春风，这钱你带着装好，去了一开始吃住都得花钱。俺这给你外面留一百块零钱，留着路上买东西吃啥的，其它的俺给你缝在贴身的衣服里。听说这外面小偷多，你自己可要当心些。到了记得打个电话给你街上的表爷家，让他到时带个信告诉俺一声，俺这也好放心。这些吃的，等会你都给放到袋子里带着，一开始去上班没钱，留着你慢慢吃……”娘说着递给春风一百块钱，忙着拿起春风要换上的贴身衣服，找了针线和一块布缝着口袋。
    “娘，车票已经买过了，不用带这么多，有六百块钱就够了。红叶还要上学，家里一大年的还得花钱呢。吃的留在家里给你和红叶慢慢吃，俺在外能买的到。俺会注意的，有娘把钱缝在这衣服里，谁也摸不去。俺到了就打电话给表大爷，让他带信告诉你。娘，俺不在家，你自个当心身子，不要累那么很。俺混到钱了，到时留给寄回来……”真的要出远门了，春风的心里好舍不得离开。说着说着，心里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春风哥，打电话不方便，你要经常写信回来。寄到俺们学校，俺星期天回来念给娘听。春风哥，你在外头别想家，俺回来会帮娘干活的……”眼看哥哥明天就要走，红叶的眼里闪着泪光。
    “春风，都是娘没用，你还这么小，俺却让你到外面受罪。到了外面啥都要靠你自个，娘的心里……”娘说着，眼泪掉下来。
    “娘，俺也舍不得你和红叶……可人家都混好了，俺还要趴在家里，俺家这啥时候才能出的了头……”春风看着娘落泪，强忍的眼水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娘哭起来。
    “春风哥，俺不想让你出外打工……”红叶这时也走过来，一下搂着春风和娘边哭边说着。
    第一次出远门的前一夜，一家人搂在一起哭作一团。娘舍不得孩子出外受罪，妹妹舍不得哥哥离开家，春风更是不想离开亲人的温暖。
    再多的舍不得，可为了一家人生活下去，人们还是忍着痛分别。
    一大早天还没亮，娘就起床做好早饭喊春风吃饭。红叶在娘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跟着起来帮哥哥的行李再检查一遍。不管春风怎样说，娘和红叶执意要送春风坐上车。下庄的大武，则是他爹送他。
    还没有天亮的路上，大武背着一个包走在最前面，拿着一把手电，他的后面是一手扛着袋子的春风和红叶，娘在二人身后打着手电不停的招呼着。红叶则拉着春风的手，生怕一松手春风就走了。在娘的后面，则是大武的爹，帮大武扛着一蛇皮袋都是些吃的行李。
    到了街上，天刚蒙蒙亮。来到乘车点，看到已经停在那的长途客车。大武喊来春风，忙着把二人的行李放在行李厢里用绳子捆在一起。
    “春风，这到时快到时，一路上有人下车可要注意看着，稍不注意俺们的东西可就被人提走了。”大武回来这么久，终于现在用家里的话说了。在家的时候，他可都说着他那所谓的“普通话”。
    “大武哥，我记住了！俺会好好看着的。”看着放好行李的春风点头答到。
    “春风，你到外面可不要乱跑，人生地不熟的，千万不要跟人家争吵啥的，要多忍着。知道吗？”娘在招呼着春风，眼里却已经又流出了泪。
    春风拉着娘的手，一个劲的点头答应着。
    “春风哥，俺跟你说句话。”一旁的红叶，满脸泪水的示意春风稍微弯下腰，像是有什么保密的话要说。
    春风微弯着腰，把耳朵送到红叶面前，听着红叶在耳边招呼的话。
    听完红叶的话，春风直起腰对红叶说道：“俺不会的，俺要照顾好娘和你呢！红叶，你要好好上学，以后要考上县里的一中，要考上名牌大学，俺会混钱把你供出来，让娘也能真正高兴高兴。”
    娘没听到红叶对春风说什么，但听到春风的回答，眼里更是流泪不止。
    “坐车的快上车，一会车就要走了！都搞快点，出个门又不是去当官，来这些送的人干啥！要走的就快上车，等会车走了可不会再停下来等你。”押车的人不耐烦的对着车边的人群喊叫着。
    “娘，红叶，那俺上车了，你们回家吧！”春风说着，眼里的泪水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