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秦二爷话未说完,秦老爷子操起凳子就准备砸人,和顾家斗了一辈子,认输还不如去死,更何况还要去人家门口跪一个时辰。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把年纪的人了,哪里还有青山?
但秦老爷子被旁边的人纷纷拉住,一通劝说,秦老爷子实在气不过,怒吼道:“我倒是看明白了,你们是想把我这身老骨头一起卖了。”
“爹,你现在说这气话有什么用呢,问题不能解决呀,再说了,骨头能值几个钱?”众人七嘴八舌,倒像纷纷数落起秦老爷子的不是。
就在这个关头,只听一声爆喝:“不许卖!”
循声看去,是满脸怒容的秦三爷,以及身边的秦寿。
屋里的几人怔了怔,爷们些个没开口,几个婶婶却阴阳怪气说了起来:“我倒是谁这么威风,原来是三爷啊。”
“三爷你回来得正好,拜你所赐,秦家风雨飘摇,你给拿个主意呗?”
“可怜我们殚精竭虑为秦家着想,你现在跳出来夹着尾巴装什么好人?”
秦三爷哪能说得过这些长舌妇人,急得不知该如何回应,秦寿上前一步:“几位婶婶,我回来,就是解决这些问题的。”
“你?”几个婶子不由切了一声,他们对秦三爷挖苦讽刺,却不敢骂脏话,秦寿作为晚辈就不用顾忌了,“**崽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娘害得我秦家不够,又生下你这个祸害,当初就该把你丢粪坑溺死过去。”
“住口!”一向懦弱的秦三爷,在这一刻宛如战神附体,上前一耳光就将二婶打翻在地。
他窝囊了一辈子,保护不了明玉,难道还保护不了孩子吗?况且现在孩子有了出息,当年那个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秦三爷胆气便回来了几分。
最重要的是,他若不动手,恐怕孩子就动手了,孩子打长辈,传出去终究名声不好。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挨打的二婶都没反应过来,好半响才捂着脸撒泼打滚:“啊,打人了,造反了……”
“三弟,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当着爹的面,竟然打你二嫂。二哥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秦二爷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自己婆娘哪怕说话不得体,也轮不到你这个老幺来教训吧。
“都给我住手!”秦老爷子砸着桌子,痛苦怒吼,如今秦家风雨飘摇,本该团结一致,没想里子却比外面还要乱。
“好,我听爹的,但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秦二爷当即坐了回去,之所以这么干脆,因为秦家三兄弟,就秦三爷道行最高,真要打起来,肯定打不过的。
秦老爷子深呼吸一口,老二媳妇儿说话是有不对的地方,但老二手里握着家族的药田,便看向秦三爷:“跪下。”
秦三爷最为讲究忠孝二字,而且他也觉得打人有些冲动,便跪了下来,可他这跪的气势,比某些坐着的人还要挺拔。
秦老爷子又看向一旁的秦寿,斥道:“你为何不跪?”
“我又没做错事情,为何要跪?”秦寿的路子比他老子邪,神态自若道。
“你还没错?”秦老爷子气得都麻木了,声音怆然道,“你错在谎报你是灵兽宗正式弟子,让我秦家颜面扫地,错误至极!”
“来人,请家法!”秦老爷子下了命令,秦二爷当即站了起来,去拿棍子。
可就在此时,秦寿手中丢出一方金灿灿沉甸甸的物体,砸中了地面,吓得秦二爷一跳:“爹,你看老三家这无法无天的,还敢对我放暗器,今天不打死他,何以正家风?”
看着嵌入地板的方形物体,怎么也不像暗器嘛,不过就算不是暗器,你丢这么大个东西,砸到谁了也会痛的,就算没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
秦老爷子正要再次开口训斥,眼睛却瞟到了那方形物体上的文字,连忙起身,将其从地板中抠起。
秦老爷子眼睛都看直了:“这……这是……”
“没什么,就灵兽宗正式弟子的身份腰牌而已。”秦寿说得轻描淡写,可在其他人耳朵里听来,仿若旱地一声雷,不由得抖了抖。
几人连忙拥了过去,打量那方令牌,二婶眼中还挂着泪水:“不会是假的吧?”
“我曾见过灵兽宗的弟子,这腰牌假不了的。”秦老爷子说着说着,皱褶的老脸春风荡漾起来。
“又或者是他父子二人胆大包天,偷抢来的?”二婶子不甘心,再次说道。
“你瞎啊,上面这么大秦寿两个字看不见啊?”秦老爷子白了一眼。
“这么说来,秦寿真的成了灵兽宗正式弟子?”秦二爷满眼不敢相信,“可那顾家为何说是杂役?”
“顾家是你爹还是你妈,说什么都信?”秦老爷子喷了秦二爷一脸口水,好似忘记当初是他亲自下令将秦寿捆回家族的。
“寿儿,二伯果然没有看错你。”秦二爷本事没有多少,最擅长见风使舵,当即竖起了大拇指,看到秦三爷还跪着,连忙打圆场,“三弟你这是做什么?赶了几千里路,快快坐下歇息。”
秦三爷抬头看了一眼,心头有口气,不为所动。
旁边的秦寿开口道:“既然父亲跪着,当儿子的也不能站着,我陪爹爹跪。”
秦寿抖了抖衣摆,就那般跪了下来,前面他不跪,是因为他没有错,现在他跪,也不代表错了,而是陪父亲跪。
有的时候,跪着比站着要好使。
秦寿这一跪,伯伯婶婶的,只觉心惊肉跳,连忙上前去扶:“我家大才子那哪能跪的,快快起来。”
可秦寿和他老子一般倔,哪怕人都被架起来了,还是下跪的姿态。
想着这些年欺负老三,现在他儿子飞黄腾达了,伯伯婶婶的也不敢站着,大伯打了个哈哈:“听说古人喜欢席地而坐,这个坐就是跪的意思,今天咱们家,就复古一回。”
秦大爷率先跪了下来,二爷犹豫片刻:“那我就当给大伙先拜个早年吧。”也跟着跪了下来,二婶不想跪,二爷狠狠拽了一把,便也哭哭啼啼的跪在了地上。
秦老爷子最为尴尬,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他知道老三家这么做是在抗议这些年的不公,现在反思,自己的确有些偏心,可这么大个家业,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啊。
说到一碗水端平,自己让大儿子掌管商铺,二儿子掌管药园,三儿子什么都没给。
而现在秦家要渡过危机,又只能仰仗三儿子家,秦老爷子思索良久,他才开口道:“三儿,都是一家人,我今天也就把话敞开了说吧。”
“这些年,我的确忽视了你,也连带着忽视了寿儿,你可以怨我,恨我,但不要把这份气撒到家族上。”
秦老爷子先是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了悔过,而且如此耄耋老人,说得这般诚恳,秦三爷心头的气当场消了大半。
这时,秦老爷子又继续说道:“三儿,这样吧,为父现在没什么好补偿给你的,这秦家你若想要,便拿去吧。”
秦大爷和秦二爷眼睛一直,我亲爱的爸爸,你问都不问我们,就要把家业交给老三啊?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谁让老三家的孩子这么有出息,这两兄弟便不敢开口说什么,二婶子却沉不住气,当即炸了毛:“老爷子,你偏心啊,我家二爷打理药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也轮不上老三他当家做主吧?”
“哦,我明白了,现在看到老三家能帮家族渡过难关,就对我们卸磨杀驴了?”
有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便好,拿出来说,就没了颜面,秦二爷气得不行,一耳光又把老婆的另半张脸打肿了:“泼妇,你住口。”
秦老爷子置若罔闻,只是看着秦三爷:“三儿,为父的提议如何?”
秦三爷是个耿直的人,先前秦老爷子掏心窝的话,就让他气消了,哪还能要家业,正想拒绝,旁边的秦寿直接拜了一拜:“多谢爷爷器重,父亲必不辜负家族期望。”
现在儿子是主心骨,既然都这么说了,秦三爷也不好再拒绝,便领了这份差事。
其实秦寿也知道,秦老爷子肯这么干脆利落把权力交给父亲,补偿的心理占一点点吧,主要还是家族风雨飘摇,老爷子无力回天,还不如交给秦三爷,秦寿也会尽力帮忙,姜还是老的辣啊。
而秦寿愿意接过这个烂摊子,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家族,不能任由外人欺负啊,反正要帮忙,还不如帮爹爹的忙。
交接了家族大权,一家人好似冰释前嫌,又变得和气起来:“对了老三,哦,现在应该称家主了,那顾家咄咄逼人,我们应该如何应付呢?”
“吃过晚饭,我便去顾家走一趟吧。”秦寿翻了记白眼,何必拐弯抹角的。
“好,寿儿愿意出面,那再好不过的了。”以灵兽宗正式弟子的身份,不信冷云顾家不给面子,秦大爷顿了顿,又吆喝道,“吩咐厨房,马上做顿丰盛晚宴为我家寿儿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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