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福薄

    一个老人推开了众人，看来是管事的人，笑着走到了程凡的面前，说道：“小伙子，你不用害怕，他们这么着急是有原因的。”
    “大巨变以来，百废待兴，虽然某些地方的权责不分，但是大部分的地方，已经划分了职责。先锋军团的以深入荒原丛林，寻找可能存在的幸存者。建设兵团的人呢，就是修修城墙，修修路。戍卫队负责保卫城市安全不受外面那些巨兽的侵扰，而稽查队呢，就是负责城市的治安。”
    “有时候，他们也会接到些共通的任务，比如打击神仙草的泛滥。接到群众举报，神仙草的大规模出现，上级很重视。这事关国家与民族的兴亡衰败。不容小视。”
    “上面放话，要严厉打击神仙草泛滥，并且开展了大排查、大普查、大收戒、大管控、大整改、强化打击，对神仙草零容忍的百日攻坚活动。”
    “此项活动的任务量巨大，不管是哪个部门，都有一定的任务指标。这些指标可是愁坏了他们。”
    “完不成麻烦就大了！哎，他们也不容易啊。我姓金，你可以叫我金主任。”金主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往下说话，看了眼周围的人，示意他们继续询问。
    “会被降职。”
    “会被扣薪。”
    “会评比。”
    “会考核。”
    “最不能忍的就是贴通报，从上到下，从京城到各地级市的办公室，通报批评！”
    金主任挥了挥手，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各办公室的主任们显然对任务的指标巨大而发愁，但是没有怪这些人，他们说的也是实情，他笑着说道：“你不要紧张，慢慢说，是在哪里发现的？”
    程凡点了点头，指了指金主任的制服扣子。外衣上的扣子扣串了一个，可见他下来的时候，也是极其慌乱的。
    “小刘，你来问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程凡摇了摇手，那个废弃的工厂明显是找的临时的驻扎点，过了今晚，说不定就不在那了，在这墨迹，不如到路上墨迹，说道：“带上人跟我走吧。我给你们指路。那个地方人挺多的。大概有三五十人。他们还有警戒的人。有点动静，他们就会熄灯安静，一旦有变可能会逃跑。”
    “稽查队的人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就出发，一边走一边说，动作要快！”‘小刘’呼喊了一声，得到一句时刻准备着的回答，示意程凡出去准备行动。
    在车里，程凡大概说了一下方位，稽查队的几辆车明显加速的冲了出去，警笛长鸣。
    到了地方的时候，程凡看到那个废弃工地被层层包围密不透风。头顶上盘旋着两只翼展超过十二米的披羽蛇翼龙在天空不停的盘旋着，发出阵阵的嘶吼声，骑在龙背上的先锋军团的军人，严阵以待，身上的殖装附体，金属豪光在月光和灯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威风。
    这是程凡最近距离的观察披羽蛇翼龙和殖装附体，披羽蛇翼龙铺在天空，肌肉密集而紧凑，每一次煽动翅膀都能带起大堆的灰尘。殖装附体的状态，英姿飒爽的风范，也让他一阵阵头晕目眩。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如有抵抗，格杀勿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一个稽查队的队员拿着高音喇叭大喊了三遍，挥了挥手，稽查队的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就把所有人带了出来。
    “小程啊，这些贩卖神仙草就是这么狡猾，找这么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的确是不容易被找到。小程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程凡抬头看着那两只披羽蛇翼龙入迷，听到“小刘”问话，回答道：“我是第五高中的学生，我们之前做实验的时候，我闻到过这种神仙草的味道，今天在街上偶尔见到了一帮混混，闻到了这股子味儿，就……”
    他老老实实的把前面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包括之前他和王鹏陈子扬的矛盾，包括他看到陈子扬在里面的事实。两头披羽蛇翼龙十几吨的东西在天上呼啸着，全副武装的稽查队队员，还有那些行政大厅大佬们的表现，让他知道，这事如果不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甚至都没有敢下车，他怕被陈子扬看到，被他胡乱攀咬。
    “我叫刘长安，你叫我刘主任就好了，你知道事关重大，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必须配合做个检查，这个没问题吧。当然了，介于你举报有功，等这次事情结案，你会有两个奖励，文明公民的勋章和称号，以及一万左右的新币的物质奖励。”刘主任笑呵呵的说着，对讲机不断传来捷报，这份功劳很大，能够完成任务指标。最主要的是可以由这一群人，牵扯出另外一群人。一团糟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扯出线头，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报告刘主任，此次共出动稽查队共85人，稽查车辆7辆，共查获1900公斤的神仙草，共缉拿57名嫌疑人，共缴获涉案车辆五台，自制管制武器十八把，其中一把……”一名稽查队在对讲机里汇报着，说着就停了。
    “有什么不能讲的！说！婆婆妈妈的。”刘长安笑着骂了一句，看出来心情不错。
    “其中一把为失踪的稽查队员赵晨的制式匕首，编号 jc4765。现在已经确认牺牲，尸体已经挖掘出来了，正在清理，经确认正式失踪的队员赵晨。”
    “刘主任，赵…晨，赵晨确认牺牲！”
    砰！刘长安用力的锤了一下方向盘，用力的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脸色难看的厉害，整个车厢都笼罩着一种死寂的气氛中。
    “问问谁干的，我一会儿进去。”他的声音非常的平静，听不出一点情绪激动的样子，说着话，推开门下了车，在车灯的光芒下，程凡看到刘长安的手在腰间的枪械上摸了好几次。
    停了好久，刘长安才回到车厢内，满手都是血，看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你杀了那个凶手？”程凡小心翼翼的问了下，虽然刘长安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已经没有刚才离开车厢的时候，那种可怕的气势了。
    刘长安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想杀了他。不过杀了他，赵晨也活不过来，我揍了他一顿！城里是有规矩的，不同于荒原大森林里那样，我们是规矩的执行者，擅自击杀嫌疑人，就是自己坏自己的规矩。只会打破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
    “不过他恶意击杀执法者，没什么好果子吃，不过凶手也离死不远了。倒是吓到你了。”
    警笛长鸣，天罗地网之下，没有任何嫌疑人能够逃脱。程凡随稽查队回到了行政大楼，被抽血做了一个检查，这是必要的环节，在审讯室等结果的时候，刘长安推门走了进来。
    “我不是来审讯你的，案情清晰明了，是个人都知道跟你关系，该说的你在路上也都说了，我也没什么好问的，只是该走的流程必须要走。你愿意听我说个故事吗？”
    刘长安递了一根卷烟给程凡问道：“抽烟吗？”
    “我不抽烟。”
    “不抽烟好，不抽烟好啊。不介意吧。”刘长安虽然问了一句，但还是自顾自的点了烟，眼神里充斥着回忆。
    “赵晨是个好人，大巨变之后，我们俩是偶然遇见的，也是我运气好啊，当时我生病了。奄奄一息，躲在落叶堆里，听天由命。赵晨把我从落叶堆里拉了出来，有半块肉也要分我一半，有点干净的水，也愿意让我先喝。”
    “赵晨也是福薄，等好不容易才进了城，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才几天，这人就没了，真是挺过了最难的时候，栽在了水最浅的地方，真是福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