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她也不过就是仗着长辈的身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况且自从谢萍如赏了丫鬟给他后,这府里便有人心思开始活泛了起来。
他不过是想一劳永逸而已。
“那人真的被打地那般惨?”纪清晨有些惊讶地问。
裴玉欣瞧着正在坐在那里画画的谢兰,便低声道:“我骗你的,其实啊,是我三哥故意叫人破了一桶猪血在那个芍药身上,吓唬她的。”
虽说在背后讨论长辈,是不太好。可是裴玉欣可真是太讨厌谢萍如了,先不说这些年来她对三哥的态度,便是前些日子,谢萍如竟是想给她舅舅家的表姐保媒,可谁知说的竟是谢萍如的侄子,谢家五少爷。
谁不知那个谢五,是个寻花问柳的浪荡子,名声坏地连她作为闺阁姑娘都听说过了。
裴玉欣的舅舅家虽不说是何等尊贵的人家,可也是知书达理的,守礼守节的,她表姐更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大伯母这哪里是保媒,这分明是想把她表姐往火坑里头推啊。
这事气得她娘在屋子里头,骂了大伯母足足一个月,连她的面都没回避。毕竟她大舅母托她娘帮忙相看亲事,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她娘亲要害自个的亲侄女。
倒是纪清晨立即担心地说:“那你大伯父可有为难柿子哥哥啊?”
“三哥如今可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我大伯父顶多便是教训他几句,又哪里能真的拿他如何啊。况且人是大伯母非要叫人领回去的,三哥总不能不听她的吩咐吧。”
谢萍如这会是真的搬了石头,砸了自个的脚。
况且裴延兆还没骂上裴世泽几句呢,便被赶来的老太太狠狠地骂了一句。她谢萍如赏过来的丫鬟,竟敢干出趴在门口,听主子墙壁的事情,这可真是定国公府里百年都闻所未闻地事情。
谢萍如也是理亏,所以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的。
至于那个叫芍药的丫鬟,都说是没活下来,被拖出去埋了。就因为这个,府里的丫鬟,如今哪还敢再像之前那般,含情脉脉地瞧着裴世泽了,恨不得离这位阎王是越远越好。
谢兰是个坐得住的,她往水榭旁边前头坐着,便能自个画画。纪清晨这是头一回来谢府,谢兰不常出门,她母亲是孀居的,总不能带着她出去交际。谢夫人倒是带着她出去过几回,可谢夫人自个就是个不耐烦出门的。
所以谢兰便写了帖子,请她们过来玩。
谢家人丁极为兴旺,不过这会却已经分家分地差不多了,只谢二老爷也就是谢忱的父亲,如今与谢老太爷住在一处。还有谢兰与她母亲刘氏,也住在此处。谢兰的父亲是谢家的四老爷,只可惜英年早逝,她们只有母女二人,自是不能叫她们单住到外头去。
所以便与二房一块跟着老太爷住,也好照顾她们母女。
她们来的时候,已经去见过谢夫人了,裴玉欣之前来过一回,纪清晨是头回来,所以谢夫人与她多说了几句。倒是后头又去拜见了谢兰母亲刘氏,她见女儿竟有手帕交来看望她,喜地叫人又是上果子又是上点心。
还是谢兰找了个借口,拉着她们出来玩呢。
纪清晨给谢兰带了一瓶花露,透明玻璃瓶子装着的,方才她一拿出来,旁边两个姑娘便好奇地很。倒是裴玉欣是个眼睛尖的,一眼便认出来,说这是洋货行里才会卖的舶来品,精贵地很,就这么半个巴掌大的玻璃瓶子里装着的花露,就得卖三十两银子呢。
上回她是裴玉宁的屋子里头见过,所以这次才识得的。
她是带来送给谢兰的,毕竟头一回上门,也不好空手。待这会说完话,裴玉欣嗅了嗅,便道:“这花露可真够香啊,就洒了那么一点儿,便满室生香。可比咱们的熏香好用多了。”
纪清晨登时便笑了,“这花露也就是刚开始透着香,时间久了,味道也便散了。平时也就是抹在帕子上头。”
本来谢兰觉得太贵重,非得不要的,倒是裴玉欣帮忙劝她,说她若是收了,等回头自个也好开口朝纪清晨要一瓶了。
“上回你送我的那小座钟,可真是稀罕,每天到了正午的时候,便有一只小鸟从那笼子里头跑出来,头一天的时候,险些把我的丫鬟都吓着了,”裴玉欣倒是想起来,纪清晨上回去定国公府里,给自个带的东西。
那么个小座钟,定国公府里也就老太太院子里头有。董氏听说这事后,还狠狠地把她叫过去训了一顿,说她没轻没重地,这般贵重地礼物都敢收。裴玉欣站在那里,足足听着她念叨了一刻钟。
第二天,董氏又准备了礼物,回了纪家,这才算勉强不骂她了。
“我头一回见到的时候,也觉得有趣极了,”纪清晨是在宫里见到的,自然是柏然哥哥拿给她的,他就是估摸着要正午了,才摆到她跟前的。结果就把她吓了一跳,统共给了她两个,她便送了一个给裴玉欣。
五姐姐知道之后,都骂她是胳膊肘往外头拐,纪清晨又是给她塞了东西,才堵住她的嘴儿。
“你如今可真好,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了,”裴玉欣托着腮放在桌上羡慕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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