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太太却打断他,“有一事,你与你大哥都不知,你爹与谢大人当初还曾说过,要两家结亲家的。只是我只生了你们两个儿子,而谢大人家中也只有庶出的女儿,所以这事当时就放下了。”
纪延生有些愣住,他竟是不知,父亲与谢阁老还有这样的约定。
“可是父亲如今已经去世了,既是上一辈儿的事情,那如今想必也不会再提了吧,”纪延生有些迟疑地说道。
可是老太太却道:“谢晋当年给你爹的玉佩,如今还留在我这里呢。而你爹给他的玉佩,想必他也还留着呢。”
这下轮到纪延生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其实这也不怪老太太提起,毕竟当年他们两家是因为不合适才没结亲的。可如今她有四个嫡出的孙女呢,不说别的,谢家男人光是四十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就叫老太太觉得好。
这要是能结成亲家,倒也是一桩好事。
“娘,这事还是等咱们回京城了才说吧,况且咱们家如今这般,若是贸贸然上门,谢家还以为我们是想高攀呢,”纪延生倒是没那般高兴。
虽说纪家老太爷也是太子太傅,位列三公,可到底他老人家已经仙逝,比不得谢晋这样,如今还掌着实权的阁老。所以谢家是还烈火烹油,而纪家则是差了一层。纪延生连自个的亲大舅哥都不愿意求,更何况还是多年未联系的谢家。
倒是老太太一笑,说道:“我也就是这么一想。不过以后回京,原本那些旧故,总该是要联系上的。我自是不会主动提起,只是若谢家那边主动提起了,对咱们家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纪延生这才点头。
等第二天的时候,纪延生才知道,这一大清早,谢忱就带着人离开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倒是给他留了一封信,说是有要事急需赶路,无法与他们同行,等回京之后再登门道歉。
既然这人都走了,纪延生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而没一会镇上衙门的人也来了,经过昨个一夜的拷问,那拐子总算是招了。他是京城护国寺偷的孩子,只是那日护国寺有法会,不知有多少人去呢,所以他也不知道偷的是哪家孩子,只是瞧着那孩子实在长得漂亮,便趁着奶娘带孩子睡觉的时候,偷了出来。
“可真是太可恶了,”曾榕怒道。
倒是纪清晨有些失望地说:“连这拐子都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他自个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叫娘亲,我们怎么把他送回去啊?”
此时被纪宝璟抱着的小萝卜丁,可不知道众人是在说他,还一个劲地咯咯笑呢。
大家瞧着他傻乎乎高兴地模样,都被逗乐了。
“咱们先去京城,然后我叫人去京兆尹瞧瞧,孩子丢了,肯定会报官的,又是护国寺做法会的时候,肯定能找到的。就算再不济,还能贴告示呢,”纪延生一把将小闺女抱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安慰道:“咱们肯定能把弟弟送回家的。”
这一路上,这个小萝卜丁便渐渐恢复了本性,特别爱笑,马车里就听到他咯咯咯咯地笑声。而且嘴巴也甜,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唯一的缺点就是,除了纪宝璟之外,还是不愿让旁人抱着。
不过也是能理解,小萝卜丁被坏人抱了这么远,除了睁开眼睛后,第一次见到纪宝璟,心底还是抗拒别人的。
又过了两日,总算是到了京城。待下了马车后,纪清晨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宅子,若是不出意料的话,她应该是要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的。
纪延德带着纪家大房,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后头站着的丫鬟、婆子,各个都是恭恭敬敬地候着。
待老太太下来,纪延德上前一步,赶紧扶住她老人家的手臂,轻声唤了句:“娘。”
老太太点了点头,此时韩氏也上前,与纪延德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而纪延生和曾榕跟在旁边,纪荣堂带着弟弟妹妹,也跟了上来。纪宝璟和纪清晨两人是跟在曾榕旁边的,纪宝璟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大概是人太多了,小萝卜丁紧紧地靠在她怀中。
大家簇拥着老太太去了正房,韩氏一早就将地方收拾了出来,纪清晨依旧是跟着老太太一块住的。
等坐下之后,一家子亲亲热热地说话,不过因着过年才分别开,所以倒也没那么多感触。
而一直忍了许久的纪宝芸,倒是笑着问道:“大姐姐怀中,这抱着地是哪家的孩子啊?”
其实韩氏也瞧见了,只是她不好开口问,此时纪宝芸问了,大房的众人都是好奇地瞧着。于是纪延生便简单地将他们在路上救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孩子可真是可怜,”就连韩氏听了,都忍不住地同情道。
倒是纪延生道:“大哥在京城好几年,人脉也要广些,还请大哥也问问,看看京城有没有官员家中丢了孩子。”
这孩子生地实在是好看,虽然叫拐子带了几天,可还是能瞧出被家里人养得白白胖胖的,所以看着便是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纪延德点头,说道:“救人是好事,回头我就叫人去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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