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萍如也不是那等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人,竟是还能露出笑容,温和地说:“既是头疼地厉害,那待会便叫人去大夫来瞧瞧吧。可千万落下什么病根。”
最后这一句,她便是说的轻松,可所有人还是听出了她的咬牙切齿。
恃宠而骄,后宅之中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人呢。只是真正能按捺得住地,又能有几个呢。原本跟旁人一般,住着一间屋子,头上有跟银簪戴便已是了不得。要是得了主子的赏赐的娥,不知得叫多少人嫉妒呢。
可是一朝飞上枝头了,光是赏下来的首饰,都是金光灿灿的,可不就是闪花了人眼。
定国公府本来就富贵,毕竟是军功起家的人家,一场仗打下来,国库是空了不少。可是这些个立了战功的,赏赐就跟流水一样地下来,还不说那些庄子田地,那可是一直能下金蛋的东西。
谢萍如算是个厉害的,所以裴延兆的妾室没几个,而且都是姚氏和姜氏这样已经生过孩子的,年岁上去了,早就是人老珠黄了。便是用再上等的粉涂着,那也不如年轻小姑娘的饱满脸蛋。
原本周氏只是个在书房里伺候的二等丫鬟,长得还算不错,叫裴延兆给瞧中了。原本还没打算收房呢,谁知叫谢萍如给撞个正着。所以干脆大大方方地就把人收下了,那会裴世泽的婚事定下了,她自个的女儿又被远嫁了。谢萍如咬着牙应下,无非就是想拉拢丈夫。
这大半年来,裴延兆倒是对周氏宠爱有加。避子汤是早就停了的,毕竟裴延兆的嫡子都两个,也没必要给妾室再喝这些个劳什子。
原本就是想趁着她恃宠而骄的时候,收拾了这个小娘皮。谁知几次下来,裴延兆却是处处维护着她,谢萍如反倒没法下手。
所以这会她才会这般说,只是一说完,谢萍如大概也觉得自个失态了,便是挥挥手,叫那丫鬟回去了,“你回去叫周姨娘好生歇息吧,她伺候国公爷辛苦了。”
她也不愿意在两个姑娘跟前,多提裴延兆的那点儿风流韵事了。
等这边散了,裴玉晴先会院子,说是下午再过来找她一块下棋。
“四姑娘,正好我要去你那寻个花样子,你跟我一块走吧,”姚氏见裴玉敏要走,便着急地喊了她一声。
裴玉敏点头,待两人回去的路上,姚姨娘几次想开口,可最后还是忍到了院子里。
一进屋子,姚姨娘便忍不住教训道:“我说姑娘,你这是矜持什么呢。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了,要多到郡主院子里走动走动。你瞧瞧人家五姑娘,多会来事。”
裴玉敏登时有些恼火了,立即道:“她是嫂子,我是小姑子,哪有小姑子去讨好嫂子的道理。”
“你也不瞧瞧人家是什么身份,”姚姨娘没想到,这会她居然还能在意这些的,登时气不到一处来,“你今年都十四岁了,难不成也要像三姑娘那样,熬到十七八岁婚事还不定下来。”
“我的婚事,又与她何干系,”裴玉敏本来也不是执拗的性子,只是听着姚姨娘,一直叫她去讨好纪清晨,她便觉得有些厌烦而已。
二姐没出嫁的时候,她与裴玉晴两个不得她喜欢,整日里战战兢兢的。姐妹两人便跟连体一般地,可是裴玉宁嫁出去了,姚姨娘便整日在她跟前,叫她提防着裴玉晴。毕竟她们两人年纪不过只差着一岁,又都到了说亲的时候,万不可叫她压了自个一头。
原本还亲密无间的两姐妹,倒是渐行渐远。
再到三嫂嫁进来,裴玉晴倒是时常往她院子里跑。
姚姨娘不知道一向通透聪慧的女儿,这回是怎么了,登时着急地说道:“你三嫂可是郡主啊,寻常又时常出入宫里。若是她能在外头那些夫人跟前替你说几句话,只怕比太太说的还要管用呢。那你以为五姑娘整日里找她,还真是为了下棋不成啊。”
“五妹就是个小棋痴,她能有什么想法,”裴玉敏实在不喜欢姚姨娘这种,把谁想成满腹心机的人。
姚姨娘知道她与五姑娘好,见她不高兴了,立即便笑道:“我也不是非说五姑娘不好,只是与郡主处好了关系,总是好的。先前我不叮嘱你做的针线活,你若是做好,便给世子爷和郡主送过去,你是做妹妹的,给哥哥嫂子孝敬点儿针线活,也是应该的。”
裴玉敏强忍着,给三哥孝敬确实是不算什么。可是谁家小姑子这般费尽心机的讨好嫂子的。
下午的时候,裴玉晴过来后,纪清晨便叫人把棋盘端了出来。她有一套暖玉棋子,黑白棋子握在手里,温润细腻,这套棋子乃是她的陪嫁物,极是珍贵的。
裴玉晴喜欢这套棋子喜欢地不得了,纪清晨提出要送给她的时候,还把小姑娘吓得不轻,连连摆手,生怕真的送给她了。
纪清晨也一直喜欢她,乖乖巧巧的,说话的时候,脸颊上会出现一对梨涡,又甜又美。
两人今个下了两盘棋,谁知裴世泽就提前回来了。裴玉晴这才有点儿尴尬,便要起身回去,谁知裴世泽却把她叫住,“待会我与你嫂子要去祖母院子里请安,你也同我们一起去吧。”
今个不是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子,他这么一说,连纪清晨都有点疑惑了。
谁知她问是什么事情时,他竟是还故作神秘地说:“是好事。”
一听好事,纪清晨登时便笑着对裴玉晴道:“那晴姐儿你便与我们一起去吧,看看你三哥有什么好事。”
待去了老太太的院子,因着他已派了人来知会过,所以老太太已经叫人去传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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