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纪清晨、纪宝芙还有纪湛这三个二房的孩子,都一大清早地过来,恭送两位堂哥去考场。
只见大伯母韩氏,拉着大堂哥纪荣堂的手,念叨了许久,都是叫他别冻着、冷着、饿着的。其实这会都三月了,穿着一层夹袄都不觉得冷了。只不过韩氏慈母之心,便拉着长子说个不停。
可是这次也不单单是大堂哥去考试,二堂哥纪行堂也要下场。所以这会韩氏只拉着纪荣堂叮嘱个不停,倒是叫纪行堂落在了一旁。
纪行堂的媳妇刘氏倒是想对丈夫关心一下,却又碍于嫡母在旁,一直说个不停,也不好插话。最后还是纪延德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叫他们不要太紧张,好好地写文章便是。
等马车都走地瞧不见了,韩氏还站在门口。纪延德也不好叫众人都陪站着,便道:“都回去吧。”
这送行才算是,正式地告了一段落。
回去的路上,纪湛缩了下脖子,有些担忧地说:“姐姐,若是我以后长大了,去考试,娘也会这般唠叨吗?”
曾榕是长辈,自然是不用来送两个小辈儿去考场,不过提前已经送过旁的东西。所以这会她不在,纪湛才敢问的。
纪清晨本来说不会的,可是一想到谁家母亲不是望子成龙的。况且太太还只有湛哥儿这么一个儿子,便是爹爹也只有他这么个独苗苗,肯定还会有些期待的吧。
大堂哥如今二十六岁了,之前的会试便已名落孙山一次,这会是第二回了。说实话,一次能考中的,那真是少数中的少数,天才中的天才。多的都是这种,一次不中,再接再厉,一直到考中为止的。
其实纪荣堂如今是个举人,既可以这般一直考下去,若是真的不想考了,便是举人也是能选官的。只不过不会像正经地进士般,先到翰林院里头熬资历,而是到外头谋个小官职,再慢慢地往上熬吧。
不过纪家本就是科举立身的,纪荣堂是家族长子,这些年来家中也为他请了名师,就是盼着他能金榜题名,谋个进士出身。这样便是官场上进阶,也要容易些。
“所以你要好好读书,要不然太太就天天念叨你,日日念叨你,”纪清晨扣着他的肩膀,笑着吓唬他。
纪湛皱着秀气的鼻尖,立即哼着说道:“我娘才不会这样呢。”
“那就走着瞧咯,”纪清晨抿嘴打趣地看着他。
等小家伙真的沉下脸了,纪清晨又赶紧去哄他,谁叫他是个小祖宗呢。
三日之后,纪荣堂和纪行堂都是被家里下人扶着回各自院子的。这会连韩氏都没敢多问,只叫人煲了人参汤,一房里送了一份。
纪清晨对于会试的事情倒是不在意,反正是两位堂哥的事情,便是考中了,她也就是跟着高兴高兴。真正叫她在意的,是大姐姐的产期就在这几日,听说这两天她已经坐在床上不下来走动了。
便是接生婆也已经被请到家里住下了,可是一直没听消息传来,她难免有些在意。
结果三月十一这天晚上,她洗漱后,刚换上桃粉色绣荷花的中衣,准备上床歇息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传来吵嚷声。是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司琴,纪清晨见她一进来,便问:“可是大姐姐要生了?”
司琴点头道:“太太这会已换了衣裳,准备坐车过去了。不过太太说了,这一时半会也未必会生,姑娘今个晚上就别去了,明天早上再去也不迟。”
纪清晨哪里能听得进去,因为她记得前世的时候,纪宝璟这胎怀相并不好。
“你等我一会,我这就换衣裳,”她说着的时候,旁边的杏儿和香宁一个去拿衣裳,一个便去开妆奁。
不过纪清晨却等不及,只吩咐香宁道:“不要开妆奁了,给我编个头发就行。”
香宁便又过来,纪清晨坐在梳妆台前的雕花圆凳上,对着身后的司琴吩咐道:“你先回去告诉太太一生,说我随后便来,请她务必等我一会。”
司琴知道大姑娘和七姑娘的关系素来就好,所以也不劝说了,只回去先告诉曾榕一声。
结果她刚回去说完没多久,曾榕这边还没收拾妥当呢,纪清晨便已过来了。她穿着白底撒红地长褙子,一条浅粉色百褶裙子,身上披着一件同是浅粉色带帽披风,头发大概是来不及的梳起来,干脆便编了个麻花辫子,只是编发的时候缠了五彩的发带,倒是不至于叫编发看起来太素净了。
“我便知道你在家中坐不住,”曾榕见她已打扮妥当了,便也不说什么。
倒是她瞧着身后的杏儿,手里拿着鼓鼓囊囊地一大包东西,大概是带给宝璟和未来侄子的礼物,所以她也没多问。
纪延生已经在前头等着了,曾榕估摸着老太太这会该睡下了,便吩咐人明个一早便去老太太的上房说一声。
两人上了马车的时候,纪延生已经在马车里坐下了。
等到了晋阳侯府的时候,进了内院就瞧见里头有一片是亮着灯的,这会晋阳侯夫人已经纪宝璟的房中候着了。温凌钧领着温启俊过来,纪延生不好开口问,还是曾榕道:“宝璟这会如何了?”
“已经进了产房了,这会接生婆都在,我娘也在那陪着呢,”温凌钧是叫晋阳侯夫人赶出来的,主要是温启俊听到动静爬了起来,闹腾着要去看纪宝璟。晋阳侯夫人这会也没时间哄孙子,便叫他领着孩子出来等着岳父一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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