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主体建筑有许多灵堂,是提供给死者家属举办告别仪式的。有些人家为了省事,自家人草草告别,就把尸体送进去火华了。也有的人家比较隆重,择定吉时让亲朋好友前来吊唁,甚至会请高僧做场法事。当然这需要支出大笔费用,和乡下找阴阳先生的那一套完全不同。
苏小月已经到了,这时在一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正站在三号灵堂门外。林开便把车泊在数十米外的停车场,下车往这边走来。
“小月!”他远远招呼一声。
天色已暗了下去,这里一片沉寂,与百米外拥堵热闹的街区仿若两个世界。林开感受到周围浓重的阴气,也是有些佩服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下意识开启通幽异能,只见周围的灯光都笼罩着一重阴绿色,照射的范围被压制得极小,能见度很低。
“你好,我是这里的王工!”那位工作人员向林开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
“这个时候麻烦你们过来,实在是抱歉,我们下午就在多方打听和找人,直到前不久才联系上苏小姐,不然白天就应该请你们来的。”他又补充道,这些话他刚才已经对苏小月说过一遍。
“没有关系!”林开笑道,随后看向苏小月。两天没见,她还是那么漂亮。
苏小月对他点了点头,对王工说道:“他就是我的搭档林先生,现在麻烦你说一下情况吧!”
“嗯,我们去值班室说。”王工总觉得这里有点冷,指着三四十米外,这座建筑中间位置一处灯光通明的门口说道。他们平时通常是下午三点半之前就会下班,最迟一般不会超过四点,除了值班人员极少有人这么晚还逗留在这里。
三人走到那处门口,便看到这是个楼梯间,有楼梯和电梯通往二楼和三楼。楼梯间里一侧就是监控室,门口拉着卷闸门,只开了个一人通行的小门,三名穿着迷彩服的保安正在里边值班。
监控室旁边还有间小接待室开着门,三人进入其中,在沙发坐下后,王工便开始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了十来分钟,林开和苏小月已是基本清楚。
原来上午有个人家在这边给死者搞了个简单的吊唁活动,本来一切正常,但最后要把走尸车推去火化炉时却出了问题,车子的轮子好像被锁死一般,明明轮锁已经打开,但无论如何也推之不动。
工作人员也没当一回事,以为是走尸车的轮子坏了,就换了一辆来,临时把尸体转移到另一辆上。然而怪事发生了,新换来的车子在推进来时还正常,等把尸体转移过去之后,便再次出现被锁死的状况。相反,原来的那辆却能灵活地推动了。
这下,现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猜测有不祥发生。
这里的工作人员流动率非常高,来了一批又走一批,很少有人长期在这里干下去,所以当时几名工作人员都是没有处理这种事件的经验,一个个束手无策。
后来终于找来一位老人,不是说他年纪老,而是资历老。他一看这情况,便对那家人说死者有心愿未了,不肯离去,让他们想想会是什么事,或者建议做场法事。
那人家的亲属倒是有十来人,包括死者的兄弟家属,但主事者是死者的老婆和儿子俩,还有个儿媳,三人听后都脸色大变,非常难看。只是无论那些叔伯兄弟怎么问,三人始终不愿透露实情,他们决定做法事。
这么一折腾,选定的吉时已过,母子俩却不打算再另择时间,便即时花大价钱由殡仪馆帮忙联系了长期合作开的做法团队,听说是附近某个寺庙拥有正式身份的高僧。
两名僧人赶到时已是接近中午,也不拖沓,即时开始一系列的念经超度。弄了两个多小时,饥肠辘辘下大家都靠些面包和矿泉水草草填一填肚子。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了,哪知最后去推走尸车时仍是推之不动。
僧人傻眼,嘀咕一阵又是烧黄纸又是点朱砂,连一些道士手段都用上了,仍无济于事。
最后,他们干脆尝试把车子和尸体抬起来,却发觉异常的沉重,出动了八名大汉也是难以搬运。
那位老人又被请来,听说情况后道:这下难办了,死者执念很深啊!他告诫其他工作人员不要强行火化,否则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还是要让其家属尽量设法化解死者心愿。
没有人敢无视他的话,别说搬不动,就算能搬得动也不敢轻易动手,就连殡仪馆的领导被惊动后,也是叮嘱下边按那位老员工的话做。
死者的老婆听说殡仪馆的意思后,把现场所有人请出灵堂,自己关上门在里边对着尸体又哭又骂。当时外边的人完全听不到里边的声音,但透过玻璃墙却看到灵堂里变得阴沉沉的,有风吹动布幔,蜡烛和香火全部熄灭,吓得他们个个心惊胆战,远远离开一边。
直到殡仪馆下班时间,问题仍没能解决。那家人没法,只好继续将尸体寄存在殡仪馆,声称回去设法解决死者的遗愿。
但这样的尸体寄存在殡仪馆,家属一走了之,这边却坐腊了,生怕出什么麻烦。
这丧事明显有问题,家属一走,鬼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但他们是殡仪馆,又不能以这种理由要求家属把尸体运走。这不,领导不得已只好开偏方,安排人打听高人异士,自己找人救场。
外边的天色全黑了,这里位于一片公墓下,属于陵园的一部分,这时风声呼呼,即便在接待室里也能隐约听到。
苏小月和林开对视一眼,问道:“尸体现在在哪里?”
“已经转移回停尸间,只要不是推去火化炉,走尸车就能移动。”王工脸色很难看。
他不由想起之前去另一家新开殡仪馆参观学习的经历,人家那里每个灵堂都设有火化炉,仪式完后直接在亲属的眼皮底下把尸体往炉里一送,只等烧完,就由亲属亲手把骨灰装起来,多省事!也就自己老板一直坚持把火化区独立出去,不肯改造。
“顺便说一下,我就是那个老人,今年三十四岁!”
这可怜的孩子!林开这时竟然有股想笑的冲动,他憋着劲把头扭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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