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好嘞!”
宋晚得了画,心满意足便要离开。
韩子卿许久才缓过神来,瞧见那两人一狗出了门去,气呼呼的去追。
一路追着到了丞相府后门,她才追上宋晚,扣住了她的肩膀:“你给我站住!”
宋晚沉眸,抬手往少女搭在她肩上的手背一搭,拇指刚好掐住少女的虎口,微微使力。
“啊嘶——”韩子卿痛叫一声,下意识的缩回手。
宋晚便是此时往前迈了两步,拉开了距离,方才回身朝韩子卿看去:“韩小姐,你这都跟了一路了,怎的?莫非是对小生一见钟情了?”
她翘着眉尾,笑意轻浮。
韩子卿盯着自己红彤彤的虎口,伸手便指着宋晚:“你……你好大的胆子!”
“把画给我,那是本小姐先相中的!”
宋晚歪头,将包裹好的画轴往背后一藏:“韩小姐好不讲理啊,这画分明是小生买的,怎的变成你的了?”
她存心逗弄,偏偏韩子卿是个气性大,却又及不上宋晚嘴皮子功夫好。被宋晚随便揶揄两句,她自己倒是先乱了套了。
两人僵持不下,哪知宋晚背后的院门却从里头打开了。
原本还一脸愤懑的韩子卿,面色一凝,直勾勾的盯着从宋晚背后出来的那男子和他的随从。
空气徒然凝结,温度骤然下降。
宋晚瞧了一眼对面一瞬收敛的少女,顿觉后脊发凉,似有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没等宋晚回头,韩子卿已经拎着裙摆朝来人福了福身子:“子卿见过国师大人。”
国师!
宋晚心头一颤,蓦然转身,脑门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她“哎哟”一声,被弹退了半步。
一手捂着额头,牵着二毛的那只手下意识的藏到身后,将牵引绳塞给雅晴,自己挪步挡在二毛跟前。
那男子正是昨夜她见过的宋淅川,她还记着他说过,再见着二毛,都把它宰了!
宋淅川睇了她一眼,触及她背后探出脑袋的二毛时,神色有些难看。
目光略抬,扫过不远处的韩子卿,眸光更冷:“免礼。”
“国师大人,这人拿了您的玉佩去换画!”
“都说了玉佩是我自己的。”宋晚嘟囔,撇撇嘴,看向面色越发暗沉的宋淅川,不甘不愿的矮了矮身子:“二哥哥。”
宋淅川愣了愣,将她又是一番打量,那妖孽的面容顿时清白交加:“宋晚?”
显然,方才他并未认出她来,还以为是宋晚院子里的下人带着她的狗出来遛弯。
仔细一看,宋晚身上这衣服……好像是娘亲尚在人世时,亲手为他做的。
只可惜宋淅川那段时间正长个,衣服做好了,他却穿不了了。
现如今颜色暗沉了些,但瞧着花色绣纹,确实是娘亲为他亲手做的那件。
“谁许你穿这身衣服的?”男音蓦然一沉,宋淅川伸手便抓住了宋晚的胳膊,拎着她:“脱了!”
宋晚:“……”
好凶!
使劲儿抽了抽自己的手臂,她扬起下巴:“我不。”
凭什么啊!就算这衣服是他的,那他现在也穿不了啊,大家都是亲兄妹,借来穿一下怎么啦?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韩子卿看呆眼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宋淅川这般动怒,与平日里那性子清冷,面无表情的男子截然不同。
心下不由好奇,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宋晚的发带被宋淅川拽了下来,一头青丝如瀑直泻而下,韩子卿才醒悟过来。
原来,她竟是个女的!
“宋晚!”宋淅川猛然甩开她的手臂,力气过大,宋晚踉跄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脚。
杏眸漠然的扫过那男子,她心里不知怎么,竟觉得有点难过。
“对不起,擅自穿了你的衣服。我现在就脱,现在就脱!”向来沉得住气的宋晚,第一次暴走了。
她伸手就解了腰带,作势要把衣服扒下来。
雅晴慌忙扑过去:“小姐不可……”
宋晚一个女儿家,光天化日,当着男人的面脱了衣服,传出去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淅川凝眸冷眼瞧着她,他身侧的随从却也是看不过去了:“公子,三小姐可是您的亲妹妹,这若是老爷知道了……”
“谁是他妹妹?我宋晚才没有这么不近人情的哥哥!”说话间,她已然将外衫脱下来,一把扔给宋淅川。
自己只穿着素白的里衣,堂而皇之的绕过宋淅川主仆二人,从后门进了府。
其实脱掉的不过是外衣罢了,她里头还穿了一身里衣,严严实实的,宋晚觉得没什么。
可这是丞相府啊,她是堂堂丞相千金,这身打扮去府里溜达一圈,不消半个时辰,大夫人那边便会派人过来。
袖中的手攥成拳头,宋淅川恼怒的回身,身子轻盈一掠,从宋晚身后拂过,长臂一捞。
雅晴本是牵着二毛跟在宋晚身后的,一道青影晃过,她家小姐人就不见了,只半空回荡一声惊叫,和仰着脑袋望着半空狂吠的二毛的声音。
……
沁心园,宋晚被人拎着后领子刚落地,那人便松了手,她双腿一软,扑了个狗吃屎,偏偏还爬不起身来。
草泥马!
刚才在拎着在空中飞的时候,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宋淅川就站在她身后,见她爬不起身索性盘腿坐在草坪里,妖孽的容颜不由一沉,长眉皱起:“还不进去换身衣服,别丢了丞相府的脸!”
“你不是已经搬出丞相府了,丢脸也没丢你的脸。”宋晚嘟嘟囔囔,自己都觉得自己别扭。
不就是一个亲哥哥吗?
她都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了,还缺这一个至亲不成!
宋淅川憋了口气,抬腿便往宋晚后腰踹了一脚:“这两日会有人专程教导你礼仪,免得爹的寿宴,叫人看了我丞相府的笑话。”
他那一脚力道不算重,但宋晚还是觉得疼。
回头想骂人,谁知宋淅川那厮已经不见了。
真是见鬼!来无影去无踪,真讨厌。
傍晚时分,一名护卫捧着一个木盒来找宋晚,说是一个自称是书画店掌柜的人送过来的。
宋晚打开了木盒,里面盛放的是她今日拿去换了画作的玉佩。
“小姐,一定是二公子替您赎回来的。”雅晴在旁边窃笑:“二公子是刀子嘴豆腐心,您是他的亲妹妹,他哪里会真的讨厌您。”
宋晚撇嘴,“我看他是刀子嘴斧子心还差不多,一点不及大哥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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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生气脸):谁斧子心?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狗!
宋晚:嘁——这么大个男人还怕狗,出息!
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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