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的波动将布兰和古树惊醒,他们立刻摆脱了彼此间的精神纠缠,将注意力投到了花花身上。
眼前,无数细小的黑色电光在花花的皮毛间跳跃。它们不断分裂、交织、缓缓形成了一个黑茧,将花花套在其中。当黑茧完全闭合时,花花连同黑茧一起消失在布兰怀中。
惊诧中布兰抬手轻拍那里,手掌毫无阻碍的拍到了胸腹之上,发出一声轻响。他与花花的联系还在,魔力引发的共鸣依然在两者之间回荡,但他却看不见、摸不着。
感受到了布兰的疑惑,黑茧缓缓张开了一条缝隙,一只猫眼透过缝隙看向了他。犹如虚空长出了眼睛,那只猫眼突兀的悬停在布兰面前,这让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深吸一口气,布兰将手指点向了猫眼的位置。随着手指的靠近猫眼向后缩了缩,为这根手指让出了道路。随后,伸入茧中的一小截手指不见了。稍停片刻,布兰才将手指抽出,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也许是闹够了,也许是布兰的动作引起了花花的好奇,他从虚空中跳出,蹲在布兰的胸腹处,陪着布兰一起打量那根手指。
半晌,布兰才缓过神来。他用力抱了抱花花,而花花也配合着打了声咕噜。花花的安好让布兰身上一轻,脸上也堆满了笑意。愉快的心情,甚至影响到了整个北地城。魔力在城中激荡雀跃,许多灵性之物也开始应和着发出各种欢快的鸣响。
因为这场变故,布兰和古树都无心再继续他们的精神连接。两棵古树决定在城市中漫步消遣,布兰抱着花花决定休息一会,放松一下连日来有些紧张的情绪。
……
正在忙碌的丹妮抬起头,露出了一丝微笑。布兰的欢欣之意已经传到了这里,桌上的单刀微微震颤,似乎正努力压抑自己的笑声,以免影响她的工作。她抬起手轻轻弹了弹刀鞘,鞘中刀随着手指的弹击不再压抑,发出了一声轻啸。
见此,玛丽不由撇了撇嘴,“只顾自己高兴,老娘的婚事他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丹妮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是你要求大操大办的。”
“我改主意了!”
“晚了。”
“感觉我被利用了,早知就不这么折腾。”
“晚了。”
“帮我求求他。”
“现在说这些?他可是把请帖都发出去了。”丹妮挑了挑眉,“你想想看,北地还从没有过这么气派的婚礼呢。”
玛丽苦着脸,“那些人又不是冲我来的。这是他结婚,还是我结婚?”
丹妮摇了摇头,不打算再理会玛丽的抱怨。但是玛丽却没打算放过诉苦的机会,“而且来这么多人,得吃掉多少牛?”
“吃掉多少也不用心痛,那些布兰就没打算留下,等婚礼结束后除去送人的,多数都会放回野外。”
“什么?”玛丽有些不相信,“不行,里面有我的嫁妆。”
“你还真想着天天出去放牧?”
“我们可以找人。”
“找谁?”
找谁?玛丽半天没有想出合适的人选。等她再想接着这个话题讨论时,丹妮已经重新开始工作。
与只想着当新娘的玛丽不同,丹妮一直在整理各国使团的资料。相比使团,这里的条件可谓得天独厚,因为古树能够事无巨细的提供城中的所有记录。
城府庭院中的小树为丹妮提供着支持,帮助她将这些杂乱零散的言行,梳理归纳为简洁有序的信息。
玛丽虽然有着超强的记忆和观察力,但对于归纳整理却还需要锻炼。丹妮其实也仅是差强人意,她只是依靠毅力,一条条生硬的记录、对比、删除。而玛丽对于婚事的渴求,目前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北地人的观察力都不差,这是千百年进化的结果。在野外,从风吹草动中提前发现潜在的危险,是北地人的必修课。自然环境的些许不协调,就会引发他们的警觉。没有继承这种天赋的,一场试练就足以将他们送入死亡的怀抱。
可当面对人与人之间的言行时,虽能感到不协调,却难以弄清哪里不对。当想更进一步把直觉中的东西变成清晰的文字,则更加麻烦。
这种记录不是为了给布兰看,更多的是为族人留下一个参考。
布兰不需要这些,他可以直接在精神层面上与古树沟通,可以更快速的获得详情。但事情不能总是以布兰为参照,这座城市终究要交由众多的族人把控,需要更大众化的手段让信息在族人中传播。
丹妮有自己的看法,她知道布兰正在脱离这个世间,正在习惯以巫师的方式去看待和处理一切。而且这种习惯,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根深蒂固,将会让他的行为渐渐脱离常理,渐渐与世间变得格格不入。
她必须及早做好准备,成为布兰与这个世间的桥梁。布兰在为她遮风挡雨时,她也要尽可能的为布兰减轻压力,扫清障碍。丹妮不喜欢坐在城府中,她更喜欢默默呆在布兰身旁,享受两人间的安宁。只是最近太过忙乱,让两人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想必布兰体会到了她的心情,不然怎么会把玛丽指派为副手?
而且,接管这里的老妖精——米克尔,已经到来,并且在小树上安了家。此时正带领着随同而来的,几只年青的妖精四处查看这里。
布兰说妖精是最好的管家,但愿他的判断没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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