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帝陵内?”周倾震惊的再次环顾周围的环境,“这里……就是千百年来无人能踏入其中的关帝陵阙?我们……”
“嗯。”老人点头。
“我们是因为那两枚铜钱才进入到这里的?那,那是关帝之碑,为何会有八座之多?”周倾好奇的打量起那一排石碑,正要上前一步看看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文字时,李昀歌突地呼喊一声。
“等等。”李昀歌在老人的帮助下服用过药物后,感觉体力渐渐恢复,内气已有再生形成周天,只是奈何受伤太重,仍旧有些提不起力气,他以剑拄地,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
周倾赶忙提步窜了过去,扶住了李昀歌虚软的身子。
“在这里,必须要有敬畏严肃之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李昀歌眸带虔诚,“此处乃是天下刀客心目中最为崇高的地方,更是历朝历代各国君王所向往的圣地。”
“眼前,之所以有八座石碑,大抵因为无一是关帝之碑,这些,都是他的兄弟之位。”
李昀歌声音有几分炙热之意,显然他对于关帝陵向往已久,如今能够如愿进入其中,大有几分死也瞑目的感觉。
“据传说,关帝生前有八位兄弟,无不是仙人转世,天星下凡,个个本领通天,有力可敌国之能。五帝之一的儒帝,正是这八人之首,也是关帝的结拜兄弟,虎之双翼,曾有人言,二人如那双璧,一旦合一,则天下也不在话下。”
李昀歌一字一句的解释道,“后来大周国世袭五百余年之久的儒祖公,溯其初代,也不过只是儒帝诸多后裔中的小小一脉而已。”
“关帝军之所以所向披靡,统一了三皇开州以来无人能驾驭的整个天下,只因有此八人,所向无往。”
“关帝被后人尊为万古一帝。而他的八位兄弟,也被尊为八帝将,无数关于他们的故事在民间广为传唱,想必你也听过不少。”
“嗯。”周倾若有所思,经过李昀歌的提醒,他想起了从前在十万道家典籍中看到的有关于关帝以及这八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可是……那八人不是在关帝统一天下的第二日,在华玄山纷纷含笑而终,听说有路人碰巧经过,曾亲眼看到他们仰天大笑,身躯像飞沙一样飞散。建功立业到最后,就连任何一人的尸身都寻不见。”
“那都只是传说而已,八人下落究竟如何,已经无人能够解答了,这可以称之为是一个永久的谜团。我曾在一部野史中看到过,关帝陵中有八人的墓葬之地,没想到还真不假…这八座石碑很可能表示八位圣贤葬在此处…而且还修筑的如此富丽堂皇……”
老人静立,听着二人的话,心情有几分复杂,视线在八方石碑上一闪而过,无声叹出一口气,默默俯身查看赵雪贞赵卫晗二人的伤势。
眼神游移几下,他抽出酒囊,胡乱饮了几口,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凌乱的心终于镇定了几分。
确认二人的身体已经处于恢复中后,才一屁股做到了一边,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白玉石地面,不知所想。
口中喃喃念叨着,“壮哉昶江水,古来大江,世世雄杰,终了一抔土。高哉关帝山,天降飞帝,万代称一,终了一陵棺……填的真是一首好词啊……”
双眼放光的李昀歌满带几分迫不及待之感的掐了掐周倾的手腕,“小兄弟,快,快扶我到儒帝的碑文前,我要叩拜一番。”
周倾被他带动的甚是严肃,眼神干净清澈,深怕玷污了八位先贤的清净之地,他搀扶着李昀歌几步走到石碑前。
逐个看去,最右端首位上的石碑上镌刻“兄,儒帝管起臻之位。”而后一行行一列列字迹清晰,全部都是儒帝一生的功绩名声。
二人跪在石碑前,重重叩过一礼。
“儒帝在上,晚辈李昀歌敬您之名,特于墓前拜会。”
周倾并未言语,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庄重,看着这被评为“古今第一儒生”的儒帝之碑位,刚要开口,老人毫无征兆的朗声道。
“拜什么拜,徒儿,起来。”老人话音中出奇的有了些许恼意,“李姓年轻人,你也起来。”
“嗯……老先生?”李昀歌不解的回头望了望,却见老人脸色铁青,竟隐隐现出怒容,“老先生,您这是何意?”
老人并未开口,只是直勾勾的冷眼以待,李昀歌莫名其妙的感觉心底有一丝战栗,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站起。
周倾对于自家师父翻书一样的脸色也有些惶恐,慌忙站起身。“师父,徒儿是做错什么了吗?”
“对着一排无甚意义的石碑叩个什么头,千年古碑,今日毁于一旦!”老人一声冷笑,身子一抖,已到了八座石碑之前。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整座关帝陵阙都随之颤动几下,李昀歌和周倾目瞪口呆的眼睛落在被老人一脚踢碎成两截的儒帝位石碑。
李昀歌脸上瞬露怒意,老人无端毁了他心中极为敬重的儒帝的陵碑,登时激起了满腔的愤懑,他抑制不住火气,险些导致体内刚刚缓和的内气发动崩裂伤势。
“老先生!”
他吼出一声,心中突又升起了悔意和焦灼,无论老人的行径如何不妥当,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老人,自己早已经死了数次了,眼下自己对老人发怒,岂不是忘恩负义了?
想到这,怒火戛然而止,他圆睁双目,“还请老先生给我一个说法,儒帝陵碑在前,关帝安卧山中,如此可是大不敬!这……这……终究……不太妥当。”
“嘿嘿嘿。”老人铁青的面庞突然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招牌笑容,黄牙外漏,“小老儿要说,这并非八帝将的陵碑,你信吗?”
“啊?不是?”周倾和李昀歌面面相觑,“可您之前说过这里是关帝陵内,除了八帝将以外,还有何人能够葬在这里?况且,就算是其他人葬在这里,您踢碎了这陵碑,总归……”
“狗屁的陵碑,不过是寻求个心里安慰,不过是后人的徒劳罢了。”老人言罢,一指李昀歌,“你,跟我来。徒儿,你留在这里,照看赵家主仆。”
李昀歌脱离周倾的搀扶,一瘸一拐的跟上老人的背影,随着老人越走越远,不多时,影子一闪,便从周倾的视线中消失了,李昀歌也几乎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四壁的灯光渐次暗了下去,只有附近的几点灯火还在亮着。
周倾再也看不见二人,心头莫名的有些混乱,半截石碑斜躺在地上,仅剩下的半截依然直挺挺的立着。
蓦地,他眉睫一动,注意力落在那石碑之上,他惊奇的发现,被老人踢碎的石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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