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蛾眉月挂天,被一团浓浓的黑雾遮挡,透不出一丝光亮,这无异于是一个杀人放火好迹象。
黑衣人腰挎一柄长刀,手持一杆银枪,唯一露出的两只眼睛目光决绝,到广陵王卧房门口时,黑衣人的现先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听到无人应答,便又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然后又悄悄地关上了屋门。
走向卧榻的广陵王时,黑衣人的情绪不由的开始激动起来,离其越近,内心也就越澎湃。
额头已有些许汗珠渗出头罩流至猩红的双眸,手心也布满汗水,握枪手颤抖不已。
这番场景不知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多少次,也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用无数种残忍的手段杀掉他,然而这一次,他只想用一种,也只能一种。
这次他只想用手里的这干银枪戳破广陵王的心脏,这一招就已经足矣了,只要这件事能嫁祸到这杆银枪的主人身上,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有时候都是这样,在还未如愿时总会胡思乱想千万种方法去还愿,可往往就离如愿仅隔一步之遥时,却一切都是浮云了。
终于看到了广陵王那张脸,尽显醉态。即使是在睡觉时都是一副和煦的样子,但黑衣人可不这样想,收起思绪,目色森寒,扬起银枪就要朝着广陵王的戳去。
一切仇恨都化作气力包含在这根银枪里。
这时,躺在床上到广陵王突然睁开了眼睛,黑衣人顿时面布悚然,吓的手一哆嗦,手下的银枪也刺歪了,但又不偏不正,刚好刺到了广陵王的手指尖,准确的说是广陵王主动用手指接下了这一枪。
这时卧房的门被人踹开,一支火折子从门外打来,打向紫楠木桌上的一盏蜡灯,屋内瞬间亮堂了起来。
黑衣人下意识的向门外看去,可是当他看清楚后又是吓得一个踉跄,门外站着的一群人,为首的竟然就是广陵王。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不及多做考虑,弃枪准备向穿外窜去,刚准备起身,床上的广陵王开口了,淡淡道:“别跑了,跑不掉的。”
黑衣人的身子明显顿了顿,这不是广陵王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他也很熟悉,他似乎很听话,转过身来看着屋里的广陵王。
屋里的广陵王轻叹了一口气,登时撕下来脸上的人皮面具,不是别人,自然是庆小年。
黑衣人双眼眯起,刚才庆小年说话时他就已经猜出这假王爷是庆小年了,毕竟江湖中能一指就将利器给顶在指尖他还没听说过有第二个人。
庆小年道:“不必在遮遮掩掩了,我们都知道你是谁了。”
黑衣人一怔,然后摘下了黑色面纱。
门外穿着花谷的陈本孤发出一声惊呼:“孙海峰!果然是你,庆小年对我们说你就是金国太子时我们都不相信。”
孙海峰没有理睬他,目光阴沉的看着庆小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庆小年道:“刚才。”
孙海峰有些差异:“刚才?”
庆小年道:“之前是九分把握,但从你刚刚想要用这杆银枪刺死我时就是十分了。”
孙海峰道:“我哪里有破绽。”
庆小年道:“我刚开始也并不知道你就是金国太子,要说怀疑你还得从去林富贵家查案时说起。”
孙海峰皱了皱眉,不言语。
庆小年继续道:“那日在听雨轩偷听我们谈话的黑衣人应该是你吧。”
孙海峰不否认一口答应下来:“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庆小年道:“因为我问浦顶凉的时候,他好像并不知道我们在听雨轩的谈话内容,只是知道顺着账本找到林富贵并且杀了他,而且浦顶凉死的时候我特意看过他的胸口。”
孙海峰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庆小年指了指孙海峰胸口,道:“连一具百斤尸体都抬不动的捕快,万秋玄的那一记大力金刚掌不好受吧。”
孙海峰脸色阴沉,那日在听雨轩吃了万秋玄一记大力金刚掌险些丧命并且还在胸口留下了一块鲜红的掌印,一个月都未散去。后面的行动只好连夜通知大漠的浦顶凉,让他前来继续收拾这个摊子。
之后一连好几天都用不上力,以至于那天去搬动林富贵尸体的时候露出了破绽,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被庆小年捕捉到。
庆小年看着还在深思的孙海峰继续道:“等到了大漠之后,我就更怀疑你的身份了。”
孙海峰冷冷道:“是那个小二吧,他给我端了碗白水,给你们上的是酒。”
庆小年脸色一沉,道:“不错。”
一个素未相识的人,怎会知道客人不喜喝酒。
孙海峰叹了口气,道:“就这些?”
庆小年淡淡道:“你跟你父亲完颜烈真的很像。”
孙海峰突然一怔,脸色瞬间苍白,眼角泛红。
庆小年继续道:“那日在大殿内,你站在金王的画像那看了我一眼....”
庆小年没有说下去,这是别人的伤心事,庆小年从不喜欢戳别人的伤心处。
良久,孙海峰情绪才得以平复,沉声半会,手慢慢的扶上了腰间的那把缠着黑色布条的柳叶刀的刀柄。
庆小年自然是察觉到了孙海峰的小动作,脸上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平淡:“你就是十三金苓的龙首吧。”
孙海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除去了缠在刀柄上的黑色布条,露出了金灿灿的刀柄,是用出金打造的刀柄,既然是金苓,也总得沾点金,金银捕快的金字当头,名号也是这么来的,只不过大家都没往这方面想,然而林富贵却记得清清楚楚。
站在门外一直默不作声广陵王也出声道:“不错,十三金苓的龙首一直都是他们的土皇帝,上一位金苓龙首被我亲自手刃,完颜烈一死可不就轮到他这个太子孙海峰。”说到这广陵王顿了顿,继续道:“不对,应该叫做完颜海峰。”
说到名字时广陵王刻意放慢了语速,语气中充满了戏虐、玩味和不屑,他是故意这样说是想激怒孙海峰,怕他的话说得太多。
孙海峰肯定是沉不住气,脸色发红,大脑已经空白了,完颜听雨死后,他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太多的留恋了。
“庆小年我今天这一刀不知你能否接住。”
厉声喝中,刀已出鞘在手中,如神龙翻江倒海,狂呼浪啸,闪电下击,连人带刀,向庆小年扑去。
庆小年眉头一皱,在听雨轩那日孙海峰以掌为刀,怪不得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即脸色一沉屏息凝神,指尖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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