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你的勇气让我羞愧

    有两条路可以前往法兰要塞，一条是从地面上走，穿过冷冽山谷抵达要塞大门。
    另外一条是从地下走，沿着地下坑道就能穿过山体，进入到法兰要塞的地底。
    夜鼠给方舟的建议是从地面走，虽然危险，但是冷冽山谷中的怪物们都是有迹可循，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出大问题。
    而地下坑道就不一样了，四通八达，无数坑道比蛛网还要密集，蒙头乱窜百分百会迷路，而且就连夜鼠都不清楚地下矿道有多少种类的怪物，之前碰到的蛆人只是最普通最寻常的一种。
    方舟十分从心，选择听从夜鼠的建议，从地面上走。
    从洛斯里克城墙上落下后，下方是一片泥泞的杂草地，伸延向远处，与黑色的密林接壤。
    一条还算清晰的道路在杂草地上伸延，宛如盘亘的长蛇。
    方舟走出一截路后，转身朝站在城墙上的夜鼠挥了挥手，然后腾空而起，向前飞去。
    本来方舟是打算直接从空中飞过去的，但夜鼠提醒过他，冷冽山谷中生活着许多能够飞行的强大怪物，一旦被发现就会引来围攻，跑都跑不掉。
    这让方舟想起在黑色平原上那些六足怪鸟，如果数量有那么多，被缠上了确实跑不掉。
    不过山谷中没有防空炮，所以贴地飞行还是没问题的，这给方舟省下了极大的时间和工夫。
    沿着杂草地向前飞，方舟注意到下方草地中散落着许多骸骨，锈迹斑斑的铠甲刀剑等等
    放眼望去，整片杂草地都是乱葬岗，埋葬着无数尸骸。
    毫无疑问，这里也是曾经的战场，整片冷冽山谷甚至是主战场，方舟几乎能想象到在几乎被遗忘的历史中，无数士兵在这漫山遍野之上，与怪物进行惨烈搏杀的画面。
    飞行的速度远比两条腿快，方舟很快就穿过杂草地，进入到黑色的密林中。
    密林中的树木也全都干枯腐败，没有一丝绿色，只留下漆黑的树干和树杈，就像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鬼爪伸向天空。
    方舟原以为进入密林后，地上的尸体就会变少，没想到反而能看见更多。
    随处可见的尸骸半埋在地上，维持着死前的动作，与敌人纠缠在一起。
    敌人除了同样的人类以外，还有大量奇形怪状的怪物，有些怪物单凭残骸，根本想象不出这些东西活着的时候是长什么模样的。
    方舟飞入密林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动静。
    他回头一看，发现夜鼠居然追上来了。
    “等……等一下！”
    夜鼠气喘吁吁，明明刚才还用剑湖水滋补了一把，转眼间又是脸色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方舟分出一把轩辕剑给他垫脚，同时奇怪道：“是不是有什么关键情报忘记告诉我了？”
    “不是！”
    夜鼠摇摇头，向方舟道：“我要跟你一块去。”
    方舟露出诧异的表情，如果不是大家都是男人，他就要误会夜鼠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不对，他现在可是带着猛男领袖的称号，里面有行走的荷尔蒙这个效果，可以吸引女性和有着特殊爱好的男性，莫非夜鼠……
    还是不对，方舟从头到尾一直都戴着兜帽，蜃龙衣的效果让夜鼠根本看不见他的相貌。
    除非行走的荷尔蒙不用看脸都能起效果。
    总之夜鼠突然追上来让方舟很是疑惑：“你没必要这样……”
    “我不是因为你！”
    夜鼠却打断了方舟的话，他看向黑魂之山的顶端，目光流露出坚定之色：“我是为了我自己，原本我只是想在洛斯里克城度过残生，但你的勇气让我羞愧，让我明白自己一直在逃避，再这样下去我只会真的忘记一切，变成一具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所以我想趁着自己还是个人，给自己做个了断！”
    说罢，他又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当然，我也是在借助你的力量，不然光靠我自己，恐怕是没办法走到法兰要塞的。”
    方舟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只能赞同，如果夜鼠是想帮忙才跟上来，那方舟还能基于安全问题请他回去。
    但夜鼠是为了他自己而来，方舟也就没有立场去阻止他做出这种选择。
    “那就走吧。”
    方舟没有把轩辕剑收回来，继续托着夜鼠飞行，不然靠他自己可能飞到一半就栽下去了。
    见到方舟没有拒绝，夜鼠很是高兴：“谢谢！”
    “不用道谢，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没有你帮忙，我现在还在洛斯里克城里面转悠呢。”
    两人再次结伴而行，沿着密林向法兰要塞启程。
    从洛斯里克城到法兰要塞这段山坡，是一条往下凹陷的峡谷地形。
    两侧都是无法通行的崎岖山势，还寄居着大量怪物，唯有中间这条峡谷能够通行。
    方舟带着夜鼠飞入峡谷中，地形开始逐渐倾泻，但景色依旧没有变化，黑色的枯树，满地的残骸。
    偶尔有一些怪物和活尸士兵在密林中游荡，方舟和夜鼠飞过时引起它们的追逐，但山路崎岖，没一会就被甩掉，无法像在洛斯里克城内一样形成甩不掉的规模。
    方舟发现密林中的怪物比城中少很多，飞挺远才能碰到几只，而且都还是杂兵。
    夜鼠却脸色凝重道：“所以我才建议你白天赶路，因为危险的东西只有晚上才会出来。”
    方舟耸耸肩：“那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必须在冷冽山谷中过夜，除非我们飞高一点。”
    夜鼠连忙道：“我有办法安全过夜，你千万别飞高，山谷两侧的怪物一直在游荡巡视，如果没有树林的遮掩，我们一定会被发现的。”
    方舟听从他的建议，没有为了赶路而冒更大的风险。
    这个世界的日夜交替似乎有些快了，稍不注意，夜色就已经悄悄降临。
    两人白天在山谷中一路穿行都是安然无恙，直到夜幕降临后，气氛陡然出现明显的变化。
    温度急剧下降，黑色的枯树上甚至出现结霜的情况，越来越多的怪物出来活动。
    而方舟也终于看到夜鼠口中所说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