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罪恶之眼

    捡起掉落在地面的耳机，达鲁笑道：“朱莉，多谢你的配合了。对了，下面情况怎么样了？”
    “只能说不容乐观。”朱莉夫人有些淡漠但是严肃的声音响着：“力量起源那边没有受到任何入侵的迹象，有在资料上记载的人员大半都来智慧王冠了。但是夜莺还无法适应无方城的入侵模式，你最好去现场指挥一下。”
    “没有问题。”重新将耳机挂在耳朵上，顺便还把之前放下的枪拿起来，达鲁裂开嘴笑道：“正巧现在药效还没有结束，是狩猎的大好时间。”
    “那你小心一点……不论是力量起源的强化药剂还是智慧王冠的精神突破药剂，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你使用的还是实验室产品，刺激性更大。我可不想到时候因为这件事和艾丽卡打一架。”
    “放心吧，艾丽卡是个讲道理的人。”对着身边表情不是很好看的艾丽卡讨好的笑了笑后，达鲁又道：“老余那边怎么样？需要叫人过去支援吗？”
    “他没有提出来就不必了。不和他打声招呼就把人送过去，不仅不会帮到他，甚至还可能破坏他的计划。”
    余知水是善于布局的人，他之前已经要求朱莉夫人他们不要介入了，自然不会另外布置他们插手的余地。贸然过去只会让余知水重新布置他的计划，提高任务失败的风险性……他们还想一次性把无方城的人解决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算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管他了，他要用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客气。”撇了撇嘴，达鲁向科技之光研究所所在的位置眺望了一下后，用一种有些好奇，但是更多的是认真的语气问道：“朱莉，老余和杰克到底是什么关系？杰克为什么会将他视为目标？别和我说你曾经的枕边人喜欢的其实是男人。”
    “……”耳机内一片沉默，随后是深呼吸的声音：“艾丽卡，管好你家的老公，不然我会把他弄死的！”
    “放心，我会的！”艾丽卡在听到朱莉夫人的声音后……或者说在达鲁问的时候，她就把手伸到了达鲁的胯下大腿内部，狠狠的一扭。
    “嘶嘶嘶……”剧痛让达鲁仍不住死命的倒抽凉气……虽然那依旧无法阻止随着艾丽卡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造成的越来越剧烈的疼痛。
    也不理会达鲁求饶的目光，艾丽卡仰着头对耳机道：“杰克会将老余视为目标，是因为老余那双眼睛吗？说到底，老余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双眼睛发挥什么作用，完全就像是吓唬人的一样。”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他的眼睛的功能，不过连露娜·芙蕾雅都会忍不住挖了他的眼睛，想必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力量吧。”
    “这么说倒也是。”艾丽卡点了点头：“能被杰克和芙蕾雅家族的人关注本就证实了他的不凡。唉~~~除了自身实力，他几乎没有缺点，如果那双眼睛能够让他的实力提升的话，那么我们就又要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了！”
    “这个倒不用担心，他现在不敢进入第四阶段进化。”达鲁小心翼翼把艾丽卡的手从自己大腿内部扒拉下来，然后把她抱起来，省的继续承受软肉被掐之痛后，笑道：“他的体内还有虫母。如果进行第四阶段进化，势必会唤醒虫母，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了。”
    “你们聊这些的时候可以不要在我的面前吗？”朱莉夫人有些冷漠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我对他体内有什么不感兴趣。”
    “也总不能特地躲着你啊！那样会显得我们很喜欢背后八卦人一样。”坐在达鲁胳膊上的艾丽卡将手撑在达鲁的肩头，凑近了耳机：“话说，你是不是对老余有兴趣啊？看你这些年越来越在意他了。”
    朱莉夫人没有回答，随后便是通讯切断的声音。
    “没事突然问这个干嘛？”达鲁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艾丽卡。
    “没什么，只是在提醒她别做不该做的事情。”艾丽卡叹了口气，然后抬起手抚摸着达鲁的面庞：“她想找个依靠没有问题，但是唯独不能使老余。”
    “是因为小叶子？还是说杰克？亦或者说蕾娜塔？”
    “都不是……”摇了摇头，艾丽卡目光有些游离的看向了科技之光研究所所在：“是老余本人。”
    “老余本人有什么不好的？啊！虫母啊……”达鲁一脸了然，但是马上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扯了一下。
    “都说了是老余本人，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用力的将达鲁的耳朵扯成各种形状，直到达鲁求饶之后，艾丽卡才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个现在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去下面吧。任务越早解决越好，如果拖下去让他们跑了，说不定雷斯和丽安娜都会有危险！”
    眼中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凶光一闪后，达鲁冷声道：“确实，渣宰们还是早点清理干净的比较好！”
    科技之光大厦，通过机械右眼了解了达鲁那边情况的余知水依旧在角落里做着愉快打电话的样子，判断自己动手的最佳时期。
    目标已经锁定，再不动手，只怕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
    只是到底在那个时间段动手，这也是需要考量的。没有一网打尽，剩下了几只漏网之鱼，那是最难找到的。
    “要是和达鲁面对的那个笨蛋一样自己跑出来多好……”
    说起无方城的人，狡猾是必然的，不然在那种没有规矩的地方也不可能活下去，按耐住欲望等待也是必然的，不然还没有绝对的把握就动手，只会把自己送入绝境。
    “再次提醒一句……我要求布置的东西都布置好了吧？”这句话不再是余知水的自言自语，也不再是他的心理活动，而是切切实实的说出来给人听的话。
    “请相信我们的职业能力，那绝对不会比你在无方城研究出来的东西差！”
    “希望如此。”淡淡的说完后，余知水看向了伊萨和洁莉娜讲师等人：“那么，我也该动手了。”
    说动手，但是余知水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他的左眼慢慢被漆黑的色泽吞噬，呈现了一只如同和地狱中的恶鬼的左眼置换的眼睛，浓浓的恶意似乎是实质一般让人浑身恶寒。
    确切来说，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动手时机，还有一些潜藏的人没有被找出来了。
    但是那已经没必要了，继续这么耗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这个世界是进化者的世界，没有必要完全用科技来找寻敌人……换而言之，如果科技的手段找不到敌人的话，那就用进化者能力来找。
    余知水的左眼确切来说，并非是用来搜索敌人的，但是想要用来确定敌人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那只眼睛能够看到人内心最深处的恶意与贪婪。
    知道了他人的恶意和贪婪，那么要辨别他们是否是自己的敌人就非常简单了。
    但是那只眼睛又不仅仅是看到他人的恶意和贪婪那么简单，而是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不对，也不能说是看到这么简单！
    准确的说，那只眼睛是操纵，是控制，更是一种同化！
    将自己的恶意，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黑色情绪赋予它人，拉着别人一起向最深处堕落的一种能力。
    虽然不知道这种能力在进一步会变成什么样的，但是想来绝对不是一种让人愉快的能力。
    果然，这余知水的左眼化为漆黑之瞳之后，大厦一楼瞬间变得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一种黑色情绪不断喷涌而出。
    “轰杀他们。”
    冰冷而淡漠的命令声下达，天花板上面照明的灯炮突然放射一缕又一缕细长的光线，迅速的射到伊萨等己经确认是无方城的人的头上，将他们的大脑直接破坏。
    不过做完这一切后，余知水并没有命令停止，而是抬起了头，看向了大厦上方，那被天花板阻隔的大厦上方。
    “轰杀所有被我标记的人。”冰冷而淡漠的声音开始加入了无尽的恶意疯狂，这一刻，余知水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疯狂的玩荒兽，想要肆意的摧毁人类所有的一切！
    伴随着他的命令，科技之光的安保指挥所通过摄像头拍摄到的大厦各处人物中的某些人身上出现了红色骷髅头标记。
    无方城瞭望者高塔。杰克瞭怔怔望着没有一丝浮云的天边独自皎洁的明月，目光飘渺。但是一阵脚步声却打搅了他欣赏月亮。
    “啪嗒……啪嗒……”
    ‘莉莉丝吗？不对，莉莉丝的脚步声不会这么沉重……是一个男人。’
    简短的判断后，杰克回过身了，看向了楼梯口。
    在那里，一个穿着红色和黄色两种鲜艳的颜色交替，但是款式却异常土气的夹克和同款的裤子的男子正缓缓出现在杰克的视线中。
    但是杰克无法看清楚那男子的样子，因为那男子带着一顶红色的棒球帽，帽上印着一个怪异的图案，像是翅膀却又似是而非，而且还压得非常低，脸上还配又可疑的墨镜和口罩，倒是胸前印着快递的字体明显到叫人感觉有些刺眼，似乎要取代了本人的存在感。
    “是你啊。”
    很明显的，杰克认识这个人。
    “难不成你以为是你老婆？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我是快递啊！”满了阳光一般的热情，叫人忍不住联想到夏天里死命嚎叫的知了的声音从那男人口中吐出。
    像是感到了疲惫一般，杰克抬起手掐住鼻梁揉了揉：“有什么事吗？莫非你终于玩够了无聊的游戏，打算干点正事了？”
    “无聊的游戏？那只是你个人的想法吧？我可是每天都在干正事。”
    “把正事和游戏反一下，我再还给你如何？”。
    “啧！”砸了咂嘴，快递男将一个包装简陋的小纸盒和一根记号笔扔给杰克，然后语气不耐烦的道：“签收快递，我可没时间和你嚼舌根子。快递业务是很忙的，可不能像你一样又是看太阳又是看月亮的厮混日子。”
    “呵呵……”摇头笑了笑，杰克接住了小纸盒，微微打量一下后，就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做完这一切后，他并没有把笔还给快递男，而是靠在了高塔栏杆上，用一种略显玩味的表情看着快递男道：“知水的女儿是你送到他手上的吧？那是个怎么样的小女娃？”
    “这个问题不该问我，你该去问那家伙。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互相背叛，互相残杀也算是好吗？”杰克脸上的玩味越加的明显。
    “啧！你到底想说什么？”快递男不耐烦的语气变成了赤裸裸的不爽：“都说了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嚼舌根的游戏！”
    “呵呵……”杰克再次摇头笑了起来，惹得快递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才道：“我想收养那个小女娃。”
    “哈？”像是被杰克的话吓到了，快递男长大了嘴巴，墨镜因为脸上的表情动作太大而滑落，露出了一双蔚蓝的天空的眼睛。
    好一会儿后，他才回过神来。
    扶了扶墨镜，快递男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嘴，随后再次张开，又再次闭上。
    “我想要领养知水的女儿有那么奇怪吗？”
    “某种意义上，这可以说天都要塌下来了。”拍了拍脑袋，快递男叹了口气，然后径直走向了杰克，把杰克手中的笔和小盒子抢了过来，撕下了快递标签后，又还给杰克：“你们有什么问题我不管，但是那个小女孩你还是别去染指了。她不适合跟在你的身边。”
    “那么就适合跟在知水身边了？不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讲，跟在我身边都比跟在他身边好。我代表的是正确，是正义。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是正义的使者吗？那么……”
    “苍白的正义，没有任何意义！”瞪了杰克一眼，快递男转身头也不回的向楼梯口走去。
    注视着快递男的背影直到消失，杰克才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了天边的月亮。
    “正义，本就是苍白的，人才会有纯白。只是那种纯白又能维持多久呢？不论是你还是知水家的那个小女娃，最终都要做出选择的……要么和我一样成为苍白，要么和知水一样成为漆黑。”
    “说人话！这些含含糊糊的鬼话你要是想说就找鬼说去！”快递男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上来，但是却也越来越微小，显示出他本人也离杰克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