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的这句“西门兄”一出,朱棣立刻转头看向他,目光意味莫名、口气古怪:“西门……兄?”
李寻欢的嘴角一抽,在心里为陆小凤默哀。
陆小凤道:“你们不认识?”所以西门的“旧爱”只是来堵“新欢”的?
朱棣没有回答他,只是在看着陆匀希。
陆匀希瞥了一眼陆小凤,确定了对方刚到,是真的没有听到朱棣暴露身份的那几句话。由于打算在房顶上看戏,朱棣和李寻欢身上穿着的都是黑衣,他们可没有陆匀希的完全隐身技能,只得利用视觉死角来达到不被发现的目的。
所以他们的穿着完全不能让陆小凤猜到身份,只是被他当做太子的护卫。于是陆小凤这么跑过来,更加随便的只和陆匀希打了招呼,也没细想朱棣和李寻欢外加站了一排的明教弟子以及被忽略了的太子、南王世子、太监王安,就看着叶孤城道:“叶城主,你不该在这里的。”
陆匀希为陆小凤默默的点了一排蜡烛。陆小凤和他称兄道弟,不仅自己把自己的辈分瞬间抬高了,也为自己招来了杯具的未来。更加餐具的是,他完全没有明悟,还在向着作死之路狂奔而去不复返。
叶孤城道:“你不懂。”
西门吹雪紧随陆小凤之后,直接停在了叶孤城的面前,目光在后者手中的剑上停顿了一下,又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为什么?”
叶孤城微微敛眸,冷声道:“成王败寇而已。”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学剑?”
叶孤城道:“我就是剑。”
西门吹雪又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叶孤城道:“你说。”
“在于诚。惟有诚心真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西门吹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不诚。”
叶孤城默默的看着他,忽然也问道:“你学剑?”
西门吹雪道:“学无止境,剑术更是学无止境。”
叶孤城道:“你既学剑,就该知道学剑的人只要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
话已至此,西门吹雪不再多说什么了。他转身走到陆匀希面前,透过白纱盯着后者的眼睛:“你早已知道了?”
陆匀希决定祸水东引,毫无压力的把朱棣拖了进来:“你师兄知道的更早。”
朱棣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外面响起一堆人跑过来的声音,不一会儿南书房便被包围了起来,原本应在太和殿看着那群武林人士的禁卫军,此刻几乎叠成了一圈厚厚的人墙,刀、剑、枪在最前面形成了一张密密的网,气势十足。
作为被刺杀的一方,本应该高兴禁卫军前来救驾的朱棣却不易察觉的皱起了眉头。他设下这么大的局,可不仅仅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南王府,“病重静养”这种一看不靠谱的理由只能骗骗他这个弟弟和侄子了,真正危险的、隐藏在暗处的人根本不可能上当。
在几年前,朱棣便隐隐发现江湖与朝堂之上似乎有一些诡异的倾向,虽然在明教与锦衣卫的双重打击之下拔除了一些,但终归是没有连根拔起,反而让对方更加的小心翼翼、更加的难以发现了。
几个月前,光明顶上突然发生本土明教、波斯明教、西方魔教三方冲突,尔后又闹出叶孤城约战西门吹雪之事,京城内同时出现了大数量的押注,这一切都显示出不平常来。
于是朱棣打算以身为饵,并在暗处早已埋伏下了人手,等着对方出手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他挑选的人手都是这几年秘密培养起来的,与外界隔绝,绝对不会透露风声,甚至为了谨慎保密,他连多年来交情不浅的明教代教主玉罗刹都没有通知。
可是现在……
神一样的对手不可怕,猪一样的队友有时候更好控制,但是猪队友碰到了聪明人的点拨终于聪明了一把、结果却反而把好局给搅和了,就很让人牙疼了。
朱棣现在就处于这种牙疼的状态,还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知道了更黑的手,想要钓大鱼的意图。
李寻欢明显是很清楚朱棣的计划的,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状况,他们要抓出来的人恐怕早就缩回去了。他的目光中带着些微的同情,不着痕迹的瞥向朱棣,在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后,果断退到了太子身边。这里已经不需要他出头了,况且江湖上关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一起”的传言……年轻人的事还是留给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皇上?!”匆匆赶过来的魏子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原本“病重”的皇帝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朱棣瞥了他一眼,“封锁京城,不准放走一个人。”
魏子云道:“遵旨!”
皇上?陆小凤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他反应的很快,几乎在一愣神后,立即向着朱棣躬身道:“陛下无恙,当真是天下之福。陆小凤先前不知皇上的身份,还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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