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魏子规所料,果然是种极粗鄙的手势。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珍珠也知这不文明,这不是佛都有火嘛:“我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生气的时候总要通过某种方式调节一下,不然会憋出内伤。不说了,我先眯一会儿。”
魏子规道:“你还睡得着。”
珍珠本来还挺害怕,这不是听他说,那些高燕探子不敢动她么。紧迫感一解除,她就觉得累了。
她道:“你忘了我的优点么。”
魏子规道:“你那么多优点,你说哪一个,狐假虎威还是欺善怕恶。”
珍珠道:“你能分清褒义词和贬义词么,我说的是我临危不惧的英雄气概。”
她刻意往地牢外瞥了眼,见没人监听,才小声说了番狠话,“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死,就轮到他们死了。”
珍珠走到角落靠着墙壁坐下,墙壁好硬,她拍了拍旁边位置,她需要一个人肉枕头。
魏子规自觉的坐到她身边,让她挨着他睡了。
……
第二日早上,珍珠睡醒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看守他们的高燕探子甲嘘了两声,把他引过来。
不论面对多糟糕的处境,她的求生欲永远是满格的,她想了几个计划,打算一一尝试。
第一个就是洗脑计划。
珍珠露出亲切的笑容:“好汉,可听的懂晋话?”
探子甲先是一脸懵,然后思索片刻,点了头。
珍珠语重心长道:“好汉,这种禁锢人身自由的行为真的不好,做这种事损阴德。哪怕你主子给你再高的酬劳,这种刀口舔血伴着高风险的工作,赚再多银子也未必有命花。”
探子甲未打断她。
珍珠心喜,说不定有戏,真能策反。
她道:“你想想当你的父母妻儿问起你做什么工作时,你敢堂堂正正告诉他们你是靠绑架勒索发家致富的么。你怎么舍得让他们去承受左邻右舍异样眼光,怎么舍得让他们为你担惊受怕。”
探子甲依旧不说话。
她更卖力了:“与其做这种危险、缺德、见不得光的工作,不如换一份正常人干的工作。我这就有份工,工钱多,主子好,辰时上班,申时下班,包吃包住。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回头是岸,我保证你日后定会混得风生水起。”
魏子规道:“你不口渴么?”
珍珠回头,对魏子规挥了一下手,让他安静点,没看到她在做正经事么。
魏子规道:“你确定他真的能听懂晋话?”
珍珠道:“他自己说他听得懂。”
魏子规反问:“他有说么,从头到尾我只听到你一个人在说。”
珍珠又问了探子甲一遍:“你听得懂晋话么?”
探子甲点头,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他是误会珍珠饿了,在跟他要早餐吃。
珍珠盯着探子甲,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听不懂你乱点什么头。”
珍珠回到角落里蹲着,探子甲一头雾水,以为珍珠又不要吃的了,便走了。
魏子规笑道:“不继续了?”
珍珠道:“语言不通怎么继续,我就算能把天上的月亮说下来,听不懂也是白搭。要不,你给我做翻译。”
魏子规戏谑道:“话能讲得一样,只是我没你那蛊惑人心的本事。”
珍珠颇为认同:“真不是我说你,少爷,你的语调太平了,你得代入感情,感情!懂么,这样听的人才能有共鸣。”
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珍珠认真的问,“你说我现在学高燕话来得及么,师父?”
魏子规想着她对他称呼还挺多,就是没一次正正经经喊过他相公的:“我什么时候收徒了。”
这不是重点,珍珠跳过他的话,又问:“有没有一日速成的办法,师父?”
魏子规嘴皮子掀了掀。
珍珠打断他:“算了,你不用答我了,我要是有学外语的天份,考试时就不会是那种分数。”
魏子规道:“很差么?”
珍珠捂住脸,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了,人生污点,她四字总结:“惨不忍睹。”
魏子规倒是很感兴趣那些关于她的,他不知道的过去:“你不说自己冰雪聪明,没有什么是不擅长的么。还有什么糗事?”
珍珠没心情说这个,她怎么觉得只有她一个在认真想着逃命计划。
既然洗脑不成功,只能用药。
她让魏子规别动,借着他一米八的身材做掩护,转了个方向面对墙,往衣服里掏出一小包药,这是塞暗袋的。
珍珠道:“这是我从赛半仙,就来我们府里行骗那个骗子手里缴来的。”边说又边又偷偷摸摸从裙下摸出火折子,这是绑小腿上的,她阴险笑道,“以为收了我的包包我就没辙了么,太小看我了。”
魏子规仔细打量她,想知道她是怎么在身上塞下那么多东西还看不出来:“你上辈子真是人,不是老鼠?这么能藏东西。”
珍珠道:“不要大惊小怪。这药说是致幻,加热就能用。说不定还能趁机问出福姨她们的位置。对了,还有解药。”
她摸向后领。
魏子规拉住她的手且把药没收了:“你就这么待着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
珍珠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她压低音量:“难道那些高燕探子里又有你们的卧底,又要演一出里应外合?”
魏子规道:“哪那么多卧底。”
魏子规听到脚步声,把药收好。地牢的门开了,是王乾荪送早点来了。
珍珠知他们不会对她如何,丝毫掩饰情绪:“白眼狼。”
王乾荪拿出干巴巴的馒头:“公主若心中不痛快,尽管骂。”
珍珠道:“你以为我不敢,先吃饱再骂。”
魏子规见珍珠摸向发上银簪,想来又要验毒。
他可不想再尝到她的洗头水味,趁着珍珠没用簪子戳,先拿了个馒头吃,只是吃了两口嫌难吃又放下了。
魏子规对王乾荪道:“那夜在府中祭拜的人是你吧。地上留下了脚印,府中与我身高差不多的没几人。”
珍珠半是佩服她家少爷明察秋毫,刑侦能力高,半是讶异那晚院里烧纸钱的人居然是王乾荪。
她道:“装神弄鬼,非奸即盗。”
魏子规道:“他不是要装神弄鬼,是在祭拜高燕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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