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和我一样寂寞

    林雪建立了南华市唯一一座魔法体验馆。
    体验馆的外形和体育馆相似，里面有几个测试场，每个测试场都被特殊材质的透明玻璃封锁。
    这些玻璃可以防止测试场的魔力向外扩散，同时也能对魔法粒子产生反应，演化各种景象。
    “模拟一幢20层高楼。”
    楚天对电脑下了命令。
    “……指令接收……正在检测环境……环境正常……粒子浓度上升……”
    伴随着一阵机械的声音，测试场的灯光慢慢暗了下去，无数微小的白色粒子从天花板洒落，密密麻麻，逐渐充满整个测试场。
    这些白色粒子就是魔力，这种粒子在平时无法用肉眼看到，但在特殊的环境下可以显现出来。
    两分钟后，测试场的玻璃淡化消失，演化成了天空的景象——地面也变了。
    转眼间，楚天就站在了一幢高楼的楼顶。
    “这就是魔法。”
    楚天转身对林裕说道。
    林裕在高楼边缘向下俯视，下面空荡荡的景象可以让人腿软。
    “魔法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声音里带着赞叹。
    “第一次见到都会有这种感觉。”
    楚天点头。
    体验馆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七年前，幽灵在建立第一个魔网中枢之后，放出了用魔法粒子模拟真实环境的技术。
    这种技术发展出了一座座魔法体验馆，但迄今只有少数科学家掌握技术，林雪花了数亿元才建好这座体验馆。
    “你知道为什么要模拟高楼吗？”
    楚天带着一丝恶趣味问道。
    林裕当然知道，但他必须装作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吧。”
    楚天走到林裕背后：“第一次体验魔法可是相当刺激的。”
    他用手把林裕推了下去。
    上午九点，南华一中的高中生开始体验魔法。
    体验馆里挤满了人头。
    “别挤，一个一个排队。”
    老师们拿着话筒维持秩序，叶竹青站在队伍里，看着不停的有人结束体验从体验馆出来。
    有人满脸潮红、显得非常兴奋——但更多的同学却是满脸苍白和恐惧，甚至还有晕过去被人抬出来的。
    “体验魔法是体验什么？”叶竹青微微皱眉。
    “你不知道吗？”
    戴了口罩的刘香香站在她前面，跃跃欲试的说道：“跳楼啊！”
    “跳楼！”
    叶竹青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体验馆里，一个少年站在风中慷慨激昂。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哎呀！”
    他被林裕一脚从楼顶踹了下去。
    “叫你跳就跳，装什么逼！”
    林裕看着发出尖叫坠落楼底的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一个。”
    在他周围，数十名高中生排成长长的队伍。
    “等、等一下……”
    队伍最前方，少女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的写起了遗书。
    “至少等我把遗书……咿呀啊啊！！”
    她被林裕一脚踹了下去。
    “一个个都是戏精。”
    林裕把目光望向下一名同学：“轮到你了！”
    对方看了一眼遥不可及的地表，双腿已经抖成了筛子：“我能不能先上个厕所……”
    “不能！”
    林裕干脆利索的把他踹了下去。
    “……”
    看到这一幕的楚天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自己真不该把他推下去，现在他开始报复别人了。
    不过他看上去怎么好像有点开心？
    楚天低头看向手上的平板电脑。
    电脑上显示着刚才跳下去的学生的各种数据，以及魔力对他的反应——
    这种魔法体验的方式被广泛使用，因为发明者是幽灵。
    魔力是一种能和人类的情感共鸣的物质，而人在危险中爆发的情绪最能吸引魔力，通过跳楼，就能确定一个人的魔法适应性。
    当然——跳下去的学生都不会真正受伤。
    魔法适应性好的人，甚至还能像羽毛一样轻盈的落在地上。
    “下一个。”
    林裕继续喊道。
    高中生一个接一个被他踹下去了，不久之后，刘香香走了过来。
    “不用你推我，我自己来！”
    她对林裕说道。
    林裕的视线扫过她身后，一种喜悦是从内心绽放而出，差点浮现在脸上。
    “她会不会认出我？”
    林裕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熄灭了。
    连他自己都认不出，她能认出才怪——再说，他也不能让她认出。
    “你快点跳。”
    林裕对刘香香说道。
    “跳就跳。”
    刘香香俯看大地，某种奇怪的感觉从她身体里浮出，好像自己能飞起来一样。
    没等她体会结束，林裕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太慢了！”
    他看着刘香香尖叫着掉了下去。
    “魔法师适应性80！”
    楚天看着平板惊呼一声，这个适应性可不得了，就算是他，适应性也仅仅是70多。
    “马上记下来，这个女孩可以成为优秀的魔法师。”
    楚天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然后一把拉住林裕：“哥们，发泄够了吧，让他们自己跳。”
    叶竹青走到了边缘，与其他人不同，她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中飘荡着云朵，叶竹青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注视每一个跳下去的人，海波不惊，只有在刘香香跳下去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
    “我是怎么了？”
    叶竹青微微摇头，抬脚踩了出去。
    她走出大楼，仿佛有阶梯式的，稳稳的浮在半空。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
    楚天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场景，眼睛也是瞪了个老大。
    他看向平板。
    “适应性为零？”
    “肯定是出故障了。”
    林裕藏着笑意：“快点去把她拉回来。”
    一个工作人员想把叶竹青拉回来，刚踏出脚步，就从楼顶摔了下去。
    楼顶变得寂静无声。
    叶竹青却没有发现，她看着天空，那双眼睛也在笔直的注视她。
    “找到了。”
    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而后，一种无边无际、深入骨髓的渴望包围了她。
    “找到了，和我一样寂寞……和我一样强大……”
    那个声音逐渐变得炽热：“告诉我，你是谁？”
    叶竹青收回视线，然后转身离开了。
    她不喜欢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里充满了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