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吸血鬼的舞会（12）

    苏城警局，审讯室里，林汐妍和那个女人面对面坐着。
    “林警官，你抓错人了。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懂？”女人有些不耐烦道。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样子，我得重新，好好给你梳理一遍了。说一说，你这些年，犯案的真相。”林汐妍说着，站起了身，冷眼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听闻这话，稍稍有些慌了神，不过，马上又强作镇定，道：“子虚乌有的事而已，我就当是听故事吧。你说吧。”
    “那么，这件事，该从何说起呢？哦，对了，就从一个受了伤的女人说起吧。有一个女人，原本很幸福，因为，她怀了爱人的孩子。然而，某一天，那个男人移情别恋了，爱上了别的女人，甚至威胁那个女人，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女人苦苦哀求，男人冷漠、无动于衷。最终，女人心死了，绝望了，然后，把孩子打掉了。这，是一切故事的开始。”林汐妍说道。
    女人听着听着，思绪不禁飘飞至了7年前。
    事情的大概流程，与林汐妍说得差不多，只不过，孩子不是她自己想打掉的，而是她不小心落入了男人的一个圈套中，然后，孩子没了。结局，是她的疯狂报复。她没有想象中那般软弱无能，她精心设计了一个局，一个几乎完美的局，将那对奸夫*送到了黄泉路。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在避孕套的里外都涂上了*的毒，当奸夫戴上套，准备与*享受春宵一刻时，还没动几个回合，两人便双双中毒，惨死。
    案发现场是极为残忍与恐怖的，男人与女人的下体因为直接接触了*的毒，溃烂得不成样子了，腐坏，丑陋不堪。这一次的报复，让这个女人尝尽了快感，她杀完人，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和愧疚，有的，只是满满的成就感，以及对警方无能的嘲笑与漠视。
    由此，她开始了完美犯罪之路，性格的彻底扭曲，让她变成了吸血鬼，她不仅没有同情那些与她有着相似遭遇的美女，反而觉得她们无能，竟然没有跟她一样，选择报复。她认为，就是因为有这些女人的软弱、不作为，才导致了这个世界由男人主导，而并非女人做主，因此，这些女人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该死。
    她身上的戾气太重了，这一点，在她第三次进行吸血鬼杀人的时候，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被舞会的主办人白子玥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白子玥很欣赏她，并表示愿意纵容她的所作所为，但有一个交换条件，女人必须得把抽来的血交给白子玥，至于她想杀什么人，怎么杀人，白子玥一概不管。
    于是，两人便达成了默契。不知不觉间，女人被白子玥利用了。
    “堕过胎的少女的血，极深的怨念，极阴之物。你每隔半年，就采集一次，是为了什么？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杀人这么简单吧？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林汐妍看着女人，冷冷地问道。
    女人闻言，收回了思绪。林汐妍的话引起了女人的好奇，白子玥跟她的交易，不就是为了血吗？他冒着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帮凶的风险，就是为了要得到那血，可这是为什么呢？这一点，女人也曾经好奇过，但她一心只想着完美犯罪杀人，并没有过多得在意。但今天既然林汐妍这么问了，她也不禁开始怀疑白子玥是否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女人这一系列的心理变化，尽数体现在了表情的变化上，这一点，自然不可能逃得过林汐妍的法眼。
    “尽管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着极高的智商、情商和心理素质，但似乎不太善于隐藏，也不太会演戏。显然，对于我刚问的问题，她一无所知。这就证明，她的背后还有别人在操控，又或者，她被人利用了。”林汐妍心想道。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勉强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关于你的完美犯罪吧。”林汐妍说道。
    女人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汐妍，难不成，她的完美犯罪真的被警方识破了？
    “所谓的吸血鬼杀人，其实只不过是一场巨大的魔术罢了……”林汐妍娓娓道来。仿佛，时间回到了之前，她与欧阳青云在病房里交谈时的情形……
    “巨大的魔术？”林汐妍震惊地看着欧阳青云，喃喃道。这个躺在林汐妍眼前的叫欧阳青云的男人，他的智慧，完全可以用深不见底来形容。他居然可以将杀人与魔术联系到一起！而且，不仅如此，早在林汐妍叙述完这已经发生过的12起杀人案件的时候，欧阳青云就已经看破了这一玄机！
    林汐妍曾经苦苦冥思了不知多少个昼夜，想了无数种可能，然而每一种可能都被她自己给推翻了。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片言之间，就让她自愧不如、甘拜下风。林汐妍可是公认的，上海、苏城第一警探，破案无数，先前，她一直都认为就算欧阳青云的推理能力在她之上，但也不至于相差这么悬殊，今日一见，这差距，果真大得很。
    “看你的样子，似乎我只需这么简单点拨一下，你就明白过来了？”欧阳青云问道。
    “是的。”林汐妍回道。接着，苦笑道：“不瞒你说，我怎么想，都从来没有想过把魔术与杀人联系到一起。所以，我现在最想问你，也最想请教你的是，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你跟我说的，断电的3秒内，一切光源都会熄灭，3秒之后，又恢复原样。”欧阳青云回道。
    “就凭这一点？”林汐妍惊问道。
    “对，就凭这一点。”欧阳青云确认道。
    “理由呢？”林汐妍继续问道。
    “林汐妍，你身为警官，应该明白，这种很明显的反科学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还有，要在3秒内完成这种杀人，也是不存在的。那么，只可能是凶手提前就把死者给杀了，然后利用断电的3秒，把尸体给搬运过来。那么试问，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掩人耳目，最好的办法就是魔术。一场精湛的魔术表演，足以乱真，甚至，开着灯光，都可以偷天换日，更何况是这样的漆黑之夜？”欧阳青云回道。
    “而既然是巨型魔术，那就有三个必备的条件。其一，是魔术表演者本身，需要去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这就是那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所以，可以确认凶手是个女人；其二，是托，制造出匪夷所思的假象。短短3秒钟，连说一句长一点的话都做不到，更不可能在这样的突如其来的黑暗以及叫声中做出什么反应了，只能愣在原地，听托在那边乱叫，最后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出了这3秒内，一切光源都会熄灭的可怕传闻；其三，是魔术表演所必须的舞台和道具，舞台就是舞会现场本身，道具就是那具已经死亡的女尸。至于杀人手法，就比较简单了。就像夜所说的，只需将死者捆绑起来，用四道细小的针管从死者的脖子处插入，直抵颈动脉处。而从颈动脉处开始放血的话，少则3分钟，多则5分钟，血就被放光了。那么，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魔术表演的正题了。”林汐妍说道。
    “那好，那就让我听听你的推理吧。”欧阳青云说道。
    “好。”林汐妍应道。接着，道：“首先，凶手物色目标，找到目标后，利用某些手段将目标带入一个封闭的囚室里，然后用我之前说的方法将人杀死。由于死者是被严重捆绑住的，因此，整个死亡过程，只能感受到痛苦和恐惧，根本动弹不得，也就不会有什么外伤出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场的尸体上只有脖子劲动脉处有4个细小的伤口，而其余的地方却没有伤口的原因。至于，为什么案发现场不存在任何的打斗痕迹就很好解释了，因为只是搬运一具尸体而已，并非真正的凶案现场，自然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了。”
    “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的搬运的手法的，也就是这场巨型魔术的本质。我的推理是这样的。首先，整个舞会的大厅便是魔术的舞台。其次，这场魔术表演并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而是在漆黑一片中进行的。那么，我认为，只需在大厅的1楼的主舞台的下方提前挖好一个地下室，连通着主舞台。甚至都不需要凶手本人待在地下室里，只需一个托和死者一起守在这地下室里，等到快深夜12点的时候，就提前做好准备。深夜12点一到，准时熄灯，现场一片漆黑，在众人惊恐之中，又响起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女声，与此同时，这些托不停地唠叨着一些有违常理的论调，这种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没人会注意到在主舞台的下方，会冒出来一个人，打开主舞台地面的暗门，偷偷地将一具被抽干血有些干瘪的女尸推至主舞台上，然后再悄悄地关起暗门。如果这暗门设计得好的话，地下室的人甚至只需将女尸往上猛地一推，暗门因为女尸的作用力自动打开，女尸顺势被推至主舞台上方，之后，暗门自动关闭。这样的话，整个过程甚至只需2秒就可以完成了。”林汐妍推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