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则倏然拍案而起道:“萧将军,此事果然与你有关!”
话音刚落,江左各派武林人士皆站了起来,纷纷亮出兵刃,杀气腾腾,团团将萧衍等人围住。
李吉握紧手中剑,瞟了武康公主一眼,她依然带着那倾城般的笑容,丝毫不畏惧,不禁暗暗道:“被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联手围攻,她竟然神色自若,一点也不慌乱,着实令人敬佩!”
萧衍见江左各派高手围了上来,脸上神色丝毫不为所动,突然将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掷,喝道:“你们想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吗?”
酒杯砸地,砰的一声脆响,大厅突然涌出上百名锦衣人,十三玄甲骑僧赫然在其中,个个手执刀剑,神色肃然,一下子就将江左各派武林人士团团围住。
有一名锦衣人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萧将军,外面的残匪余孽尽被剿灭,醉仙楼已在我等掌控之中!”
萧衍闻言,脸上带着微笑,道:“辛苦各位了!”
王敬则见醉仙楼涌现出这么多的锦衣人,而且个个武艺高强,一下子愣住了。
原本还十分喧闹的大厅,在这一刻,竟然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好似空气都凝固了,对方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发生这一幕只是在眨眼之间,俞宝庆见状,吓得手上的鸡腿掉落于地,发出砰的一声响,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紧迫起来。
他声音颤抖道:“有话好好说,切勿动粗!老朽与那黑牛也仅是萍水相逢,刚见到他之时,他身受重伤,我瞧着可怜,便收留在身旁养伤。伤愈之后,他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留在我身旁帮忙做事,我见他身材魁梧,武功也不错,就让他跟着一起浪迹天涯。但是我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从未见过有什么木匣,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是大齐密探。”
王敬则闻言一脸严肃道:“你所言当真?”
俞宝庆白眉皱起,拧作一团,叹了口气,看向王敬则,举起手道:“老朽对天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地共诛,死无葬身之地。”
萧衍随即温颜道:“王将军,既然是误会,何必动刀动枪,刀剑无眼,伤及无辜可就不好了,大家先把兵器都收了吧!”
王敬则挥手示意江左各派高手收起兵器,转脸笑道:“萧将军所言甚是,大家皆为大齐安危着想,都有着一副匡扶正义的热血心肠,为国为民,纵是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亦是无怨无悔,岂能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大家稍安勿躁!各自把兵刃收起,继续饮酒畅谈,何不乐哉!”
双方闻言,均收起兵器退至一旁,一场腥风血雨在三言两语笑谈之间化解于无形。
众人都回到座位,互相敬酒,言辞颇为客气起来。
李吉见现场气氛稍微缓和下来,方才略微宽心,手心却早已能够捏出水来,不禁暗暗咂舌道:“今晚在醉香楼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果真拼杀起来,势必引发一场更大的浩劫,震惊朝野。还幸好两位将军审时度势,及时将此次风波平息,避免造成激烈的冲突,否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武康公主趁无人注意时悄悄靠近萧衍,耳语道:“此宴非好宴,借名英雄大会,实则为风云诀而来,好生无趣,不如我们早些撤了吧,以免再生事端。”
萧衍闻言立即点头称是,站起身对着王敬则道:“王将军,萧某军中事务繁多,实在不宜在此叨扰,就先告辞了。”
王敬则见萧衍欲离开,面露不甘之色,再三挽留道:“萧将军何不多饮一杯再走也不迟!”
萧衍躬身行礼道:“多谢王将军盛情款待,萧某不胜酒力,先行一步。”
在锦衣人和十三玄甲骑僧的簇拥下,萧衍等人快步走出醉香楼,骑上战马,武康公主等人坐上马车,向京畿禁卫军营地开拔。
王敬则端着一杯酒,静静站立于醉仙楼窗棂往下看车队缓缓离去,脸色阴沉不定,眼神中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机:“如今天下貌似太平,实则饥荒遍地,民不聊生,人皇无道,横征暴敛,萧齐气数尽矣。故天下群雄并起,正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王某如夺得风云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届时将执掌天下,开万世之远谋,烛照之圣明,天下之人必将尽数依附。萧衍,你我虽无深仇大恨,但是为这天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随着车队的离去,此时高高耸立的醉仙楼,早已恢复平静。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高与低的差别,有时候也只不过是一层楼而已!
阳羡城满目繁华,来往有序,人声喧嚣,纵目远望,竟一时之间望不到头,所及之处皆是明楼高阁,恢宏屹立。
萧衍骑着马靠近武康公主的马车,轻声道:“公主,车队之后疑有暗探跟踪,微臣唯恐王敬则狼子野心,杀心未灭,会派人暗中偷袭。”
端坐在马车内的武康公主掀开车帘,微腮带怒,薄面含嗔,道:“王敬则竟敢在醉仙楼堂而皇之围攻萧将军,真是卑鄙无耻,胆大包天,罔顾国法。还好今夜有所准备,不然早成为瓮中之鳖了。”
萧衍道:“微臣认为,这只是刚刚开始!”
武康公主点点头道:“萧将军所言极是,我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幸好此行有你保航护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萧衍道:“这是微臣应尽之事!”
“一切有萧将军妥当安排,本公主也放心!随我而来的大内禁卫军也可由你任意调动,便宜行事!”武康公主道说完,递给他一块令牌。
萧衍见之,脸色一凛,伸出双手急忙接过,道:“微臣定当为公主拼尽全力,万死不辞!”
李吉此时骑在马背上,跟在公主车后,现在才知道武康公主和萧衍去醉仙楼参加英雄会之前,早就有所筹备。
另外一辆马车上,希儿心有余悸地问道:“义父,希儿万万没想到黑牛哥是齐国的密探。”
俞宝庆嘘的一声道:“黑牛之事,你没见在醉仙楼那阵势吗?纵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我们还须慎言,言多必失,恐会惹来杀身之祸。”
希儿点点头道:“是,希儿敬遵义父教诲。”
走了一顿饭功夫,车队已经走出阳羡城,来到荒郊野岭。
山路有些崎岖,不免颠簸,走了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有探子来报:“前方山路大树倾斜,道路堵塞,无法通行。”
武康公主示意萧衍前来,道:“此路有异,恐要生变,萧将军宜早做准备。”
萧衍低头道:“公主所言甚是,微臣立即着手安排。”
萧衍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手执令牌道:“众将士听令,此时大树横路,绝非偶然,大家务必小心行事,提高警惕,随时进入战斗准备。禁卫军暂时分为四分队,一分队先行一里路,进行探路排除危险,二分队与三分队分别从左右两翼进行协防,四分队垫后以防追兵,四路如有情况,立即警示。”
众将士齐声道:“遵命!”
李吉见萧衍在短时间做出如此周密的作战部署,果然有一代名将风范,于是将他的部署细细思考了一遍:“道路被阻,想必是有人想让车队走另外一条路,这条路必定十面埋伏。萧将军此刻将禁卫军临时做四路部署,拱卫中军,不管敌方埋伏在哪一路,均会被发现,一旦交战,两侧的兵力则可以随时协防,四路首尾相顾,彼此呼应,灵活机动,果然是高明的作战部署。更何况禁卫军非比寻常,乃是齐国战力最强的军队,所向披靡,个个均能以一当百。
行军打战乃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虽说师门最擅长的乃是排兵布阵、奇门遁甲之术,但是入门几个月,从未接触过任何兵法,此时首次见萧将军排兵布阵,令人大开眼界,拍手叫绝!”
正想着,车队已绕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忽然有探子来报:“萧将军,左路发现可疑人物,已经短兵相接……”
萧衍神色严肃道:“传令,一分队速速返回支援!”
“是!”
只见左侧不远处的森林里突然出现许多蒙面人,正与左路分队交锋中。
一支响箭升空,不一会儿,一分队已悄然赶到,萧衍高喊道:“听我号令,一起向密林里射杀,格杀勿论。”
只见一分队人影闪动,手执弓箭,箭如飞蝗,一排排利箭向密林中射杀。
从天空飞来几十支箭矢,把冲在前面的几个蒙面人凌空穿透,一声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山谷,骇人听闻。
躲藏在密林里的蒙面人没想到前后被夹击,正欲仓皇逃窜之时,只听到萧衍又大喊一声:“众将士,听我号令,全军出击,剿杀敌寇,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十三玄甲骑僧手执长刀,骑着战马冲入密林,手起刀落,来回冲杀。
密林里的蒙面人面对十三铁骑的横冲直撞,毫无还手之力,转眼间,已有几十名蒙面人被剁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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