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和智空和尚锲而不舍地撵着白衣老者等三人屁股后面,追了好几条街,拐了无数个弯,发现他们闪身躲进一个破旧的大宅院。
李吉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气喘如牛,道:“奶奶的,这帮孙子,真能跑,是被鬼撵了吗?真可恶,擂台设局,下药骗钱,若被我抓住,非得揍得他满地找牙!”
等气稍微喘匀了,嘴角又跟着开心地勾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帮骗子躲进的地方,是条死路。
智空和尚听李吉断断续续将擂台上所发生之事讲了一遍,早已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提着拳头,直接往宅院大门冲了进去。
一声惨厉的叫声忽然响起,似乎充满了惊恐和诡异,吓得李吉猛地一抖,大喊道:“大和尚,怎么了?”
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眼角一团黑影闪过,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脑后勺剧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许久,一盆冰凉的水泼在了李吉和智空和尚的身上,他们悠悠醒来,很快便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丝毫都动弹不得。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举目尽是一片破败景象,大厅之上悬挂着一副横匾,因为年月久远,历经风吹雨淋,漆色字体斑驳陆离,也分辩不出上面写了什么字。院墙也非常的古旧,墙头长满荒草,看来已经许久无人修葺维护。
大厅内的壁画早已剥落,神像上的鎏金也掉了一层,露出古铜色的底座,锈迹斑驳。
坐在远处的白衣老者生了柴火堆,火星“噗嗤噗嗤”冒着,映得李吉和智空和尚的脸一片昏黄。
他们已经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这里是座废弃的神庙,刚才冲进来的时候被白衣老者暗处偷袭,现在已沦为他人俎上鱼肉。
李吉随即朝着白衣老者怒道:“死老头!”
白衣老者见他醒来,诡异的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脸颊,道:“臭小子,坏我好事还敢追我?”
李吉看着他神色如常,语气却是异常阴森,竟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他挣扎了几下,却发现绳子绑的结实,根本挣脱不开,不由沉下声喝道:“给我松开!”
白衣老者只是笑而不语,静静地注视着两人着急的模样。
李吉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暗忖道:“死老头恐怕在想着法子怎么对付我们了?”
透过火光可以瞧出这座古庙确实年代久远了,残垣断壁,蜘蛛网错纵复杂,地面上厚厚一层积尘,他的双脚扑腾了两下竟把灰尘全都带了起来,一时火光下全是灰蒙蒙的尘土。
白衣老者掸了掸衣服,面色如旧,依旧蹲下身,温和的对李吉说:“越挣扎捆得越紧,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
李吉怒骂道:“死老头,你真卑鄙无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设局行骗,暗中偷袭,绑架伤人,也不怕遭到报应!”
那个黑衣壮汉脸色阴沉从后院走了出来,扬手就是一掌:“臭小子,你还敢嘴硬!”
只听“噼啪”一声脆响,李吉脸颊上赫然出现一道清晰的血红色掌印。
智空和尚怒道:“混蛋,你敢打小英雄,找死……”
话未说完,黑衣壮汉反手又一掌,智空和尚的嘴角淌出一丝鲜血。
只听那壮汉讥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讽刺道:“俞老大还没问话呢,轮不到你们开口。”
名为俞老大的白衣老者冷笑道:“报应?做我们这行的,还惧怕什么因果报应。像我们这样生活艰苦的人,朝不保夕,居无定所,能活好当下算是不错了。”
李吉撇着嘴嘲笑道:“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君子凭着自己的才能做好事,小人仗着自己的才能做坏事。你如果自甘堕落,我无话可说!”
“臭小子,口出狂言,你说谁是小人呢?”黑衣壮汉闻言,扬起手又欲一巴掌打过来。
俞老大出言制止道:“黑牛,算了,这臭小子死鸭子嘴硬,你打死他都没用!”
名为黑牛的壮汉道:“俞老大,今天我们被这臭小子砸了招牌,在阳羡混不下去了,岂能轻易放过他?”
“那也没辙,谁叫我们出门没看黄历,撞到这般邪门的少年,算我们倒霉,还是另寻生财之道吧!”白衣老者摇了摇头,脸上忽然露出担忧之色,又道,“希儿怎么样了?”
黑牛道:“没什么事,现在后院休息,待会儿药效一退自然就好了!”
俞老大闻言方才略微放松了一些。
李吉问道:“我说死老头,快把我们松绑了,不然闹到官家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衣老者眯着眼睛,掐着手指算着:“我们的生意被你砸了,得赔一百两做补偿!”
李吉冷笑道:“呵呵,赔钱?我还没找你要回十两银子呢,你竟然厚颜无耻向我要一百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入夜,寂静的巷子里突然响起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停留在院子里沉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走出来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黑牛猛地双手紧紧的按在李吉的肩膀上,似要捏碎了一般,怒吼道:“臭小子,你们胆敢报官来抓我们!”
李吉被他抓得疼痛不已,道:“我没报官……”
“臭小子,还嘴硬……”说着,黑衣壮汉双爪又加大了力度,疼得李吉差点昏厥过去。
“住手!”
后院传来一声叱呵,李吉抬头望去,只见名为希儿的妙龄少女,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脸上此时已经褪去薄纱。
她身形苗条,一双眸子犹如两泓清泉水,长相娇美,谈吐文雅,举止落落大方。
李吉原本认为坑蒙拐骗的人肯定长得不怎么的,可是此刻发现这名姑娘不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算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希儿侧耳静听片刻道:“外面不一定是官兵,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白衣老者面露疑惑之色道:“希儿,你又如何得知?”
“如果是官兵的话,现在早破门而入了,但是他们先行包抄,行动诡秘,看来不想有漏网之鱼,似乎要赶尽杀绝。”
黑牛有些不相信,道:“你是说这些人不是官兵?”
希儿点点头道:“对,极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杀手。”
闻言,俞老大和黑牛心中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们行走江湖多年,做的都是些不法勾当,自然得罪许多形形**的人,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花钱雇凶。
黑牛抄起放在墙角的一根木棍,问道:“俞老大,现在怎么办?”
俞老大沉吟片刻,道:“既然已被重重包围了,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能跟他们硬拼了。”
说话的间隙,从围墙翻身落下十余位黑衣人,面容冷峻,手执刀剑,泛着阵阵寒光,一进屋就围了上来。
黑衣人冷冷地问道:“哪位是俞老大?”
俞老大微微一惊,道:“我就是,不知各位找我何事?”
黑衣人阴森森道:“杀你!”
说完,便持刀砍来,俞老大迅速闪身避开,躲过致命一刀。
黑牛见状,急忙来救,只见他抡起胳膊,使出浑身力气,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脸上,轰得他倒飞数余丈。
不愧名为黑牛,人如蛮兽,凶狂无比,天生力大无穷,即便没有修炼上乘功法,也能生撕狮虎,远比一般人要强大。
但是这些黑衣人似乎并不畏惧,几人合围攻了上来,刀光剑影,密布周身,逼得黑牛连连后退。
希儿忽然出言喊道:“黑牛哥,小心背后。”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有一名黑衣人躲在角落里,手执弓弩,朝着黑牛后背射去。
弓弩威猛霸道,箭矢的穿透力很强,射出的速度令人躲避不及。
黑牛听见一声爆鸣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顿时大骇,惊恐之下急忙向后退缩。
然而心神大乱之下,他的动作反应不可避免地慢了一丝,加上手里的木棍都被削断更是无从招架。
虽然避免了一箭穿胸的劫难,但宽厚的肩膀还是被凌厉的箭矢透过,殷红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顷刻间染红了衣衫。
“呃……”黑牛的咽喉里挤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死死捂住肩膀被穿透的伤口,但是根本按压不住流溢而出的鲜血,浑身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黑牛哥……”希儿尖声惊叫着,两条粉色的彩带伴随着一阵疾风向弓弩手身上打去,看似软软的彩带,却如两把锋利的刀一样,颇有斩断一切之势。
看到彩带向自己打来,弓弩手迅速侧身闪过,可是两条彩带就像是有感应力似的,刚一闪过,彩带却自动转变方向,向脸上打来。
幸好他反应快,立刻歪了一下头,由于彩带的速度太快,虽然闪过,但是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黑衣人见希儿功力不凡,不敢大意,当下凝聚功力,只见绚烂的刀光一闪一闪,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刀,一个箭步,欺身而上,人还未至,刀光乍现。
希儿急忙用彩带挡住攻势,然后猛地一个鹞子翻身,一脚踢中他的后脑勺,那如熊一般壮的身躯,顺着劲道,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不远处的大门上。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院落犹如地震似的跟着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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