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早,各家开了门,住着大人物们的那条街,也不都是哪个府上的马车,逐渐的聚满了一街。
安琳昨日便领了安轻云的命令出了府。见今日一大早上,大街小巷之中,尽是些出府的夫人们,安琳心里疑惑,便扯了一个茶楼的小厮,悄悄塞给了小二一块银子,问道:“我看今日街上尽是些官员家的马车,最近可是有什么有趣的活动?”
小二暗自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估摸着分量不清,顿时笑道:“哪能呢?姑娘是刚进的京吧,姑娘这可是问对人了,前日里有个小安府的姑娘,揭了自家府邸养闺女的老底儿,啊呦喂,那可真是狠心哟!什么香坛……”
安琳又暗自塞了快银子,“说重点。”
“姑娘,这些夫人们啊,都是想看看自家女儿嫁出去后,到底有没有被小安府的妾室欺压呢。”
安琳顿时后背一凉,京城里的夫人,几乎是有女儿的,不管女儿府上到底是不是有小安府的妾室,皆去探望自己的女儿。那也就是说,丞相夫人如今,会在东宫?
安琳顿时起身就往外走,这事还得告诉安侧妃才行,得让安侧妃提前做好准备,万万不得私自出了云凝宫,让丞相夫人抓了把柄。
太子妃好糊弄,可丞相夫人却不是个好糊弄的。
只是安琳往街上一站,瞥见了一个人影。
张子骛。
安琳闪身跟了上去。
张子骛正怀揣着一枚都尉府上最干净,最闪亮的铜板。手里还提着些东西,欢喜的往京郊处竹儿临时住的小屋处走去。
张子骛边走,边时不时的摸一摸怀中的铜板。
眉眼间细看之下,尽是欢喜的男人,即将见到他这辈子最心爱的姑娘。
行至一个狭窄的小巷,张子骛眼眸突的一厉,身形一闪,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安琳的咽喉。
说是暗卫,不过也只是用于后宅手段罢了,哪能如同真正杀过敌的将士?
安琳的一只手,扣于腰间。
张子骛挑眉,剑尖又往里深入了一份。
巷子口传来一个小少年的笑声,“真是不安分,这都是第几个了?”
随即是一个姑娘的声音,隐约还听的见姑娘声中的戾气:“管他呢,杀了就是。等等,还有一个。”
姑娘步子一转,踏入了这个小巷。
将头上斗笠压的极底的小少年也跟了进来,“哟,正打着呢?”
张子骛一眼便认出眼前带着斗笠的小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神医青竹身边叫阿年的小少年!
张子骛这一晃神,安琳反手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随手一划,张子骛抵着她咽喉的剑尖顿时送了几分。
安琳并未恋战,起身便逃。
初夏早就盯着安琳的动作,手中不知从哪捡来的石子从手中飞出,直击在安琳的腿弯处。
安琳吃不住力道,“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张子骛提着剑就想上前,却被莫年拦了下来。
小少年的脸半隐在斗笠底下,昏暗的小巷子里,少年的脸半明半暗,“留着她的命。”
初夏应道:“好嘞。”
张子骛顿时对这个小少年高看了几分。
安琳的武功,实在是一个真真正正浴血出来的暗卫看的,更何况初夏可是被苏便嬛一手训出来的暗卫。初夏都没把安琳放在眼里,一脚踢远了安琳手里的匕首,草草的搜了安琳的身,并未发现什么东西后,随随便便的扛起了安琳。
就和跟着莫冬儿去扛莫府宝贝一个扛法。甚至还轻轻松松的跟莫年搭话:“把她送去哪?”
“先送去竹公子那吧。”
“好嘞,我先走啦。”
“嗯,路上小心些。”
张子骛眼看着一个看起来还有些瘦弱的姑娘轻轻松松扛起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年,年公子,这……”
“我叫莫年。”
“莫公子,这……”
小莫年就神神秘秘的笑,“张大人跟我来。”
这路上张子骛都在想,这人到底是神医青竹的人,知道他是张子骛也算正常,可那姑娘……
等等,这人姓莫?
整个京城还有哪家姓莫?这少年,小小年纪就如此老成,难不成是莫苍穹那老东西的狗……”
张子骛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眼前这是青竹的人,青竹是似月的救命恩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都尉放心,我不是莫苍穹的人。”
“那感情好!哎,不是,莫公子,我没那个意思。”
莫年笑了笑,“不妨事,只是我不愿与莫苍穹有什么牵连。”
张子骛猛的一拍手,“那太好了!”
小莫年险些笑出了声来,这张子骛的性子,相处起来,实在是比那些文绉绉的大人们轻松的多。
两人径直走回了竹儿暂住的小院子里,初夏早就把安琳困好了,竹儿为了放心,又特意给灌了一玩软骨散下去。
一碗药下去,平常人站立都费劲,这下哪管安琳使出吃奶的本事出来,都无法再挣脱了。
初夏暗搓搓的戳了戳莫年,“其余人都是杀了,怎的把这个带回来了?”
莫年摘下了斗笠,笑的双眸熠熠生辉,“初夏姐姐,其余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侍卫,暗卫,可这个却是个女子。反正初夏姐姐这么厉害,总不会制不住一个弱女子,阿年就想着把她带回来,给安姑娘认一认,万一是熟人呢?”
“就属你这小子嘴甜。行了,快去寻安姑娘去吧。”
“好。”
张子骛觉得,他原本的设想可能不对,这个武功高强的姑娘,似乎地位要比这小少年高些才是。
神医青竹压低了声线,在屋里唤:“初夏可是回来了?过来。”
“哎,来了。”
嗯,张子骛觉得,还是神医青竹的地位更高一些。
“竹……我说竹公子,你这活能不使唤我干吗?你瞧我这几日给你挑水砍柴,你如今还让我去给你拔草?你瞧瞧我这手,给你干了几天的活儿,我这手都粗糙了!”
张子骛觉得,他有点迷。这到底是个什么混乱的关系?
“不使唤你使唤谁?阿年才多大,你好意思使唤他?”
“那,那您……”
“想都别想!我这手可是治病救人的,精贵的很!你那舞刀弄枪的手,还要保养什么?我改日给你整个美肤膏就是了。”
“得嘞,等的就是您这句话。大人尽管吩咐就是,小的全听您安排。”
“还说人家阿年嘴甜呢,还不都是你教的。”
初夏单手拎着竹筐,另一手拐着莫年去拔草去了。还不忘冲里面喊了声,“公子!张公子来了!”
张子骛:“……”
竹儿这才推门走出来,依旧是一身青衣男装,身形怎么看怎么像个姑娘。
张子骛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铜板,“神医,这是诊金。”
“好。”青竹收了诊金,往边上让了让,“公子,安姑娘醒来了,您去看看吧。”
“真的!现在可以去看?”
“自然,公子请。”
“好,好。”张子骛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又拍了拍衣摆,“神医,您看,您看我这一身行吗?”
青竹笑了笑,“公子不管穿些什么,想来在安姑娘的眼里,都是极为俊郎的。”
张子骛嘴角几乎都要咧到了耳边,可推门之前,张子骛秒收了脸上的傻笑,瞬间严肃起来。
被迫观赏变脸的竹儿:“……”这人什么情况?
安似月此时正倚着一只软枕半靠在床上,手里捏着一朵初夏摘来给她解闷的花儿。这一幕落入张子骛眼底,就是他似月儿一样美好的姑娘,手捧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
人比花娇,美好的不像话。
青竹识趣的退了出去,并给二人关好了门。
人间久别重逢,该让他们说说话。
竹儿叹了口气,海誓山盟,生死契阔,这二人也算是都经历过了,今日如此,也算是不易。
至于她,还是去会会外面那个被捆住的姑娘吧。
青竹拎着一根草药,慢悠悠的晃悠到安琳跟前,颇为风流的挑起了安琳的下巴。
“啧,小妞儿长得倒是不错。”
小安府的姑娘,就没有长的不好看的姑娘,就算是在小安府里不好看,扔出来,也是个清秀的美人。
可青竹此刻一身男装,再行挑逗之事,便为浪子。
安琳狠狠的扭头,甩开了青竹的手。这一动作,算是耗费了从喝药以来所积攒的所有体力,安琳顿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哟,你还有力气?”
安琳依旧保持着扭过头的动作,喘着粗气,并未答话。
她实在是,连答话的力气都没了。
青竹也不恼,又伸出一指勾着安琳的下巴,“你信不信,我若松了你身上的绳子,你会掉下来。”
安琳猛的睁大了眼。
安琳真被竹儿捆在一颗树上,靠着这棵树,安琳勉勉强强还能在绳子和树的帮助下站立。安琳心知自己身上无力,就连手脚都是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若是解开绳子,她定是会狠狠的跌在地上。
“小美人,别怕。瞧这细皮嫩肉的,若要摔了,爷会不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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