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阳向来不是一个反应果断的人。
上辈子说离开辛成阙,其实她花了三年才真正脱身;现在说再也不打扰陆均,第二天她出门想买点东西,不知不觉间却走到了医院。
她犹豫了会儿,最终向住院部护士打听陆均所在的病房。
既然来了,远远地看一眼就走,她想。
然而走到病房前时,只见房门虚掩着,留了一道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是江译和秦期。
他们站在床边,正好挡住病床上的人,只依稀能看见那人指骨分明而修长的手。
陆均他……伤到哪儿了?
这时,江译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上,转身压低声音,“走吧,姑奶奶,你该回去上课了。陆队现在还没醒,你就算待在这也没用。”
秦期明显不乐意,摇头,嗓管`音里带着淡淡鼻音:“我已经请假了,今天就要待在这,万一他醒了怎么办?”
“醒了有护士,你在能帮上什么忙?瞧瞧你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连帮忙换药都怕会捅个血窟窿出来。”
“我……”
“行了,听江译哥的话,你先回去上课,等陆队醒了我就通知你。”江译眉目间忍不住几分揶揄,“你放心,就这么一点工夫,陆队不会被哪个小护士勾搭走的。”
他开始推着秦期往外走。
谢思阳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等两人走远了,才顿了顿,推开了病房的门。
房里消毒水气息浓重。
陆均就躺在不远处的病床上,双眼紧闭,鼻梁挺拔而窄,线条利落的脸要比往常要苍白些,肋骨之上的部分缠着雪白的绷带。
谢思阳刹那心跳轻了很多。
她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静静看了他许久,伸手,想去触碰他干涸的唇。
下一刻,又一点点地缩了回去。
病房内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令人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谢思阳才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丁恺海说你受了伤,所以我来看看你。”
“对不起,如果不是听他说,我都不知道我又做错了那么多……不过以后不会了。”她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到只剩齿缝间的喃喃,“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思阳站在床边,一眨不眨瞧着他那深刻的眉眼,喉咙哑到难受。
她突然觉得,有些话,以后怕是再没机会说了。
“那天你问我有没有感觉,我撒了谎。”
她垂下眼,唇颤抖地张了张,最终说出一直以来不敢开口说的话:“我也喜欢你。”
周遭静悄悄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洒落在病床上那人的眼皮上,他胸膛起伏,手指艰难地动了动。収藏泍書橃布蛧阯備苚zんān:ΓǒцSんцщц(肉書箼)嚸ΧYZ
谢思阳却没发现,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轻声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可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喜欢你的人,恰恰就是我……”一旁玻璃窗映出她脸上伤感的笑,“而且我要走了,从今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了。”
“今天过来本只想远远地看你一眼,没想到还有一个郑重道别的机会。”
谢思阳顿了顿,抬起手指,在空中虚碰了下他的发,慢慢弯起唇角:
“再见,陆均。”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动作却轻得让人丝毫感知不到,屋内一点没变,连那人的气息都没留下。
一切都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江译回来的时候,看到陆均依旧在昏睡,他眼下那块皮肤被光线衬得异常苍白,隐隐有冷汗沁出。
江译转身倒了一杯热水。
再回头,却陡然撞进一双浓黑而凝重的眸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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