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的花,或许不是罂粟花。
可能够让人欲罢不能的花,罂粟花必然首当其冲。
王月瑶此刻,好比一朵致命的罂粟花,正在挑战着朱璃的神经、摧残着他的意志、冲击着他的道德底线。
美人在怀,如火焚身。
就在朱璃双眸赤红,鼻息粗重之际,他前世的习惯,突然发挥了作用。
重要事情,未做之前,还是扪心自问一遍的好。
问自己的话,通常都简单明了,直指本心。
他问自己:朱璃,你爱王月瑶吗?
或许别人不清楚,可朱璃却十分清楚。
王月瑶,论姿色,五代第一;论才华,可圈可点,史册上都有记载的女子,必有其不凡之处。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才色双绝的女子,如果朱璃硬要说他不喜欢王月瑶,那就太矫情了。
可喜欢,不代表爱。
喜欢一朵花,是因为花很美,很芬芳,是有原因可循的。
可爱一个人,却无需理由;有理由的爱,那不叫爱,最多只能称作取舍罢了。
朱璃喜欢王月瑶,因为她很美,很诱人,可他不爱她。
既然明确地知道,自己对于王月瑶的感情,只是喜欢,那么朱璃就问出了第二句话:朱璃,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择,什么样的女子,做你的妻子?
如果可以选择,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一个自己爱的、同时也爱自己的人,陪自己走过一生吧。
因为那样的结合,才是两情相悦;那样的给予,才是身与心的交融。
世界之所以美丽,是因为世间有爱,无爱的人生,一片黯淡;爱人、爱人,彼此相爱,才能称之为爱人。
夫妻同心,方能相敬如宾;两情相悦,才能相濡以沫。
王月瑶和尉迟槿,如果让朱璃来选择,他自然会选择尉迟槿,来做自己的妻子;因为,他爱对方,而尉迟槿也爱他。
明确了自己要选择的对象,朱璃扪心自问的第三问,就继之而出了:幸福快乐的根本,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或许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回答。
可对于一向朴素的朱璃来说,就简单多了。
古人云:知足常乐。
在茫茫人海中,能够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作为自己的伴侣,是一件,多么的不容易的事情啊!
既然找到了,就要珍惜,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知足常乐”,一乐永年。
多少让人艳羡不已的神仙眷侣,却最终曲未尽、人离散,究其原因,无外乎两个字,“背叛”亦或是“势利”。
想明白了这一切,再望向怀中玉人,朱璃只好说声抱歉了。
放眼寰宇,纵观古今,天下的所有老百姓,都知道一个道理;种子播在自家的田里,丰收的果实,才能算自己的,草根出身的朱璃,自然明白,而且明白的很深刻。
任你土地肥沃、沃野千里,只要不是自家的田,抱歉,俺绝对不耕。
道理说起来简单,可是要抵抗住,天下第一美女的诱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需要绝对的毅力和恒心,还有对心上人的忠诚和痴爱。
有人说,男人都是受下半身支配的动物。
历史可以证明,这句话是错误的。
因为历史上出现了一个展子禽,坐怀不乱,就是他的壮举,人称柳下惠。
如果说,一个特例说明不了什么。
那么关羽呢?
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一代奸雄曹操,曾将关羽和刘备的两位夫人,关在同一处院落,生活了好几年。
待之以礼,持之以恭,就是关云长对待二位嫂子的态度,他做到了,比之柳下惠犹有过之。
若是还不够,那么朱祐樘呢?
身为皇帝,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一生一妻,始终如一,比柳下惠如何?
......
古今中外,能做到坐怀不乱的人,无论男女,多不胜数,只是很多人,都没被记载下来罢了。
男人能不能做到坐怀不乱,主要还是看一个人的人品、和毅力,没毅力的人,就不要瞎哔哔了。
朱璃或许比不上以上的那些人,可他绝对不是笨蛋。
他望着王月瑶,那一脸娇憨、面色潮红的媚态,就感觉到不对了。
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他什么事都没有,而王月瑶却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岂不奇怪?
以他对王月瑶的了解,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投怀送抱的人,她的骄傲、她的矜持、甚至是她的修养,都决定了对方,绝不会这么做。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高菩萨,那个鬼鬼祟祟的妖人、贱人。
一想到高菩萨,朱璃想到了世上还有一种毒,叫做春毒;而王月瑶的神态,十分类似于中了春毒的迹象。
以极大打的毅力,摒除了王月瑶的干扰,朱璃仔细地感觉一下,这才突然警觉,这个房间的空气确实不对。
房中不但有着一种女儿香,还有着一种有别于女儿香的幽香,香味很淡,却很突兀。
这种淡香,恐怕就是致使王月瑶变得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吧。
这一刻,朱璃有了七分把握,确定王月瑶,必是中了春毒所致。
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将王月瑶,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
一旦弈江南、或李孤峰等人,前来会合,看到她这个样子,那朱璃就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倒是无所谓,可王月瑶却经不起这样的毁誉;只是思忖少顷,他就想到了办法,既然这种毒,对他没有影响,那么他的血,是不是可以解毒呢?
不管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朱璃没有犹豫,立刻单手抱住王月瑶,空出去的一只手,瞬间就抖落出一把军用匕首,反手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流而出,朱璃连忙将伤口,对准了王月瑶的檀口。
此刻的王月瑶,犹如行走在荒漠中的饥渴旅人一样,甫一接触到液体,哪怕是涩咸的鲜血,她也犹如饥饿的婴儿,使劲地吸个不停。
伤口被人吮吸着十分疼痛,但对于身经百战的朱璃来说,一切还在承受之中。
正在朱璃皱着眉头,忍受着疼痛的折磨时,那位于他小腹处的玲珑子,突然好像一只偷腥似的猫儿一样。
就在此刻,它突然嗅到了腥味,就见它立刻顺着朱璃涌动的血液,从他的小腹处,急速地向着朱璃的伤口位置,急涌而去。
就在朱璃满脸诧异、一脸不知所措之际,这枚玲珑子,就顺着他的血液,涌进了王月瑶的口中,随着王月瑶“咕噜、咕噜”的吞咽声,进入了对方的身体之中。
呃,这是什么情况,玲珑子跑到了王月瑶的身体中了,会不会让对方......
朱璃不敢想下去,若是那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朱璃的血,还真管用,喝了他的血,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王月瑶就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甫一醒转,就见她惺忪着水汪汪的美眸,一脸娇羞地半躺在,朱璃的臂弯中;偶尔抬起头来,犹如一只偷嘴似的灵鹊一般,迅捷而又惊惶,只为偷看一下,这位半抱着她的男子一眼。
只是,朱璃此刻,正在全神贯注地望向门外,似乎并没发现她的醒来。
发现到这一点,王月瑶才放下心来,这才开始打量一番自己。
这一看,倒是让她更加羞涩了起来,只见此时的她,衣衫不整、酥胸半开,活脱脱的就像一位春日三竿、才爬起床来的小媳妇。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俏脸,又是一阵酡红;只是此刻的红晕,却是一种健康的殷红,一如璀璨的红玛瑙似的,娇艳欲滴、让人沉醉。
只见她媚眼如丝,恰似一江春水,轻荡着迷离的涟漪,似乎在想着不可描绘的事情。
继而就见她小嘴微撇,似不忿,又似娇羞,想必以为某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把她给办了的事情,感觉委屈吧。
可就在王月瑶畅想无限之际,大帐的门帘再次被人掀开;同一时间,门外还传来了一道陌生而狂蟒的声音:“凝儿娘子,都到门口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抱歉,啜里只;在我们中原,女儿家的闺房,可不是随便是谁,都能进去的。”这道声音,清脆中带着坚定不移的冷然。
如果仔细听去,你就会发现,话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安的惶恐。
那应话之声,无论是朱璃,还是王月瑶,都异常熟悉,可不正是朱凝儿的声音吗?
听到妹妹的声音,朱璃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道惊喜之色,只是这抹惊喜,来的快,消失的更快,转瞬就被他隐藏到了眼底。
朱凝儿出现了,虽然朱璃的怀中很温暖,也让王月瑶非常迷恋,可她知道,这个时候,却不是你侬我侬的时机,因此,只见她翻身,就脱离了对方的怀抱。
注意到王月瑶醒转了过来,朱璃只是稍稍一愣,就立刻冲着对方点头示意了一下;继而,就见他突然化作一道魅影,倏的一下,就去到了门帘之处。
就在这时,就听啜里只傲然道:“刚才人多,凝儿娘子的不让我等进去,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我啜里只单独一人,恭送娘子回返,娘子还不让在下进去吗?”
一言未尽,就听啜里只蛮横地道:“今天,即便娘子不让在下进去,在下也要进去瞧瞧。”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听那方向,竟是直接向着大帐门帘的方向而来的;轰鸣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朱凝儿的气急败坏的怒吼:“啜里只,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进大帐,我就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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