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师

    “沈擎，你是个聪明的学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专门把你叫来办公室。不过我现在要说的是，叫你来只是想要询问一下你的想法，并不是要责备你说明。”

    见到沈擎进来，夏珍老师径直将刚刚批改过的试卷放到一旁，等到沈擎坐下之后，认真地同他说道。

    “说句实话，在同各科老师确定这件事情的确是如此之前，我是当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虽然你的成绩在班级当中并不算突出，但在我的印象当中，你并不是那种好高骛远，而是愿意凭借自身努力进取，不断进步的学生。对于你，我一直是抱着很大的期望。我认为你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地取得理想的成绩。”

    不得不说，夏珍老师不愧是有着几十年的教育经验，即便沈擎本身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对于自己而言是有错，但听到这话，心头依旧有一种辜负了夏珍老师期望的感觉。

    羞愧，郁闷，欲吐之为快。

    好在，沈擎终究是‘重生’而来，自身心性已然大有不同，很快就将心绪为之平复下来，带着一抹按捺不下的苦笑说道。

    “夏老师，我想你也知道，为了梦想，为了追求，有些时候不得不在其他地方有所牺牲。我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但我也真的希望自身能有所成就，所以才是用出了这样的方式。”

    沈擎并没有去强行解释什么，十几年的教育经验，恐怕什么样的学生夏珍老师都已经见过，沈擎不认为随意找的借口就能让她满意。

    “另外，我也没有准备放弃我的学业。固然现在的做法会令我更为落后于其他同学，但若奋起直追的话，这些时间损失还是能追得回来，另外虽然方法不同，如今我同样也在巩固、探索更多的知识，从单一科目来说，我的进度不比其他同学慢，甚至进展反倒更快一些。而且我成功了之后，也可再做努力，追赶上其他同学，从总的进度而言，其实并不会落后于其他人。”

    沈擎话音不重，但话语之中却有一种别样的自信。

    “这话我可不能赞同，若专心致志的上课，将各科作业做完，完全可以做到多门学科一起提升，绝不是单一提升一科的知识所能相比。另外，你这样的做法也不可取，即便你有天资才情，现在也是打牢基础的时候，未来到了大学，才是你真正腾飞之时。”

    微微摇摇头，夏珍老师虽然已经看得明白，但显然不会对沈擎有所认同，不过多年的从教经验让夏珍老师也十分明白，若仅仅只是空白无力的话语，绝不可能让沈擎听进心中。

    “自小学开始所有人都开始学习各个学科的知识，可这些知识并没有多少涉及具体应用，难以通过掌握直接拥有超凡能力。可你知道为何直到大学之后才正式让所有人都能接触超凡能力，探索超凡能力？只因为超凡能力的探索不是简单的知晓单一科目的知识就能了解，更重要的是将各个学科的精髓领悟，融合，最终才能在这一条路上进行探索。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若连基础都没有打牢固，如何能开拓出一条道路？老师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未来，但不是现在这般，现在你的做法是在空耗自身的才华。”

    夏珍老师这已经就差直接说现在不看好沈擎，不过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的意思，沈擎本身却没有多少反感，因为他明白，夏珍老师是真的为着自己好。

    事实上，即便是冯晨晨，在没有实际成绩之前夏珍老师也不会看好她，因为夏珍老师本人很明白，在全然没有任何‘指路’的情况下，要凭借自身进行探索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当下，各类文摘通行，恐怕只在探索当中，就能感受到‘坐井观天’的痛苦，徒然耗费精力又折损了自身心志毅力。

    她并不想见得自己的学生如此，更重要的是，她是真的不认为在高中阶段就将自身精力投入到研究上去是一个良好的选择。

    这个阶段还是知识积累的阶段。

    除了已经证明自身的绝世天才之外，夏珍老师不会建议任何人在这学习阶段进行超凡的探索与专研。

    至于真正的绝世天才，绝对不会因为环境、教师等等外在因素而影响自身的成就，他们完全可以在专研的过程当中自行完成知识的积累，非同于常人。

    但也正因如此，夏珍老师从来也没有把绝世天才的成绩当做是自己教育成功的‘成绩’，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荣耀。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除去那等天资英才之外，夏珍老师在这数十年当中的确是成功培育出了不少的人才，其中不乏有在各个学科领域当中做出卓绝成绩的人。

    直到如今，他们当中不少人对于夏珍老师都秉持着一份感恩的心，感激其在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之一给予自己的教导。

    “其实……”

    沈擎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不是拥有系统，即便自己是‘重生’而来，夏珍老师此时的提议也的确是为最正确的提议。

    在‘前世’，自己固然没有能考上顶尖大学，也没有走上什么人生巅峰，但沈擎也不得不承认夏珍老师依旧是为自己最为敬重的老师，其所给予自己的教导，在许许多多方面都给了自己巨大的帮助。

    这是最让自己所铭记的老师。

    可如今，虽然夏珍老师的执教理念依旧正确，但自己却更有更好的系统途径，也只能‘辜负’夏珍老师的一片心意了。

    “老师，其实我已经初步完成了论文。”

    “初步完成了论文？真的？”

    夏珍老师微微有些愕然，沈擎的事情自然是冯晨晨报告给她的，同时冯晨晨也将她同沈擎之间的对话一同告诉了夏珍老师，当然一些时间顺序上面却有所模糊。

    对于沈擎的‘想法’，相比冯晨晨，夏珍老师显然更为不信，这也是她在得到冯晨晨报告之后赶紧将沈擎找来的缘故。

    可她显然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擎竟然已经有所‘成就’了？

    这就让她有所好奇了，毕竟相比于其他同学来说，沈擎的成绩在班上可属于相对‘落后’的一批，而且她所了解的‘沈擎’似乎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因此，夏珍老师本来也只认为沈擎是另有缘故，完全没有想过沈擎不仅真的如此施为，并且还真的有了成果。

    “你的那份课题我也了解一些，研究的方向没有问题，若能出成果也算有所建树，但你本身应该还没能拥有内力，连基本都无从了解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所成就？”

    夏珍老师显然心有疑惑，话语当中都带着几分迟疑。

    “夏老师，请你帮我看看这份论文吧。”

    好在，沈擎在被叫来办公室谈话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只在夏珍老师话音方落的时候就将自己重新整理过的论文拿了出来。

    当然，这一份论文依旧是错误的，以沈擎当前的知识储备，经过细细研究原版论文之后也总算明白了其中的谬误之处。

    但明白归明白，以他现在的能力可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即便仅仅只是理解，就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

    至于为何要重新整理？

    自然是因为行文习惯等等，同时一些特别的思路也要将之转换，另外经过重新整理之后，沈擎也能更好的明白这一份论文的思路，结合之前自己的灵感所得，虽然不可能立即就拿出一份真正完好的研究论文，但大体方向以及思路已经成型。

    “《内力性质的迅变与转化》……在变化学上的探索、专研吗？虽然这一方面的探索已经不少，但作为探索入门来说，依旧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相比于如何修炼出内力的心得来说，这样的课题真的不适合于一个初学者进行专研。”

    正如同沈擎所想，担任教师数十年来，让夏珍老师在各个科目上都有着较深的了解，即便变化学不是其所教授的科目，依旧不是一般学生所能比拟的。

    虽然不认同沈擎之前的做法，但当沈擎真的有所成绩，证明他不是因为贪玩而荒废时间的时候，夏珍老师依旧为其感到高兴。

    不过，该有的‘苛责’依旧要有，只在这个阶段就直接上手研究这样的课题，实在没有太多的益处。

    细细精读了一遍，夏珍老师缓缓放下手中的论文之后，眉头却忍不住为之轻皱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却是带着几分犹豫说道。

    “不对，不是我发现你这论文有什么不对，而是总感觉这其中似乎有着谬误的地方。终究变化学不是我所主修的学科，对其了解更多只在课余时间。若你不介意的话，先不要急着将论文发表，先将论文放在我这里，等我为你与专研变化学的徐老师她们好好交流一下在给你所答复如何？”

    当夏珍老师说出‘不对’的时候，沈擎还真的被吓了一跳，虽然即便论文错误也足以蒙混过关，但之后就不可能再以此为理由。

    即便有着‘系统保证’，但夏珍老师可不是一般的老师，本身水准还是极高的，但好在这终究不是她所擅长的铭文学，虽然感觉到不大对，却找不出哪里不对。

    身为严谨的教师，夏珍老师不会盲目进行否定否认研究成果，哪怕其本身的确有着错漏的地方，但想到这一份研究论文出于沈擎的手，也不算容易了。

    沈擎毕竟只是学生，也没有正式拥有超凡能力，能在自身知识基础之上能做到这种程度，在夏珍老师看来，即便有所失误，也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因此，如果沈擎真的是绝世天才，夏珍老师并不介意为此施加一把‘助力’。

    即便绝世天才的成就，夏珍老师并不认为是自己的成就，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终究也是自己的学生。

    “如果老师能帮做指点修改的话，那就再好也不过了。毕竟我这次是初次接触超凡研究，论文当中很可能存在我所不知道的问题。若能将之改善，也能让我更好的获得超凡能力。”

    沈擎此时心中并没有那么许多想法，只听到夏珍老师所言之后当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同意了下来。

    别说这一份研究论文本身是有问题的，就算不是，沈擎其实也不会有所犹豫。

    或许日后，会发生挂名，乃至于侵占研究论文的事情，但在高中阶段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实上，只要不是‘代笔’或者论文主体不是本人，那么即便有老师参与其中，其论文也会算是学生独立创作。

    诸如《学月刊》之类通行文刊所收录的文刊其作者都规定必须是在校的高校学生，其余的人即便参与到其中也一概不认为是作者。

    因此，即便论文有着夏珍老师的参与修改，最后也不会认为其为作者之一。

    更何况，这毕竟只是高中水平的研究论文，即便有着系统认证，也不可能有多么的重大，只能算是学生证明自身天赋的层次，没有任何一位老师会贪图这点名头。

    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有所成就，这是所有老师们的期望。

    至于是否会有其他学生‘冒领’？

    不要将人想得那么愚蠢，尤其如今世界已经拥有了超凡能力的情况下，‘测谎’将远比‘前世’都要容易许多，也精准许多。

    若是那种本身水平极高的人，‘冒领’他人的研究论文或许还难以辨认，但只在高中阶段，根本不可能有谁能办到。

    可以说，只在高中阶段，研究论文本身就已经足以证明一个学生是否拥有着让人为之震惊的天赋。

    这也是为何在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判定那份研究论文是否存在谬误的情况下，夏珍老师直接就将沈擎之前的过错全都放到了一旁的缘故。

    即便还没有正式接触超凡，即便还不能验证论文正确与否，验证其天赋是否真实，但在夏珍老师看来，能拿出这么一份她一时也看不出谬误的研究论文，也已经证明了沈擎的确是有着天赋的孩子。

    天才，总有些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