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弼浑身一震,如果今日真有两个皇妹在此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对于他来说就算成功杀了李天翰,依然是败局!
除非把她们全部灭口!
她们在哪?
李建弼四处张望,然而此处是他亲自打造的高墙深巷,哪能看到外头。一想便明白如果真如李天翰所说,那么两位皇妹肯定安排在巷外才能看得见的地方,否则李天翰怎敢在这里猖狂行事!
“殿下,刚才我已收到密报,外围赤胆狂兽等人已发现茶商会内异常,正带人赶回来。虽然他们人少,但是目前茶商会内的乱贼能对付赤胆狂兽的高手不多,难控其踪,易生变数。而且向日龙的动向诡异去向不明,恐怕另有所谋,我们要速战速决。”一旁的夜鹰一字一句毫无感情念叨。
“嗯,本王这就拿他狗命!”
李天翰长剑指地,大步朝倒地不起的李建弼走去,神采英拔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
李建弼天生躁动的性格注定了他一事无成,若不是生于皇家被一个严厉的父皇逼着,怕是连胸中那半点墨水和手上那三脚猫功夫都学不会。李天翰不一样,他文武双全,才不敢说高八斗但管事井井有条;武艺不说高强却还算不错,能和父皇打平手。
和皇上来做对比说好像也显得李天翰武功不咋地,但作为第四代的皇室后代,能有这种水平算不错了。当年开国元祖武功一流举世无双,那是乱世出英雄所致;到了第二任皇帝,和平治国的年代自然开始重文,他的武功只有开国元祖的一半;到了现在天盛帝李康顺,武功又仅剩老爹的一半。李康顺年轻的时候也曾短暂潇洒闯江湖过,他的水平放在武林能排个二流吧。
那么李天翰的武功水平能毫不逊色他爹,已算很下功夫在练武之上了,而且他还年轻,保持习武过个两三年必然青出于蓝。
有底气自然有自信,李建弼这个只会作威作福的软脚虾就算全盛状态,李天翰都不放在眼中,何况现在受伤倒地?走过去的步伐全无小心翼翼的感觉,有的如狼似虎的决绝。
李建弼捂着胸口呀呀喊疼了半天,此时看到死神逼近,没时间嚎了,求生的欲望催生无穷的潜力,翻身爬起往外冲去,一气呵成速度贼快!
李天翰这辈子从来没看过他皇弟跑这么快过,愣了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我靠,中剑了这货还能跑那么快?!”
李建弼箭步直冲,眼前巷子口映照进来的红霞便是他的希望,冲出去非但李天翰忌惮不敢杀他,外面也尽是他的手下!
李天翰当然也知道一旦被李建弼跑出巷口就无法杀他了,两个皇妹还在那盯着呢,岂能让编排好的剧本毁于一旦?
当下着急,手臂横挥,运足全身力量和内力一鼓作气将手中宝剑朝着李建弼后心窝掷去!
顿时宝剑如流星划天,势不可挡!
李建弼听见身后音浪风压极其尖啸,已有不详预感,回眼一看,被激射过来的银光吓得肝肠寸断!
噌!!
就在宝剑快如闪电袭到之际,一只手忽然从他身旁探出,电光火石一刹精准地用指节坚硬鼓壮的手指稳稳钳住剑锋,离李建弼毫厘之间便无法再进一步!
李建弼看到天降神将空手帮他将利刃夺走,下意识扭回头看去,前方站着一人,手上把玩着李天翰的那把剑。李建弼脑子蒙了一下,刚才他可是空手夺刃,但照他站着这个位置看来……刚才他伸出的手有两米多长?
但是李建弼很快就把这个困惑丢于脑后,这位来人有任何神通广大他都不会觉意外!
“翁公!本往终于盼到你来救驾了!”
李建弼冲过去一把抱住离泉,眼泪鼻涕忍不住流下,比看到亲妈还感动。离泉只要就这么气定神闲往他身旁一站,立马就能让他觉得就算千军万马在前也不放在眼中!
“在下姗姗来迟让殿下受惊,请殿下恕罪!”翁公文质彬彬地拱手行礼道。
“无罪,你无罪!有罪的是这群卑鄙小人,连这四个你一直称赞劳苦功高的近侍竟然也背叛本王!本王要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李建弼不逃了,有翁公当靠山他什么都不怕,口沫横飞疯狗似地冲李天翰大叫,“本王的心腹来了,他,观天居士翁公,真实身份是鼎鼎大名隐世之才的潜龙五仙之一离泉!夺命择离泉听过没有,这世上没有离泉杀不了的人!你们跪下忏悔吧!”
“没错,差点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去,坏了‘夺命择离泉’的一世英名。你们这群没眼力的家伙,没见识过货真价实刀枪不入的金蚕宝衣?”翁公宽大的手掌稍稍一抓,把身前李建弼的衣领扯下来一截,露出内里一层薄薄的金丝蚕衣。
李建弼有些错愕,在翁公的大手之下他就像婴儿面对成年人一般无助,抬头迷惘地看向翁公:“本王的金蚕宝衣从不离身,怎么了?”
“金蚕宝衣?!”李天翰看着李建弼衣领间露出来的金丝薄衣瞪大了眼睛,冷语间杂着嫉妒,“皇祖母可够疼你这操蛋货,竟然把世间独一无二的金蚕宝衣送你……果然,在父皇立太子之前杀了你是对的!”
“就算杀了他,你也不能把衣服抢过来,当了皇上世间还有什么宝物不是你的?”夜鹰适时提醒道,稍稍打消李天翰眼中透着的贪婪之光。
“本王知道……只是一想到这宝物即将随他下葬,心中便忍不住惋惜。”李天翰遗憾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离泉,怎么还不动手?难道连你也觉得双拳难敌四掌?那我们赶紧跑啊,还等什么!”
“在下在等……等着看你还能傻多久啊。不过没时间了,你就好好上路吧。”
翁公就这么握住剑锋,环手一甩,顿时身前如兔子被拎在手的李建弼喉间喷出一束红墨,渲染墙道青石抹上一股凄厉。
“离……离……离泉你……”
翁公松开手,李建弼跌跌撞撞摔到墙边,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只要用够力量就能阻止生命从脖子上流逝。
他的双眼渐渐迷离,在深灰一片中他看到自己重新回到在深山中初遇离泉那一刻,从不屑到敬仰,从心疑到依赖,他们主仆间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让其脑袋中的轰鸣之声比脖子上的伤口更疼痛。
“我的傻弟弟……在你找到离泉之前,我已先你一步找到他了……我求他之事,便是怎么不被天下人责备地杀掉你。”李天翰看着浴血的弟弟,心中没有半丝怜悯,反倒觉得一身畅快,“他说……只要你你高调做出弑兄举动,我再来自卫反击不就得了?罪孽在你身上,我光明正大反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怪罪我半分,因为我只是自卫杀人啊老弟……接下来如何给你以假乱真精益求精的弑兄计划引你步入深渊,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所以离泉这杀人的谋策,当真举世无双。”
“但离泉一身本领乃是这位你瞧不起的飞鹰堡堡主所赐,你想不到吧?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劲啊。真相公布,现在你该死得瞑目了……”
李建弼缓缓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一声不吭笔直站立的夜鹰,那笼罩全身的皂纱和武袍,让其仿佛融合在烟雾之中,无比神秘和虚幻。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遇见离泉那日起就已经落入圈套,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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