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诡异的炼丹

    江浩刚一开始炼丹的时候，珠子突然就动了。
    一开始好像并无异样，和之前很多次蓦然而至一样，珠子缓缓吐出了了一些灵气。
    紧接着，珠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吐出了磅礴的灵气，在江浩的经脉中游走。
    江浩略一琢磨，隐隐觉得，珠子的出现，应该和炼丹有关。
    难道，它并不是什么魔修内丹？据说魔修修气血，并不炼丹啊。
    思绪一闪即逝，江浩猛然发现，今天的珠子不对劲。
    往常，珠子只是吐出灵气，然后游走经脉，并不操纵江浩的动作。而这次，那些游走在经脉中的灵气却开始催发江浩的双手，这让他大吃一惊！
    他立刻鼓动经脉，凝聚心神，想夺回双手的控制，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连带着，心中也突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炼丹！好好的炼丹！
    灵犀丹的炼制步骤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失去了控制的双手，却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左手催发丹火，完美的控制着火候，右手快速有序的往丹炉中加入各种丹料，同时心中非常明确的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怎么干。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江浩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时刻，他好像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惊恐不已，神魂瑟瑟发抖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宛如观看一场诡异的木偶戏。
    另一个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控制着丹火，凝神炼丹，神魂恣意满足，好像遇到了十分开心的事情。
    而这一切，落在水尚天的眼中，则让他震惊不已。
    他只觉得快，觉得江浩的动作利落无比，无论是对炭火的控制，还是对丹料分量的拿捏，还是添加的时机，都极其恰当，甚至可以说精妙无比。
    水尚天自问，江浩的表现，和自己相比，也毫不逊色。
    可是，自己浸淫丹道数十年，而江浩只是第一次炼丹，怎么可能表现如此精妙？
    难道以前学过炼过？别逗了，他才15岁，乡野小子，根基单薄，来历清晰，怎么可能炼过？
    再说了，就算他炼过，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炼，就能达到这个水平吗？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这个江浩，果然是天资潋滟，天赋绝伦！
    单就炼丹一道而言，这小子只是看我演示了一遍，就学的如此精妙，如果这不是天才，还能是什么？
    然而，惊喜远未结束。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江浩完成了最后的动作，端坐一侧，气喘吁吁。
    而水尚天终于按捺不住，揭开了丹炉盖子，看着里面四颗金黄色的丹药，心里一度怀疑人生。
    四颗，同样的丹料，比他刚才多出了一颗！这说明，江浩掌控的更精妙，丹料利用率更高。
    丹药金黄色，比刚才他炼出的成品，品质更为纯粹。这说明，江浩的技法更高明。
    而且，丹药只有隐隐香味溢出，并不像他炼出的那样，异香扑鼻。要知道，丹药所逸散出的任何一缕异香，其实都是药力。
    而被江浩牢牢锁住的那些异香，其实就是多出来的那颗丹药。
    咦，不对不对！水尚天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凝丹！
    自己并没有教给江浩凝丹的手法，而且刚才在最后关头，自己也来不及出手帮着凝丹，可是这丹炉的四颗丹药，到底是怎么变成丸状的？
    水尚天赶紧问道：“江浩，你会凝丹？”
    “啊——”江浩眼神呆滞，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珠子已经隐去了，经脉已经平息，那个气定神闲炼丹的江浩已经不见了，剩下的江浩满头雾水，不知所措。
    “你怎么凝丹的啊？”水尚天又问道，语气有些急了。
    “我……”江浩挠了挠脸颊，疑惑的说道：“不知道啊。”
    “那你刚才怎么那么顺利？”
    “就……一上手，就感觉到好像不算难，就稀里哗啦做完了。”江浩无奈了，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
    水尚天大为叹服，果然，我猜的没错，确实是天赋！炼丹的天赋！
    哈哈哈！
    水尚天心中狂笑！好啊好啊，有这样一个徒弟，就算是他不是固定在青木峰修行，以后也定能光大我青木峰之丹道！
    多好的孩子啊，炼出了这么好的丹药，还一脸的谨慎，满眼的惶恐，好像在等着我裁决。
    恩，是得好好的说几句！
    水尚天轻咳一声，笑着说道：“江浩，我没想到，你于炼丹一道，竟然如此有天赋。为师钻研丹道数十年，单就下品灵犀丹而言，还没有你炼得好。”
    江浩眨眨眼，什么也说不出来。
    水尚天继续道：“你看这丹丸，色泽金黄，香气不显，看起来都不像是下品的丹药，倒像是上品了。”
    这么说着，水尚天心里其实很是唏嘘。
    他所炼制出的淡黄色下品灵犀丹，就已经是很惊艳了。寻常丹士所炼的下品灵犀丹，大多是黑乎乎的颜色，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却把下品丹药做出了上品的品相。
    如果不是原料的年份药性不足，这个少年还真有可能炼出上品丹药。
    咦，不对不对，肯定不行的。就算原料的年份药性足够，中品和上品丹药的炼制流程也是不一样的。还有，需要的丹士修为也不一样。
    不过，同是下品丹药，江浩所炼制的这个，效果肯定要好多了。
    江浩终于开口问道：“水师父，那我的考核……”
    “通过了，通过了。表现卓越，成丹惊艳，我自会去玲珑阁报备。不过，我还是的和你讲一下凝丹的步骤，这一条极其重要，绝对不可以有侥幸之心。”
    江浩大喜，赶紧道：“水师父，要不，你还是再炼制一遍，边炼边讲吧？”
    水尚天一顿，摆摆手说道：“还是算啦，我只讲凝丹，你自己体悟就好了。”
    ……
    所谓凝丹，是丹料熬制成丹液之后，变成丹丸的最后步骤。这个步骤包含两个关键操作，一是丹火要猛然增强，以去除丹液中的水分，二是要凝聚内力，进入丹炉，以无形之力拍打揉搓，促使丹丸成型。
    这个过程中，首先要一心二用，既要控制火候，又要揉搓丹药；
    其次还要忍住丹炉之内的高温，因为就算是使用无形之力，手并不接触丹液，但其实面对高温的是经脉内力，同样需要接受炙烤；
    还有就是，需要一定的手法技巧，要一触即走，以避免高温伤害，还要频繁出击，以促进成丹；
    最后还有，这个过程中，对内力和心神的消耗极大，需要强大的身体和神魂力量。
    江浩听得一脸懵懂，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陌生太难了。
    “师父，那要怎样练习凝丹呢？”
    水尚天：“恩？你还需要练习吗？我给你讲这个，就是想让你知晓其中的原理。”
    江浩忙道：“我还是练一下吧，刚才太快了，体会很少，万一状态不稳定呢？”
    水尚天心里这个美啊：瞧瞧，多好的孩子啊，不骄不躁，稳扎稳打。
    他颔首说道：“当然是直接炼丹更好一些，这样更加全面。如果想单练凝丹，可以试着用稻米熬粥，熬到最后，尝试用内力揉搓成团。”
    稻米？熬粥？
    江浩大为惊异。
    原来，做饭和炼丹，竟然这么相近吗？
    好像也对啊，都是生火煮东西，确实很相似。
    ……
    水尚天喜滋滋的带着一颗金黄色的丹丸离开了，临走时给江浩留下了一堆玉盒，里面是19份下品灵犀丹的原料。
    这些丹料是江浩坚持要求的，理由是状态不稳，需要多加练习。
    江浩终于沉下心，开始回忆刚才那场诡异的炼丹过程。
    毫无疑问，炼丹的是珠子，并不是江浩。
    让江浩难以接受的是，在那段短暂的时间中，自己的心神和肉体竟然是全面失守的，完全被珠子控制。
    所以，这样的炼丹能力，江浩不想要，一点也不想。这让他有一种被操纵的感觉，和木偶无异。
    更严重一点，江浩想到了另一个词，夺舍。
    看来，这个珠子是极其不简单的，就算不是魔修内丹，也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哪天就会夺舍了自己的肉体，泯灭了自己的心神，那可就太惨了。
    怎么办？
    江浩冥思苦想，结果是：束手无策！
    按照以往的经历，珠子或许是在经脉之中，而且来去无踪，游离不定。
    经脉啊，修士之根本，这样一来，除非在经脉中一寸寸探查，否则根本不可能取出来。
    怎么可能探查？死路一条。
    那种吉凶难断的心思再一次在心中翻腾，这让江浩心情大为糟糕，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仍无法排解。
    “少爷，该吃饭了。”坛子怯生生的在门外喊道。
    唉！
    江浩无奈起身，长长叹气。
    吃饭吧，无论如何，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像模像样的。
    那就继续好好活下去，这样就算哪一天真的被珠子搞死，也算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家人亲朋。
    不过嘛，既然有这样的风险，有些事就要未雨绸缪，否则说不定就便宜了某些王八蛋，而且贻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