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时间之主

    虚空之中，丝缕不绝的气运从诸天万界汇聚而来，化作滔滔不绝的气运长河。
    “可惜，相比于那亘古以来的各种长河，这道气运长河不过是涓涓细流罢了。”
    看了眼头顶上气运汇聚起来的长河，楚云深不由把目光投向了虚空深处。
    在虚空深处，一条浩瀚长河正静静地流淌着。
    “命运长河！”楚云深意味不明的念叨着长河的名字。
    命运长河非常庞大，其体量远远超过了气运长河千万亿倍。就算是同在虚空中的浩气长河，杀戮长河等等存在，加在一起也不如命运长河。
    如果把气运长河看做是一条一步便可跨越的小溪流的话，那么虚空之中的杀戮长河、浩气长河等等长河便如长江大河，而那最大的命运长河，就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宽大。
    透过虚空，能感受到命运长河那浩瀚无穷的力量，似乎随意掀起一个浪花，就可以改变千千万万人的命运。
    事实上，命运长河的力量确实是诸天第一，没有人可以逃脱命运的掌握，就连大帝的命运都在命运长河的掌握之中。
    如今的自己，修成了天地同寿之境，超越了大帝，更是超越了普通生死轮回，只有天地大破灭的劫数，才能终结自己的寿命。
    哪怕是修为已经如此强大，可是楚云深也知道，自己远远不如命运长河。
    因为命运长河囊括了诸天众生，亿万世界的命运，你可以比肩，但永远不能超越命运。
    楚云深炼成混元大道后，每一条分支大道都在不停的演化，但他迟迟没有炼成第一百零一条分支大道。
    就是因为他知道，命运的劫数不是那么好化解的。
    混沌的劫数，到底与世界隔了一层，可以从容化解。但自己就在命运的眼皮底下，命运长河笼罩一切，哪怕有诸神之格遮掩，可一旦他进行突破，命运长河就会锁定自己。
    收回注视着命运长河的目光，楚云深不由地深吸了口气：“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伸手一引，头顶的气运长河降落下来。随着无数气运灌注下来，给楚云深加持了一股巨大的气运。
    “气运，燃烧！”
    轰——
    一股清冽火焰轰然爆发，大量气运随着火焰燃烧，化作袅袅清烟，弥漫于虚空之中。
    “大道混元……气运为引……大道玄机……种于命运！”
    楚云深手上结成一个个复杂灵诀，口中诵唱不明口诀。
    体内的系统投射出一股力量，加持在了青烟上。
    楚云深紧紧注视着清烟的动向，就看到清烟在空中盘旋了一阵，接着便穿透虚空，奔向了冥冥中的命运长河而去。
    清烟来到命运长河之所在，然后一头扎进了命运长河。随后，这股清烟开始缓缓融入了长河之中。
    看到清烟融入命运长河的过程中，没有引起一丝波澜，仔细关注着清烟动向的楚云深，不禁松了口气：“很好，没有引起命运的觉察，看来系统的遮掩还是很给力！”
    对于系统的能力，楚云深还是很有自信的。
    有系统遮掩，哪怕命运长河再怎么强大，只要在本质上不及系统，祂就无法透过系统遮掩，看穿自己所做的手脚。
    借助系统遮掩，楚云深把做了手脚的气运烟云送进命运长河。
    很快，楚云深就看到，气运烟云融入命运长河的地方，一点淡淡的清光开始向四周扩散开来。
    相比于命运长河那庞大无边的体量，命运长河上扩散开的那一点清光，就如同一粒微尘之于银河，渺小到难以察觉。
    可就是这样一点渺小至极的清光，却以超越光速千百倍的速度，迅速在长河中扩散开来，浸染着命运长河的本质。
    看到清光扩散的非常顺利，楚云深便不再继续关注，转而把目光投向了虚空中，另一条体量几乎不下于命运长河的长河——时光长河。
    作为虚空中的第二大长河，时光长河虽在命运长河之下，但以时光长河的体量和力量，几乎不下于命运长河多少。
    要知道，时光长河乃是包罗寰宇诸世的一道长河，万界的时光流淌、岁月流转，皆系于其一身。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时间，宇宙万界才有了意义。
    没有时间流动，万界就不能诞生，宇宙就不能发展。
    可就是这样一道长河，却被命运长河牢牢压了一头，只能屈居于第二位，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时光长河啊，你应当是诸天第一长河，为何会被命运压过一头？”
    楚云深口中发出了悠长的吟唱，似乎在向时光长河发问，但不等时光长河作出回应，他这边便继续吟唱到。
    “时间和空间本为一体，时间以空间为体现，空间以时间为依存，宇宙中的一切动量皆因时间而起。宇宙万界是空间，混沌的存在也是依托于更高层次的空间，混沌中应当时间，否则静止的混沌便无法诞生宇宙万界。
    时光长河啊，你本应时空一体，连混沌也一起包容，却被混沌分离时间和空间，将你贬低到连命运都不如，你若想恢复曾经的位格，就回应我吧！”
    伴随着楚云深的吟唱沟通，虚空深处的时光长河，忽然卷起一朵浪花。浪花穿过虚空，将他卷进了时光长河深处。
    楚云深进入了时光长河深处后，便感觉到一股宏大的灵机，传递到自己的心灵中：[你说得是真的？你说我本应时空一体，连混沌也因被我包容，这是真的吗？]
    “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楚云深挑了挑眉，“你应当清楚，没有时间，一切都不能变化，时间的流动是一切动量的源头，就连混沌的流动也应当是在时间的作用之下。没有时间，混沌是不会变动的，混沌不会变动，自然不会诞生出寰宇世界！”
    伴随着楚云深的话音，时光长河久久没有回应。
    四周，仿佛千百万亿光色融汇而成的岁月之光，静静地流淌着。
    在那平静的表面之下，楚云深能感受到波涛汹涌的暗流，显然时光长河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平静。
    良久之后，时光长河深处的暗流逐渐平息，然后才向楚云深发出了回应：[那么，我应当如何做，才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楚云深也没有隐瞒：“融合宇宙万宇的空间，重新将自身变回完整。”
    面对楚云深给出的条件，时光长河再度陷入了沉默。别看说得容易，但这事真正做起来却非常困难。
    时光长河虽然包罗宇宙，推动着宇宙的时间流动，但是宇宙万宇的空间权柄，却分散在亿万次元的天意手中。
    尤其是三次元天意，祂所掌握的空间，比其他次元所有世界的空间总和还要多。
    要想让时间和空间重新归于一体，就必须从亿万次元天意的手中，夺走天意对空间的掌控权，这无疑比毁灭宇宙都要困难。
    时光长河会沉默，便是因为这一点——要做到融合空间实在是太难了！
    [做不到，宇宙万界的空间都被各个世界的天意掌握，我无法取得寰宇万界的空间掌控权，根本做不到融合空间。]过了一阵，时光长河直接表示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楚云深闻言，倒也不奇怪。
    别看时间长河似乎包容宇宙，拥有近乎无敌的力量，但是取得空间掌控权，重新回归到时空一体，就相当于要和宇宙万界的天意为敌。
    单个世界的天意，祂当然不怕，但和寰宇世界所有天意为敌，祂根本不会成功！
    尤其是三次元的天意。这个天意的力量近乎无限，比起时光长河的力量也不逊色多少。
    如果真的要收取空间权柄，光是三次元天意的反抗，就足以让时光长河元气大伤。
    不过，时光长河的反应，都在楚云深的预料之中。
    俗话说，岁月无情。
    比起三次元天意，时光长河的更加无情无欲。
    要知道，三次元天意在献祭时，偶尔也会进行回应，但唯独时光长河不会接受任何献祭。
    就算是向祂献祭，祂也不会给予回应。因为时间长河的本质，就决定了祂的存在，只管宇宙万界的时光流淌。
    整个时光长河只有无机质的运行规律。
    现在之所以会回应自己，不过是基于本身的运行规律，进行着无机质的回应而已。
    就像是高智能的电脑，本身并不会思考，只会根据已有的信息来进行回应。
    只要摸清楚时光长河的机制，对方所有的后续回应，都能预料得一清二楚。
    面对时光长河的回答，楚云深直接了当的表示：“我可以帮你！”
    时间长河回应到：[如果你能帮到我，我就把时间之子的位置给你。]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时间长河这么大方的回应，肯定会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要知道，诸如命运之子，时间之子这类存在，可以说是诸天万界最顶级的出身了。
    哪怕是仙界之子，魔界之子，在命运之子和时间之子面前都要矮上好几个层次。
    可在楚云深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不够！”楚云深摇了摇头，“这时间之子的身份，说到底不过是你的子辈，顶多拥有控制你的次级权限，对我没有多大帮助，我要的是时间之主的位格！”
    时间之子确实称得上出身高贵，但是也只能称之为‘子’而已，真正的‘父母’，还是时光长河本身。
    什么时间之子，他才看不上，他要的是能够主宰时间的权柄，成为主宰时间的时间之主。
    听到楚云深给出的条件，时光长河似乎没有多做考虑和衡量，直接答应了他的条件：[可以。]
    ‘话音’刚落，时光长河深处浮现出了一道玄妙无比的印记。
    看着这道印记，就仿佛看到了韶华流逝，岁月变迁，时光流淌，无尽向前的样子。
    楚云深知道，这就是时光长河的根本，也是控制时光长河本身的核心。
    只要融合了这道印记，就能彻底掌握时光长河的流淌。
    当然，说是‘核心’其实也不对。
    时光长河本身并没有什么核心的地方，也不具备‘核心’这种东西。
    这道印记本身，其实是整个时光长河凝聚而成的一种概念。通过这道概念，可以直接掌控时间长河本身。
    可以说，这道印记就是时光长河本身！
    面对时光长河中浮现出来的这道印记，楚云深心念一动，催动了镶嵌在额头上的诸神之格。
    随着他的催动，诸神之格中射出一道神光，照住了这道印记，随即将这道印记卷了过来。
    印记随着神光席卷，直接融入了诸神之格。
    获得了时光长河烙印的诸神之格，猛地绽放出千百万亿色汇聚成的光辉。那光辉就如同时光岁月本身，映照出了诸天众生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种种。
    就看那光辉一绽一收，光辉凝聚在楚云深身上，在他浑身上下流转了一遍后，便再度回到了诸神之格内。
    楚云深身躯猛地一震，而后他便知道，自己已经真正成为了主宰时间的时间之主！
    “时空之主……”
    心念一动，心灵之光遍照虚空，整个时间长河尽收眼底。
    透过时间长河，楚云深看到了诸天世界一切过去未来的种种，甚至连宇宙万界开辟之前的时代，都能隐约看到一点朦胧景象。
    得到了时间之主的位格后，楚云深便清楚了时间长河的具体状况。
    “果然，时间长河被分离了空间的概念，本身不但被贬低了位格，甚至连最重要的一部分权柄都失去了。
    虽然能推动万界的时间流动，但却不能改变万界的时间流动速度。”
    连万界的时间流动速度都不能进行定义，可见时间长河的权柄残缺到了什么地步。
    完整的时间长河，应当是不仅能控制时间流速，甚至能连接过去未来，干涉过去和未来的时空。
    可是现在，时间长河仅仅只能推动时间流转，不但不能自行定义时间流动，就连最重要的权柄也彻底缺失。
    可以说，现在的时间长河不过是象征时间流动的吉祥物罢了。
    “难怪连命运都可以压过时间长河一头，原来最重要的权柄被夺走了。”
    楚云深抬头看向虚空之外的混沌，从混沌的流动中，他隐约看到了时间长河失落地那部分权柄。
    “不过，这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虽然被混沌剥夺了部分权柄，但剩下的这部分权柄，倒是足够使用了！”
    楚云深仔细推算了一阵，便知道这局面不算最坏。
    毕竟，时间长河就是时间本身，哪怕被剥夺了权柄，但最重要的时间性质，却是无法被剥夺的。
    “只要拿回空间权柄，被混沌夺走的那部分便不足为虑！”
    楚云深很清楚，要想拿回失去的权柄，还是要看能否得到空间权柄。
    只要能拿回空间权柄，哪怕失去的那部分权柄，也能轻松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