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鸠盘婆

    白羽书想起白谷逸有一件法宝叫做灵雾障，便想去跟白老头讨了来。
    青城峨眉两派同气连枝，日后都将是白羽书的基本盘，嵩山二老的人缘不好，最后只能指望自己带他们出去，白羽书心里已经有了对两派未来的规划。
    前段时间他在太元洞见过青城派掌教朱梅一次，对他客气的很，嘻嘻哈哈，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白羽书想要劝白谷逸加入青城派，顺便跟他要件宝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老头跟朱梅合称嵩山二老，向来到处乱窜，行踪不定。
    白羽书找掌教师兄齐漱溟，请他帮忙用周天神卦算一算，看白谷逸到底在哪里。
    齐漱溟很快算出结果：“白道友现在他的衡山珠帘洞中，衍算未来天机，你要去找他么？”
    “是。”白羽书没有告诉齐漱溟自己要做什么，得到结果以后就愉快地告辞要走。
    “师弟且慢性一步。”齐漱溟叫住他，“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去找白道友做什么，但是算出另外的结果。你此去衡山，若是沿着岷江、长江到洞庭，再到衡山，一路上会遇到三个麻烦，但有贵人相助，都很容易解决。若是直接从贵州、湘西一代飞过去，会遇到一桩极大的魔难，虽不十分凶险，但是颇有后患。两件事各有结果，你自己选择。”
    白羽书听完很担心：“三个麻烦会是什么麻烦？魔难具体又是什么魔难？都有多严重？”
    齐漱溟告诉他：“人力有时而穷，我也不能尽窥天机。三个麻烦是常年在巫山修行的三个左道妖人，你有紫郢剑，又修炼九天玄经，只要能神炁合一，不动不摇，便不会有害，到时自有高人救你脱险。至于那桩魔难，是一位魔道中的高人，我算不出来是谁，但大体能够猜出来，不能告诉你，对方魔法高强，你心里提防着，那边神魔立生感应，会另生枝节。”
    这么厉害？这人会是谁？尸毗老人？破头和尚？赤尸神君？
    白羽书把魔教里的厉害人物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问：“师兄，你说那位魔道高人遇到我，会对我做什么？会不会要杀了我？或者抢我的紫郢剑？”
    齐漱溟摇头：“紫郢剑是本门镇教至宝，旁人岂能抢夺？就算夺去，焉能使用？那人要找你，大约也是为了出离到异界之事。”
    若是为了出离到异界就不用担心了！
    白羽书离开太元洞，背着紫郢剑，上了仙鹤，告诉仙鹤，要直接飞往衡山，仙鹤很有灵性，跟随李元化多年，不止中原大地，连四海之外都去过，衡山也去过很多次，听了白羽书的要求，便振翅升空，离开峨眉山，直奔衡山而去。
    看着下方城池村镇，山川河流向后挪动，白羽书盘算，到底是哪位魔教高人在等自己。
    他并不惧怕遇到邪魔两教的人，蜀山里面是有天劫的，法力越高，作恶越多，越容易触动天劫，很多积年老魔都畏天知命，即使不回头上岸，弃恶修善，也能克制自己，减少做恶。
    对方是为了出离之事找自己，那真找对了人，自己正是做这个买卖的！
    至于对有什么魔难，白羽书是不怕的，他自己死不了，紫郢剑也抢不走，对方也不能把他炼成魔头，还能难到什么地步？大不了他离开这个世界回地球上去。
    反倒是，对方知道出离之事，肯定会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如果能从对方身上弄到可以护身制敌的东西，也省得厚着脸皮去找白谷逸了。
    离开四川盆地，行至湘黔边界，白羽书正四处瞭望，忽然耳边想起一个女人声音：“上面仙鹤上的朋友，可是峨眉派长眉真人的关门弟子，白羽书白道友么？”
    这声音颇有沧桑感，白羽书运足目力，倒出瞭望，只见下方群山叠翠，川涧奔流，没有一个人影。无法找到说话的人，更不能判断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那声音就似人在对面，从容讲话。
    他朗声说：“我是白羽书，你是何人？还请现身说话！”
    前方一座山峰上红色的光芒像潮水一样涌动，显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来。
    在宫殿门口，站着一个相貌奇丑的中年女人。
    能够看出对方是个人，而且是女人，也是白羽书眼力足够好。
    这家伙身高也就一米出头，最多不到一米五，长得又瘦又干，像个干尸一样，皮肤黝黑，一双瞳孔里面竟然闪烁着绿光。
    她身上不穿衣服，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短裙，相当于二分裤长短，还是用鸟毛和树叶织成的。上半截光着身子带一件云肩，也是同样用鸟毛和树叶织成的。那鸟毛也怪，像是孔雀羽，但是更加精致，呈现出好几种颜色，树叶更是奇特，金光闪闪，两者衬在一起，十分华丽好看。
    除了遮住三点，在外面还罩着一件黑纱，质地极薄，看上去如烟似雾，一片朦胧。
    她的手指脚趾都跟鸟爪一样，乍看还以为是个鸟类成精的妖怪。
    她手里拄着一根手杖，顶端雕成鸠鸟形状，惟妙惟肖，鸟眼里面闪烁着同样的绿光，喙里面则时张时闭，里面溢出屡屡彩烟。
    这人长得虽然丑怪，但笑容满面十分和蔼：“白道友可下来说话。”
    白羽书已经猜出来对方是谁了，让仙鹤下降：“可是赤身教主鸠盘婆当面吗？”
    对方闻听面露惊喜：“白道友也听说过老婆子的名号么？”
    仙鹤如临大敌，在魔宫上方盘旋不敢下去，不断鸣叫示警。
    白羽书却知道鸠盘婆虽然是魔教中的大佬级人物，但跟峨眉派关系缠杂不清，也算是畏天知命，早就不敢做恶，躲在山里面清修，一心祭炼那九子母天魔，以应对天劫。
    由于对鸠盘婆足够了解，白羽书坚信她不会害自己，但是见仙鹤十分害怕，便叫仙鹤留在空中，起身从鹤背上跳下去。
    这下直线落体，比蹦迪还要惊险，从云端不断加速降落，白羽书却能驾驭真气，保持平衡，始终是直立状态往下坠落，约莫落过三分之二，伸手掐诀，背后紫郢剑“呛”地一声飞出剑匣，绕了一个大圆圈托在脚下，将他速度减缓，飘然而落。
    白羽书双脚踏到鸠盘婆面前，将紫郢剑收归匣中，向鸠盘婆说：“我入门尚浅，还不能做到身剑合一，让道友见笑了。”
    鸠盘婆见他称呼自己为道友，有谦和有礼，没有对自己喊打喊杀，心中稍定：“白道友说得哪里话，你入门虽短，但真气雄浑，元神凝炼，仙根玉骨，让人钦羡……宫中已经略备薄酒，请道友移步，容老身略进地主之谊。”
    这话说得相当客气了！
    这样一位魔道大佬对自己如此客气讨好，让白羽书十分受用：“道友客气了！”
    空中仙鹤急得转圈疾飞，连声长鸣，白羽书认定鸠盘婆不会害自己，摆手让他不用担心。
    这鹤无奈，见白羽书毅然决然地跟鸠盘婆走进魔宫，仙鹤忽然振翅，独自往北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