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上年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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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地铁里很挤，冬妮海依一开始以为是偶然被碰到，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秃顶大叔，握住地铁扶手的干瘪手腕上戴着名贵手表，茶色眼镜下的浑浊双眼并没有跟冬妮海依目光接触。
    ——也许人家不是故意的吧？
    作为朋友圈中的女汉子，冬妮海依不想显得过于娇贵，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不小心，自己大吵大闹就没啥意思了。
    冬山市的地铁车型不算太新也不算太旧，行进时有微弱的晃动，冬妮海依屡次感到中年大叔的手背碰到了自己，紧身牛仔裤包裹的臀部是重灾区。
    冬妮海依咬紧牙关猛然回头，满以为会吓色狼一跳，然而中年大叔闭上了眼睛好像打起了瞌睡，当地铁不再震动时，他的手背跟冬妮海依的接触也消失了。
    正在犹豫间，从对面的车门又上来了不少人，车厢里变得更挤，冬妮海依感到不止是中年大叔，还有其他人的重量向自己这边压过来。
    地铁车厢里挤成了沙丁鱼，又不能确认中年大叔一定是咸猪手的主人，冬妮海依感到很困扰，她觉得自己要是没有买运动服就好了，如果不是双手都被占用，第一次肯定能把对方给抓住。
    “喂？我现在在地铁上信号不好，呆会再给我打电话！”
    “我会晚一点到，二环堵车了我坐的地铁……”
    地铁上的乘客一个个被挤得面目扭曲，其中几个人举着手机大声喊着一些话，试图盖过周围的嘈杂声。
    冬妮海依虽然力气大，却也抵不过整车厢的人，她被挤得紧紧靠在非开启车门上，因为经常运动而突出的健美臀部，对后面的人显示出了某种无防备状态。
    事实上除了中年大叔以外，后面的两个年轻上班族也有嫌疑，但是他们和中年大叔一样，对冬妮海依投过来的威胁目光并没有反应，还感到莫名其妙。
    “唔！”
    随着车厢晃动，冬妮海依又被人摸了一下，这下可不是用手背，而是直接用手心了，绝对是故意的。
    冬妮海依心头火气恨不得立即把色狼撕碎，可是拥挤的车厢让她分不清凶手到底是谁。
    ——难道真是这个中年大叔？可是万一我搞错了呢？周末还来挤地铁，一脸疲惫的样子，我要是错怪了他，他在亲戚同事，父母妻儿那里怎么立足？
    习惯于靠自己、靠暴力来解决问题的冬妮海依，忘了在此时此刻，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大声喊：“有色狼！”，哪怕没能发动群众把色狼绳之以法，至少可以让色狼收敛恶行。
    当然，这种手段只限于中国等治安良好的国家，如果是在印度，这么做有可能遭到整车人的强奸，搞不好还会有人在外围跳舞。
    事实上陆瑟在上一站也上了地铁，他从人群缝隙中发现冬妮海依遭到非礼，本来还打算看一出色狼骨断筋折的好戏，没想到冬妮海依竟然表现得不够强势，给了色狼一种“这家伙软弱可欺”的印象，让咸猪手更加放肆起来。
    地铁里很热，让陆瑟无法保持冷静，另外他今天刚在跑步机上锻炼过，雄性激素分泌维持在一个较高水平。
    “你这个地铁色狼！给我住手！！”
    陆瑟挤开冬妮海依身后的那两个上班族，猛然间抓住了中年秃顶大叔的手腕，那只手呈鸡爪状，正准备对冬妮海依进行更过分的侵袭。
    “诶？你这人怎么血口喷人？”中年大叔想要挣脱陆瑟的钳制，但是一来他没啥力气二来地铁车厢太挤，没能成功。
    “我血口喷人？”陆瑟挑起一边的眉毛，“你非礼的可是我同班同学！冬妮海依，你不揍他是担心打架受处分吗？咱们把他扭送公安机关去！”
    冬妮海依在陆瑟大喊有色狼之后，才终于获得了让身体回旋的余地，她转过头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的确有人摸我屁股好久了，没想到真是这个大叔！”
    中年大叔原本幻想冬妮海依出于羞涩不愿指认自己，他不知道冬妮海依之前消极反抗，根本理由并不是出于羞涩或者胆怯。有了人证，附近乘客纷纷表示谴责，更是从其他车厢引来了地铁安保人员。
    “老不正经的，我们布防好久终于等到你了……跟我们走吧！”
    中年大叔下一站就被安保人员带下了车，冬妮海依总算松了一口气。
    陆瑟却站在冬妮海依面前百思不得其解，问：“你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怎么这么怂，被人摸了好几下都没反抗？”
    冬妮海依微微脸红道：“主要是……主要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非礼我，我看他挺大年纪，跟我师傅差不多，万一搞错了不好……”
    “所以说你在给上年纪的人留面子是吗？”陆瑟面色有几分不悦，觉得需要狠狠教训一下自己的前打手，“你师傅可能是值得尊敬的，但并不是所有上年纪的人都值得尊敬！你这样会助长色狼的气焰，也给你师傅丢脸的！”
    “说……说的也是哈。”冬妮海依道，“我坐地铁的次数不多，也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事，下次不会这样了。还有，要是色狼或者暴露狂是年龄跟我差不多的男生的话，我可是从不手软的，假如boss你突然对我露出下体，我一定狠狠地踢它！”
    “别拿我做这么恶心的比喻啊！我可是刚刚救了你的恩人啊！”
    很快到了青姿学园地铁站，冬妮海依要回寝室，陆瑟虽然只是出门来闲逛的，现在到了学校门口，又已经是周日晚6点，似乎直接回学校是个省事的选择。
    “先别回寝室了，”陆瑟和冬妮海依一起走出地铁闸机后说，“我请你在附近吃点东西，给你压压惊——在今天之前，我可没想到你会是被非礼时需要我来救的类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