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班长竞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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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化学课的时候，陆瑟发现林怜的脸肿了，她试图用绷带包扎但看上去像是木乃伊，只好去医务室贴了医用胶布。
    投掷黑板檫的那个男生很过意不去，但是林怜完全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只要班里没有人再吵架，就算脸上贴满胶布也会从心底生出纯粹的喜悦吧。
    “从小就喜欢管闲事，受伤了也是活该。”
    林琴如此评价自己的妹妹，但是陆瑟注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是林琴陪着林怜去医务室的，她这个姐姐也不算特别无情。
    化学老师是一个不太注重仪表的，嘴巴比姚晨还大的女老师，是做实验失败，曾经在讲台桌上重演过新东方厨师学校那样的火焰特效，谣传说江北学区被烧掉也有她一份功劳。
    纵然嗜学如命，学霸项尚也知道必须得有命才能学习，距离讲台桌最近的他，不由得警惕地将身体向后挪了挪。
    化学老师则是发现了林怜脸上的胶布，觉得林怜坐在第五排都能受伤，上一节课的老师实在太不注意学生安全了。
    “我一般只拿第一排的学生当实验材料……”
    “啊老师你说啥？”
    “没什么，”化学老师振了振精神道，“根据教委要求，从今天起我们来讲化学选修课，请大家拿出《化学与生活》，赶紧把前面的讲完才能到《实验化学》……”
    每当讲到“实验”这两个字都神采奕奕，仿佛期待着学生们体内的油脂和蛋白质都熊熊燃烧。
    陆瑟拿出课本随便翻了翻，发现化学选修1跟必修课比起来，更像是《饮食与健康》，里面讲了很多跟日常生活高相关的知识，可惜并不受学校重视。
    “只有做化学实验的时候我才会怀念南极啊，试管里的药剂失去控制了就直接丢进海里，运气好的话还能炸飞企鹅。现在拿书房当实验室有些施展不开，上次为了阻止盐酸蔓延，只好拿小佳的cosplay服装来擦，结果留下了白浊烧痕，被污蔑是变态……”
    当时小佳拎着衣服跟哥哥大吵大闹。
    “人类的体液没有这么强的腐蚀性好吧！愚蠢也要有个限度啊！”
    “因为哥哥是变态所以腐蚀性也特别强！总之快赔我衣服！”
    “什么啊明明是我花钱给你买的……”
    “礼物送出去了就是属于我的！不马上赔给我一模一样的两件，我就告诉爸妈你对我不轨！”
    “哈？你以为他们会相信？”
    “那……我就告诉妈妈，你曾经用化学品烧秃了一只企鹅！”
    正是由于小佳手里握有这样的把柄，有时才不得不对妹妹让步，好在小佳一般只在陆瑟理亏的时候使用这些威胁。
    课堂上的几项试验难度很低，只用到了热水，没有用到火焰，在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庆幸声中，化学课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下面的第八、第九节课是自习，也就是陆瑟建议的选举班长时间，不过在那之前，还有20分钟的大课间休息。
    下午的大课间比上午要少5分钟，但是不需要做眼保健操和跑步，全部用来自由活动，通常女生会用来散步，男生会用来打球，或者做其他爱好。
    陆瑟本来打算给小佳拨了个电话，可转念一想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就利用大课间跟相关人士谈了谈，那感觉就像美国大选拉票似的。
    人有事做时间就过得快，转眼上课铃响了，陆瑟等到大部分同学都坐好以后，径直走到黑板前面用粉笔写了“班长投票”四个大字，字体庄严，平正中带险绝，很有面子。
    练字这种事情在古代对泡妞有帮助，在现代作用不大。陆瑟字不但字写得好，还有模仿他人字迹的独特技巧（不限于汉语），都是在南极为了整蛊自己的死对头们练出来的。
    例如“谢尔盖，举重机旁边的防冻液喝起来跟伏特加似的，我给你留了一半。”（俄文），然后将防冻液换成六神花露水。
    或者“维克多，你送给我的玫瑰已经凋谢了，这象征着爱情的结束。”（法文），然后再模仿维克多的字迹给他女友写分手信。
    陆瑟的“笔迹模仿大作战”终于在一封寄给自己母亲的，命令中国南极科考站研发“企鹅炒鸡蛋”等国宴菜谱的伪造信中露出了马脚，被妈妈吊起来打了一顿。
    往事不堪回首，智者只重当下。
    陆瑟晃了晃头，暂且压下对企鹅的无边仇恨，并且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裆下——昨天做实验时有化学品沾在了裤子上，大腿内侧有些瘙痒。
    痒的真不是时候……陆瑟克服想要挠痒的冲动，在讲台桌后面挺直身体，大声宣布：
    “就像上午班主任老师决定的那样，咱们利用一点点时间来开首次班会，先把高二（1）班的班长选出来！”
    班主任南宫老师没有到场旁听，她一早就请假回家借酒消愁去了，另外原本青姿学园就有班长选举不需老师参加的传统。
    “切，根本是你自己想当！”慕容姣的声音刚好能让讲台上的陆瑟听见，“既当主持又参加竞选，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
    就像泰龙有两个追随者小弟一样，慕容姣座位旁边的两个女生也是她的追随者，简称一号小妹、二号小妹。
    一号小妹道：“要不然咱们选慕容小姐当班长吧！慕容小姐气质这么好，绝对能把其他班长甩出好几条街！”
    二号小妹附和：“反正我投慕容小姐的票，慕容小姐你参选我就举手！”
    高二（1）班总共才30多人，刨去候选人就更少，不需要纸质投票，举手表决就可以。
    慕容姣眯着眼睛瞧了陆瑟一会，哼道：“我懒得管七管八的，一会我举手支持谁，你们跟着我就是了。”
    作为一个没少看美国大选直播的少年政客，陆瑟的脸皮非常厚，他两手摊开覆在讲台桌上，慨然道：“那么我就是一号候选人了，下面有谁要跟我竞争吗？没有的话，在下就自动当选了……”
    “我有问题！”项尚举手道，“我没时间当班长因为我爱学习，你要当班长的话，必须能引导积极正确的学习风气！你有这个本事吗？”
    “还可以，”陆瑟笑道，“我转学过来的时候参加了标准考试，入学成绩是近三年转学生当中最高的，你可以去学校的档案库里查。”
    “那我没问题了！”项尚放下胳膊，“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谁当班长，只要他不是一个成绩很烂的学渣就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慕容姣脸上暗自发烧，她不打算竞选班长，也是怕到时候项尚跟自己发难。
    “既然没有其他人选，”陆瑟尽量压制住嘴角的笑意，“那么从今以后……”
    “等一下！”林琴突然发声道，“没有竞争对手的选举，无聊得都快让我死掉了……没人参加的话我就报名！”
    陆瑟皱眉，好在林琴会跟自己作对他早有预料。
    像总统候选人常做的那样耸了耸肩，陆瑟笑道：“林琴你在开玩笑吗？你身体虚弱，今天能来上学，明天就不一定来的了，这样怎么及时处理班级事务呢？”
    “我有副手，”林琴不急不躁，“我当选班长的话，我妹妹林怜就会担任班副，我指定政策性的的东西，具体的执行由我妹妹代劳就可以了，有问题吗？”
    “诶？姐姐你……”林怜惊讶地向右后方的姐姐转过头来，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领导才能，但是能跟姐姐共事仍然是值得期许的事情。
    这下班级里陷入了讨论，陆瑟虽然在班主任那里占了先机，毕竟是初来乍到，而林怜早已在过去的一年多当中，向同班同学证明了她至少有消弭争端的才能。
    另外林琴+林怜的双胞胎美少女组合，显然比陆瑟+包兴的组合要养眼得多，广大男生的心都开始向女班长漂移了。
    ——混蛋竟然靠副总统拉票！
    在美国大选当中，如何选择副总统向来是一项技术活，选好了能给你加分，选不好就各种出丑，负分滚粗。
    单纯从竞选班长来讲，陆瑟对林琴是有优势的，但是如果算上副手，包兴就完全是负分滚粗的货，而且他跟包兴是发小尽人皆知，现在辩解说包兴不是副手，也没人会信。
    陆瑟暗暗咬牙，直向最后一排的基友使眼色，那意思是你咋不从窗户跳下去给我减轻负担哩？
    包兴做出“哈”的表情，那意思是不是我帮你贿选你能有这么多支持者吗？现在又嫌我拖后腿？林怜能为姐姐跳楼，我可不跳！
    这时陆瑟放在讲台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先是红包被领取的提示，然后是妹妹的回复：
    “10块钱都不给我！小气鬼！”
    大选进行中，陆瑟没去管妹妹的留言，他沉思片刻后，开始质疑林琴竞选班长的动机。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林琴，我想当着全班同学问你一句，你是我女朋友吧？跟男朋友闹了小别扭就干扰他的竞选，不是太任性了吗？”
    “诶也是啊。”有些人回过味来了，“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正因为是你的女朋友，比别人更了解你，所以才不能让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家伙当上班长。”林琴略微提高了音量，“据我所知，陆瑟不但喜欢脚踏两只船，而且还对自己的妹妹……”
    诶诶诶你要说什么啊！陆瑟心里发慌，难道你要说我无意间看到妹妹果照那件事吗？这种丑事一旦被大家误会，别说是当班长了，在好多人眼里都要丧失做人的资格了吧！
    然而林琴故意利用她的病弱体格歇息了几秒钟，给了个让陆瑟紧张到要死的大喘气，才道：“对自己妹妹的衣服泼盐酸，只因为嫉妒妹妹得到的礼物比较贵。”
    “满口胡言！”陆瑟松了一口气但没忘记立即反驳，“那衣服是我给她买的！盐酸也是不小心泼上的！”
    “诶为什么家里会放盐酸？”“有的人家会用来清洁厕所啦。”底下一阵悉悉索索。
    “你不承认这个也没关系，”林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语气，“那你刚从医院拿回来的体检报告上，说你染上了总共28种性病，你怎么解释？”
    卧……卧槽还在记仇吗！因为我雇佣的水军造谣说你得了28种性病，所以非要在公开场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狠狠地羞辱我吗？
    “诶？陆瑟同学得病了吗？”林怜很紧张地站了起来，“那要好好治疗才行啊！听上去那么严重，不治疗的话会过早升上天堂的！”
    有人在下面嘀咕：“得了28种性病还想上天堂？这得玩多少花样才能得啊！”
    “太可笑了！”陆瑟拍了拍讲台桌，“我只不过是跟其他女生逛了次街而已，你出于嫉妒胡编乱造，也应该说一个合理的数值，28种这么夸张……”
    “你要说我没有证据？证据在这。”
    林琴从书桌里抽出了巨长的一卷白色纸张，在同学们好奇的目光下晃了晃。
    “中午刚送来的化验单，从尖锐湿疣开始28种一样不少，还有三甲医院的大夫签字，有谁要看吗？”
    够了啊！那是水军毁你名声的时候ps出来的化验单！你居然在午休的时候让公司属下二次ps然后打印出来，还找了个会写医生体的人签名吗！为什么这么反复强调是28种？跟谣言中你得病的数目一模一样……这28种性病是你传染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