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的意志，就在此处

    夜色逐渐深了，阴影将满目疮痍的大地逐渐掩盖。
    一如悄然躲藏在深夜里的孤狼，静静舔舐着白天不曾恢复的伤口。
    战争并非童话，死亡与毁灭也绝非多么轻松的字眼。
    凝视着眼前犹如大地之上一片脓疮的场景，易春一时无语。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在战斗时化身为酓淋漓尽致地挥舞着狂野与蛮横力量的莽夫，是他；
    而此刻，变化为一只通体雪白的月枭默默立于树梢上观望的，也是他……
    既无黑白，则自有其无常。
    玄功之奥妙，也并非是花里胡哨的耍个戏法，变个模样便能明了的。
    它是大道，是直指某个模糊概念的导向标。
    它从凡物中孕育，并将其包容，最后以至于万物……
    一道青光过后，易春落在地上，他变化成了人类的模样。
    而其具体特征，则是采用了他现在更为惯用的某位真君的形象。
    易春摇了摇头，一柄禅杖自他手中伸展而出。
    现在，他的八九玄功火候不够。
    因此，这柄宝杖尚未熔炼成本命法宝。
    本命法宝是以八九玄功为代表的一系列相关超凡文明中的限定产物。
    它能使得使用者与法宝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并能够起到相互促进、强化，甚至逐渐趋于某种共性特质的效果。
    对于魔法与灵性的相关传承，它有些近似于传奇魔法道具与使用者的某种强大羁绊。
    当然，法师们并不完全信任这一套。
    在法师的思维中，将过多的安全寄托于一件魔法道具是危险且偏激的。
    他们更加注重其可复制性和可替代性。
    当然，有时候受制于本位面相关材料过于贫瘠的限制。
    法师们也会进行这方面的深入研究。
    或是曾经某些贵族法师学徒幼年时在城堡中生活的经历。
    让他们在成为了大魔法师后，有了一些缅怀的情绪。
    相比于魔法道具，他们更倾向于制造更为庞大和坚固的魔法塔、魔法城堡之类。
    当然，这也只是多元宇宙中法师们较为主流的思想之一。
    比起其他的超凡职业，具备足够扩展性的法师们能玩的花样数不胜数……
    易春尝试着挥舞禅杖，这把禅杖虽然在施法方面能够有所加成。
    但可以看出，它更为核心的方面在近身的战斗上。
    具备足够的世界祝福之后，这把禅杖能够让易春最为普通的挥击也变得无比恐怖。
    尽管在尚未成就传奇之前，易春是不会考虑以人类形态战斗的。
    因为与其他变化形态相比，人类形态目前还是过于脆弱。
    虽然能够在综合了诸多形态的力量加成之后，有较好的属性基础。
    但目前，易春并没有在这方面进行开发。
    他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而且在未达到传奇，无法完整地汇聚诸多形态特质之前。
    开发人类形态，投入与回报并不成良性正比。
    只是等八九玄功的等级到达了驾轻就熟（5级）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到了那个时候，易春的技击之道能够获得相关要素之力的加成。
    也就是说，随着易春对于诸多事物变化的逐渐深入，他在技击方面也能随之获得增益。
    所以，易春觉得是时候开始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白天与那头炎魔的战斗，激发了易春对于近身厮杀的某种念头。
    不过在此之前，易春觉得自己需要先就基础的方向进行一下定性。
    野性德鲁伊在这方面，更多依赖于本能。
    或者说，他本人是并没有进行这方面的系统训练的。
    据说有一些野性德鲁伊，会就匕首、连枷之类的武器进行训练。
    但到目前为止，易春并没有遇到这些流派的野性德鲁伊。
    就书籍上的描述来看，这部分的野性德鲁伊以狼人等兽化人种就职居多。
    易春倒是看过不少关于兵器拼杀与技击的书籍。
    当然，那更多是教导德鲁伊在变身形态后如何去对抗。
    关于传奇野性德鲁伊汇集诸多形态之力后的发展方向，自然图书馆里并不提供此类的书籍。
    因为到了传奇的生命层次，即便只是常识信息，都开始具备一定的价值。
    而且对于寻常的魔法学院学生，那种层次的书籍对于他们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你的部队又庞大了……”
    这时，阿诺芙枫叶从不远处尚且残余的森林中走出。
    她看着正站在树下，手持禅杖的易春说道。
    “好在它们晚上还是挺安静的，不然估计整个森林都要被它们闹翻天。”
    阿诺芙枫叶耸了耸肩说道。
    看得出来，她对此颇具怨念。
    自然精灵并不一定全部喜爱清静，但绿皮这种程度的喧闹，正在的智慧生命都不大可能接受。
    “一方面的优秀，必然会造就另外一方面的残缺。”
    “这是一种交换。”
    易春对着阿诺芙枫叶笑了笑说道。
    他注意到在月光的照耀下，阿诺芙枫叶的额头有浅浅的银光发出。
    远远望去，歪歪扭扭且又有棱有角。
    勾勒起来，似乎是某种物件的图样。
    “你在看这个？”
    似乎是注意到易春的注视，亦或是本身阿诺芙枫叶就对此比较敏感。
    当易春的目光投放过来之后，阿诺芙枫叶就摸了摸额头说道。
    “这也是一种交换。”
    阿诺芙枫叶朝着易春眨了眨眼，颇为狡黠地说道。
    不过，很快她又有些颇为茫然和无奈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我就接过了那把权杖。”
    “她们说要我成为女王！”
    “可是那不该给我一顶王冠吗？”
    阿诺芙枫叶轻抚着自己的额头，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柄毫不起眼的权杖出现在她的右手中。
    “可能是因为，女王的王冠从来都是由自己戴上去的？”
    易春想起了在化身树木的千年里，某个人类王国皇族的兴衰史后如是说道。
    “你一点都不像我遇到的这个年纪的人类，春。”
    “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问我，精灵女王是什么？”
    阿诺芙枫叶撇了撇嘴说道。
    她轻盈地跃起，然后落在了一棵大树上。
    似乎是经历了白天的大战，她不再那么紧张。
    或者说，她的心灵得到了强化。
    “带领族群走向昌盛，权杖就足够了。”
    “但自由地挥发自己的意志和想法，却需要王冠。”
    “因此，你的选择是？”
    易春并没有回应阿诺芙枫叶的疑问，而是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呢？”
    “你的意志又在哪里？”
    阿诺芙枫叶想了想，然后看着底下的易春说道。
    “也许，会在这里……”
    易春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举起手中的无量劫，如是说道。
    月光之下，无量劫多若繁星的空环中，似乎有深邃的星光在交相辉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