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等人听慕容复开口要吴三桂放了自己等人,还稍微错愕了一下,没想到大汉奸吴三桂竟会点头答应,一时间均有些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温青青则心中暗喜,他果然没有出卖大家。
慕容复也不理会众人心中作何想法,招呼一声,便朝院外走去,如今最重要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也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不过就在这时,陈圆圆匆匆出门,“复公子,复公子请等等。”
慕容复脚步一顿,回头望去,登时眼都直了,只见陈圆圆踩着碎步小跑过来,胸前硕大的某物抖动不停,撩人心魄,先前她静若处子,还未有此感觉,知道现在才暴露出来,原来这位准岳母大人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不过此刻的她脸色憔悴,眉宇间一抹抹不去的忧伤,又令人心生怜惜。
“唉,这次时机不对,如果能将这个大美人一并带走,那该多好啊,回燕子坞与阿碧凑成一对,抚琴弄箫,那是何等悠然……”慕容复心中不禁如此想着,这两年走遍大江南北,时刻都在奔波之中,还是头一次生出安逸享受的念头。
“复公子?复公子?”陈圆圆走到近前,却见慕容复盯着自己怔怔发呆,不由脸颊微红,低头唤了两声。
“啊?”慕容复回过神来,脸色略显尴尬,“什么事,伯母请说。”
陈圆圆道,“阿珂她……她……她的穴道还要劳烦公子解开。”
其实她是想要慕容复将阿珂带走,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尤其吴三桂还在一旁,她也不好开口,只能以此来提醒慕容复。
而慕容复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故作恍然,“理当如此,哦对了,阿珂这次所受打击不小,我就顺便带她出去散散心,以免忧虑成疾,伤了身子,您说是吧王爷。”
说话间,似笑非笑的看向吴三桂。
吴三桂脸色有些难看,隐隐发黑,不过还是说道,“还望公子好生照料小女,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极不情愿的。
别看他方才还与慕容复谈笑风生,其实二人各怀鬼胎,只是心照不宣罢了,最关键的是,此刻他吴三桂还在慕容复的手上,自不敢过分拂逆。
随后慕容复回屋解开阿珂穴道,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便提出要带她一起走,阿珂自然喜不自胜的答应下来。
其实真要说起来,阿珂所受打击也没想象中那么大,毕竟只是凭空多出个亲爹,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吴三桂望着阿珂,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复与吴三桂并排走出小院,众军翘首以待,终于看到吴三桂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大气,马上又是大怒,纷纷出言呵斥,
“放了王爷!”
“你敢伤害王爷一根毫毛,老子把你剁成肉泥。”
“小的们,咱们冲上前去把王爷救出来。”
……
慕容复白眼一翻,看了看吴三桂,吴三桂立即会意,朝众将士摆手道,“众军稍安勿躁,本王自有分寸。”
黑甲军这才安静下来,不过就在这时,一阵骚乱传来,大批侍卫挤开黑甲军冲上前来,当那为首之人看清院外情形时,不禁惊咦一声,“咦?”
慕容复看到来人,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韦小宝瞬间僵立原地,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不过他身后青木堂假扮的侍卫却看不到场中形势,也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谁也不许乱动,世子小王爷在此,谁敢擅动我杀了他。”
黑甲军闻言纷纷大惊失色,退开一些距离,将韦小宝所率侍卫围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吴三桂脸色微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被这伙侍卫五花大绑,羁押到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韦小宝心念急转,满脸笑容的朝吴三桂解释道,“王爷不要误会,适才府中大闹刺客,奴才担心公主安危,便领兵前去保护,顺便连世子也一并保护了,不料世子冲动上头,非要去与刺客拼命,奴才迫不得已只好将他也绑了起来。”
吴三桂脸色稍缓,淡淡道,“如此多谢韦爵爷了,待此间事了,本王必有重谢。”
韦小宝急忙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奴才的本分所在,若讨了赏,平白得王爷几万两银子,回京之后一定会被皇上斥责的。”
吴三桂嘴角微微抽搐,恨不得过去一刀劈了这个厚颜无耻的狗奴才,不过眼下戏还是要唱的,当即说道,“韦爵爷多虑了,皇上知道韦爵爷勇斗逆贼,保护公主与小儿,嘉奖还来不及,又岂会降罪。”
“既然如此,小宝就厚颜谢过了。”韦小宝故作为难的说了一句,随即他四下环顾一圈,似是才意识到场中形势不同寻常,奇怪道,“王爷这是?”
吴三桂白眼一翻,没有说话。
慕容复笑了笑,“韦爵爷,别来无恙啊?”
韦小宝身子抖了抖,但马上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一个建宁公主,便立即镇定下来,口中怒喝道,“大胆慕容复,你竟敢挟持当朝王爷,不知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么?”
“行了,”慕容复懒得跟他磨嘴皮子,冷笑道,“在本公子面前,就不要来这一套了,不怕告诉你,别说挟持王爷,我就是杀了你,康熙也不敢动我,你信么?”
韦小宝登时语塞,这才想起,眼前的慕容复可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而且事实也如他所言,自己死了,小玄子可能会真的难过那么几天,但倾尽一切为自己报仇,却是不可能的。
慕容复嘴角讥讽之意一闪而过,若有深意的说道,“韦爵爷还是好生保重吧,下次见面,我势必叫你知道,你并不是什么小强。”
韦小宝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不过其眼中的杀意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心中又惊又怒,又颇有几分无奈,在慕容复这等绝世高手面前,计谋实在有些无力。
陈近南和胡德帝知道二人间有极大矛盾,生怕慕容复暴起出手杀了韦小宝,听得此言,心里大松一口气,如今刺杀吴三桂不成,还要仰仗慕容复才能逃出王府,实在不宜节外生枝。
“王爷,”慕容复说完便不再理会韦小宝,转而看向吴三桂,“恐怕还要劳烦王爷,送我等一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吴三桂闻言脸色一沉,“公子不相信本王?”
慕容复笑了笑,“王爷不要误会,只是曾有一位大人物说过,‘永远不要让外人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我不得不小心从事罢了,若我能安然离开王府,自然会相信王爷的,更何况,难道王爷不应该掩人耳目一二么?”
最后一句话却是传音所说。
吴三桂听后先是一愣,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猛地反应过来,这话不是数日前的夜里,自己教训儿子的话么?慕容复是怎么知道的?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背脊发凉,眼前的究竟是人是鬼?
勉强压下心头的惊疑,吴三桂和颜悦色的说道,“过门是客,既然如此,本王就送一送公子。”
“有劳了。”
之后慕容复一行人便在吴三桂的护送下,离开王府,当然,为了陈近南等人的安危,一直到出了西罗城,他才放掉吴三桂,自始至终黑甲军远远缀在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时辰后,本王将发下通缉令,缉捕大闹王府的刺客,诸位好自为之。”
陈近南等人看着吴三桂安然回到城中,纵然心有不甘,也徒之奈何。
“这次纵虎归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铲除这个大汉奸了。”柳大洪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抱怨道。
“师父,算了,咱们还是想想这次回去怎么跟众兄弟交代吧。”沐剑声开口安慰了一句,不过话里话外都在暗讽慕容复有意放过吴三桂。
陈近南、胡德帝闻言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肉疼,这次出动刺杀吴三桂的好手,都是会中精英,其中还有几个香主、坛主,不曾想竟全军覆没,除了他们两个总舵主,一个生还的都没有。
如果成功杀掉吴三桂也就罢了,但现在吴三桂丝毫无损,又怎能叫他们甘心。
袁承志迟疑了下,愤声问道,“慕容公子,你也是反清同盟的人,杀龟大会你也参加了,不知今日为何要放过吴三桂,还望公子与我等说个明白,否则众兄弟岂非白死。”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目露不忿之色的望着慕容复。
慕容复知道今日之事不给个解释,这些人回去一鼓吹,自己在反清同盟是没什么地位了,而且江湖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也会冰消瓦解,甚至还落得一个狼狈名声。
心念转动,慕容复立即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哼,诸位觉得我就想那些兄弟白死么?是谁害死了他们?是你们这些刽子手!”
说话间,他激发全身气势,犹如泰山压顶,死死压在众人身上。
众人只觉喘不过气来,脑袋发晕,隐约有种自己真的做错了的感觉。
慕容复又说道,“你们这些废物,口口声声反清,句句不离天下汉人百姓,可结果呢,除了刺杀吴三桂,刺杀康熙,你们还能做点什么真正为百姓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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