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之心 赫尔

    在发现沙启的小动作后，霏月就基本上没有再怎么理会他了，一路上也都是和萤在交谈，一些关于翡洱的内部的事宜，以及兽人大草原后期的布置，还有为什么这次只带了萤一个人来的原因，当然，其中自然是和遗迹直接相关，不过那都是后边的事情，失落的骑士团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而那些暗精灵这样尾随着自己，很可能也和失落的骑士团的活动有关。
    这么多年了，这座城市的街道和过去并没有过多变化，甚至比过去更加萧条了，“陛下小心，这座城市已经经过净化，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正常的人了！”萤对观光旅游一样左顾右盼的霏月说道。
    “被控制的普通人还不如一只丧尸，不过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杀人，而且我已经感觉到了，城外的那股气息，又遇到熟人了！”霏月显得有些庆幸，昨天发生的事情霏月自己也感到有些怪异，但随着记忆渐渐清晰，或者说与女神的记忆融合的愈加完整，大部分事情已经算是有了着落，也极大的满足了霏月对于某些方面的追求，只是代价也难以预计，随着记忆的融合，艾丽什对自己的影响也开始出现，虽然并不明显，但却会出现突发性的失控状态，大多时候霏月是能控制住的，但只要被牵引，像昨天那样，恐怕就很难说了。
    这些事情霏月并没有告诉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位妹子，或者说任何一个人，包括与自己走的最近的菲米和绯雪，或许两人是发觉了什么，或许大家都发觉了什么，只是嘴上都没有说明，仅此而已。
    一路上，霏月看见了最初自己和菲米立下约定的旅店，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情感，在不经意间，她还看到了在暗中活动的过去和菲米一同行动的小队成员，现在他们已经是大叔了，而且看上去有些猥琐，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目光还有些恶毒，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霏月那次因为菲米的死而进入暴走状态的屠杀。
    在抵达城墙后，霏月并没有在城墙上停留，而是一跃而起，直接落到城墙之下，然后坦荡荡的往恶魔的营地走去，而亚娜和塔俐正在恶魔的营地前等着霏月，因为都是老相识了，所以大家也都没有直接采取临敌的姿态，但这只是外表而已，藏在霏月影子里的萤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而对方恐怕也是有备而来吧？
    “我们又见面了！”霏月对亚娜笑着说道。
    “不知是什么风才能将翡洱的女王吹到这里，垂涎您的男人可是一整座翡洱都装不下哟！”亚娜先对塔俐点点头，然后也微笑着对霏月说，“如果您真的想来欧非游玩，大可说一声，您哥哥可是期盼这一天许久了！”
    “我哥哥？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围着这座城，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吧？”霏月直接将事情挑明了，“我并不想杀人，或许你知道一些原因，或许你不知道，已经有无数生命直接或间接死在我手上，但那已经够了！”
    “您就那么有自信自己能杀的了我们？”塔俐戏谑的表情让霏月有些不悦，至于这种不悦究竟是源于女神记忆中的骄傲，还是艾丽什的傲慢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我想杀死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或者毁灭一整座城池，乃至一个国家，如果不借助外力，是不会有人可以逃脱的！”霏月的发尾开始散发出黑色的光泽，“好好想想吧！你们和教廷的战争，究竟有多少人受到牵连波及，现在冥界已经人满为患，任何一位亡灵法师都将拥有毁灭一座城池的力量，这些都拜你们所赐！”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咯！”说完，亚娜与塔俐便转身离开，在萤看来，现在这一群人是在玩火自焚，霏月，幽魂，绮璐在草原对付远古恶魔的时候的模样萤是从头看到尾的，如果霏月真的召唤出与上次相同的力量，别说这一支恶魔军团了，再来几支也不够那群亡灵杀的。
    而就在霏月回头准备沙启的城池时，一支带有净化力量的箭矢从天而降，穿透了霏月的身躯，霏月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城墙上射出箭矢的人，紧接着沙启便捂着自己的心脏倒在地上暴毙而亡，而霏月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伫立在恶魔与人类之间，这是契约上的内容，霏月可以将自己的致命伤转到自己任何一位奴仆身上，之前没那么做是因为霏月心疼自己的妹子，但对于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霏月可不会有什么怜悯。
    城主被秒杀，城内的军队便开始混乱，不过恶魔早就做好了接手城池的准备，所以在城内完全混乱起来之前，恶魔就已经取得了城池的控制权，然后将矛头指向了站在城前的霏月。
    “哼——”霏月自嘲的笑了笑，“明明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正是讽刺呀！”
    死亡女神霏月的黑发随风扬起，邪魅诡异的笑容来到霏月脸庞，数不尽的亡灵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随着死亡人数的一次又一次拔升，霏月召唤的亡灵也越来越多，上次就已经几乎可以用海洋来形容了，数量根本没办法用相对准确的数字统计，傲慢者终将对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本依仗着拥有牧师可以驱散亡灵的恶魔这时也笑不起来了，亡灵的数量已经远远超出它们的预计，且不说恶魔，城内的士兵也慌了，躲在城内的亡灵们在得到霏月的信号后，也召唤了亡灵。
    眨眼之间，一整座城池中包括屋子在内的所有空地都站满了亡灵，虽然大部分都是骷髅，质量也不如霏月召唤的那么高，但数量却实在太多，多到拥挤的士兵连挥舞兵器的空隙都没有，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亡灵用尖锐的骸骨刺进自己铠甲的缝隙，然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另一边，塔俐和亚娜也被霏月所召唤出来的亡灵惊呆了，之前霏月已经提醒过她们了，可究竟是什么让她们执迷不悟呢？但后悔是已经来不及，更何况萤在霏月遇刺后就已经跟上了两人，在两人进入营帐的第一时间便将其杀死，就连遗言的时间都没给两人留下。
    霏月一片静默的看着修罗场一般的世界，这是她在欧非第二次无差别进行屠杀，上一次是因为菲米的死，而这一次是被逼迫不得已而为之，这种感觉令过去作为现代人的霏月非常不舒服，从最初幽魂的那句，难道在您眼中，亡灵就不是生命吗？开始，霏月就一直非常反对杀戮，而过去这一点霏月一直都保持的很好，直到从兽人大草原开始。
    兽人大草原？难道是丧歌的匕首？霏月突然想到，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她清楚的记得，丧歌匕首的毒素和力量要么就被直接吸收，要么就被生命之泉净化，不可能再对自己起什么作用，这样的话，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已经彻底苏醒的死亡女神了。
    于是霏月突然想起昨夜的梦境，那应该不能算是梦境，最初的一次自己是作为艾丽什被警告，而现在却是作为女神观望着艾丽什，究竟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让情况出现这样的转变？紧接着，霏月突然想起芯对自己说的远古巨兽的鲜血和艾菲阳说的，伊萨王手中有用的东西，还有自己现在这个身躯的父亲。
    亡灵的杀戮依旧在持续着，因为临战城门紧闭的缘故，这次屠杀没有任何一个人得以逃离，被侵蚀的亡魂在城市上空盘旋，加上源源不断被杀死的恶魔，为了不增加冥界的困扰，霏月强行用自己君王的力量遏制了被召唤过来的亡灵对灵魂的贪婪，并将恶魔的灵魂也融入亡魂之中。
    “第二个亡者之都，是吗？”屠杀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当所有亡灵都被撤去，城市内只剩下微不足道的几个暗精灵和亡灵法师，以及哭泣的灵魂，数不尽的哭泣的灵魂。
    霏月赤着足在沾满鲜血的街道中心中漫步，同时吟唱起安魂的歌谣，歌谣被霏月君王的力量所牵引，将亡者重新引渡到这个世界，紧接着，迷雾开始笼罩这座城市，被净化的亡者开始全新的生活，属于亡者的生活，从此以后，这座富裕的城市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野，恶魔也没有哪怕一个逃出亡灵的杀戮，亚娜和塔俐的灵魂被萤回收并交给了霏月。
    “尼伯龙根——赫尔！”霏月对城市命名道，“尼伯龙根——艾拉尔！”随即，霏月又呼唤道，随着霏月话音落下，另一片迷雾出现在赫尔附近，随即，两片迷雾消散，两座城市也就此消失，就好像从未出现过，除了恶魔满地的尸骸证明着这里曾出现过一起杀戮！
    亡灵法师们来到霏月身边，在对霏月行礼之后，便自行离去，对他们而言这种事是喜闻乐见的，毕竟偏见与歧视这种东西很容易扭曲一个人的人格，在那之后，萤回到霏月身边，而暗精灵们在赫尔与艾拉尔一同消散后，只能出现在光秃秃的平原上与霏月对视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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