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祭

    19忙碌中，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霏月的要求下，学院竞赛延迟一年举行，在各族的协助下，翡洱的重建工作也非常顺利，在这段时间里，还有一部分从菲丽各地来到翡洱协助翡洱重建的菲丽国民，以及一部分在所属军团被击溃后，苟且保存下性命的骑士以及士兵。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亚羽和方锐所带的军队，他们在敌后可没少捣乱，在回到翡洱后，也为翡洱带来数不清的粮食和种子。
    这些将士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回到翡洱，在见到自己的家园化为一片废墟后，便又免不了一阵哭嚎，他们是已经做好被责罚的准备的，但霏月却宽恕了他们，霏月当时说的是，现在已经有太多人献出了生命，你们既然得以存活，就代替那些为你们而献出生命的同伴，勇往直前的生活下去吧！
    同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还有一部分信徒来到作为圣城的翡洱，那是加德传道的结果，这一部分信徒中大多都拥有自己的才能，其中有工匠，有武者，有吟游诗人，也有一部分学者，他们的到来很大程度上对翡洱的重建也起到非常不错的促进作用。
    “女神——”受到加德的召唤而来的信徒们在霏月跟前跪伏，“吾等受使徒的召唤而来——”
    “不用这么拘谨，叫我霏月即可！”霏月对跪伏在自己身前的一群人说道，“在翡洱乃至菲丽帝国，大家都是一样的，虽然有时候可能会有些小脾气，但不要在意，把我也当成伙伴就可以了！”霏月扶起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位信徒，“当然，有时候一些必要的礼节还是需要的！”
    “霏月殿下——”起身的一众信徒在很早以前就听说过霏月这位女神平易近人并且没什么架子，然而当他们此时跪伏在霏月跟前，才发现这样的霏月相比于教廷所信仰的主，却更像是一位神明，她不仅仅如之前所言平易近人并没什么架子，在这群拥有些许文化的人眼中，霏月几乎拥有他们所见过所有君王的优点，并毫不畏惧将自由和平等交还给平民，在他们得知霏月所推行的一系列制度后，更是对霏月的思想感到震惊，对于现在的世界而言，就算一部分被遗忘了，但也是非常超前的思想了。
    “好啦，如果你们有空，就帮帮我们吧！看着自己已经化为废墟的过去美好的家园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呐，希望在新的城镇得以建立之后，这样的伤痛也可以稍微得到一些缓解吧！”说着，霏月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居住在神殿里，骑士团的居所已经完全空置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居住在广场由树木构建的屋子里，城中大部分居民现在都居住在那里！”
    “请问，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吗？”一位吟游诗人问道，“作为您的信徒，现在的您真是太憔悴了！”
    “诶嘿嘿——”霏月轻笑一下，“既然如此，工匠就去和矮人们一起吧，吟游诗人也可以编写一些美丽的歌谣，说不定居民能快些从悲伤中走出来也说不定呢？至于武者们，现在贫民，奴隶和一些居民还有一些隔阂，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出现，就麻烦你们了，最后，学者们，我知道你们是最忙的，所以也不要求你们做些什么，但如果你们有空，就去教导教导那些孩子们，他们才是我们的未来呐！”
    “如您所愿！”在得到霏月的指引后，这一批信徒也四散开来，寻找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倒是一群学者，依旧站在霏月跟前久久不肯离去。
    “怎么了？”霏月见学者们不愿离去，于是问道。
    “不，我们刚刚讨论了一下您所下达的指令，其中有许多都并不明白，按照我们之前所见所闻，每一位君王都恨不得将所有的权利都抓在自己手中，并禁锢自己人民的思想，同时采用愚民政策，方便自己的统治，可您的行为却与他们完全相反！”一位学者作为代表出面问道。
    “那么，请问，一个国家如何才能得以发展呢？”霏月微微一笑，“一个人的智慧与所有人的智慧，孰轻孰重呢？”
    “请您宽恕，我依旧无法理解，拥有智慧的人越多，一个国家便会更加不稳定，同样，对政权的威胁也将更大，您下达的政策我们在进入菲丽帝国时便有所耳闻，并且也在四处都能见到正在建设的学校，翡洱现在已经拥有这个世界最大的学院，为何还要浪费资源，建立如此之多的学校呢？”学者接着问道。
    “但你也无法否认，拥有智慧的人越多，国家的发展也将愈加迅速，同样的，拥有智慧的人越多，犯罪之人也将愈加稀少，既能加快国家的发展，让大家都能生活在一个和平安定的世界，又能减少生活的负担，使人们不再需要相互伤害指责，何乐而不为呢？”霏月不紧不慢的回答，“至于学校，我已经逝去的母亲也成和我说过与你们相识的话语，当时我认为不回答是最好的方式，所以并没有与母亲辩论，而现在，我则会对你们发出疑问，只有翡洱的一所学校，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学校，又如何面面俱到，将所有的人才都笼络其中？”
    霏月略微整理一下思绪，便接着回答。“从今往后，菲丽帝国的人民不需要再历经千辛万苦来到翡洱参加皇家学院的考试，每到一定的日子，我们便会让考官们奔赴各地，需要参加考试的孩子只需要完成考官们的测试，便可以得知自己是否拥有进入皇家学院的资格，而皇家学院从此以后也将不再对任何人施与优惠，只要你拥有才能，皇家学院的大门便为你敞开！”
    “——”
    面对霏月在他们眼里几乎无私的回答，一行疑问的学者们就显得有些无地自容了，或许是因为长期在外漂泊的缘故吧！他们觉得自己对许多事情都已经看得透彻了，却没想到霏月的思想如此开放，不仅将大部分权利都下放给民众，并且还试图建立一个对学者和研究者而言宛如天堂的国度。
    “好啦好啦，不要对自己刚才的言论产生什么歉疚，这种氛围是我喜欢的，只是在教导孩子的时候，可别将这股奇怪的想法带给孩子们就可以了！”面对相视无言的学者，霏月微微一笑，“去吧，将你们的毕生所学延续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学者们对霏月行了个礼，便自行离去了，他们中一部分去往了学校，一部分去到了居民的聚居地，这也是霏月所希望的，至少在新校园建立之后，是不怕没有老师了。
    看着眼前一副繁忙的景象，不知为何，霏月觉得在这次战争后，翡洱的居民，乃至菲丽帝国的国民，都将从心境上发生些许变化，其中一部分人会再次加入新组建的骑士团，一部分会加入新组建的城卫军，但无论如何，接受异族帮助，并和贫民，奴隶一同共建家园的他们，已经不会再出现太过激烈的歧视或者不快了，就算出现，恐怕也很快便会的到他人的劝解。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依——”霏月吐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场战争究竟是带来了灾祸，还是重生前的烈火！”
    深夜，霏月独自在神殿中徘徊，昔日的记忆如恶魇般久久不肯消散，这也使霏月想起上辈子的一首歌谣。
    “有一种痛苦永不停歇，有一种悲伤无处安抚——”
    霏月走过神殿的走廊，悲伤的歌谣在神殿中回荡，居住在神殿外的居民依旧尚未睡去，吟游诗人与学者们正在编制新的乐曲。
    “我的骑士啊！我的骑士！你们曾在这里畅谈理想，你们曾在这里将晨曦仰望，你们曾在这里歌颂明日，明日却永不降临——”
    在霏月的歌谣中，人们放下手中的工作侧耳倾听，神殿将霏月的歌声扩散，眼角的泪水划过满是尘土的脸庞。
    “我的骑士啊！我的骑士！请莫问我，你们的牺牲究竟换来什么，空置的房屋与空置的桌椅，你们已不再高歌！”
    霏月的歌声在翡洱的上空盘旋，逝去的英灵化为一道道幻影，从深陷悲伤的人们身边走过，他们聚集到神殿的门口，就像第一次接受霏月的洗礼一样单膝跪地，在旁的民众看着眼前的画面又是惊讶又是感伤，而作为当事人的霏月更是如此，在那里，她看见数不清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开始，自己的二哥，度卡，雅羽，切希尔乃至拉拉和仟仟，以及许许多多霏月说的出，说不出名字的骑士与居民。
    “我们敬爱的公主，倾听我们最后的言语，我们请求您的原谅，未来将不能再随您左右，伴您同行——”
    “祝福你们，我的伙伴，家人与骑士，是你们用牺牲换得我们今日的安宁，安息吧！那个世界将没有纷争，也不会有敌人试图对你们不利，请不要感到愧疚，也请不要犹豫——”说着，霏月打开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扉，那里不是冥界，不是天堂，更不是地狱，而是之前黑色的小家伙留下的一片万物的汇聚之地，在那里，快乐是永恒的，悲伤将不复存在，泪水是感动的，痛楚将被湖水洗涤！
    英灵们在霏月的话语下化为星光点点，在升上夜空的同时，高昂的乐曲从远处传来。
    “你听到深夜中迷失者的歌声吗？那是试图仰望晨曦者的歌声。所有的苦难者，希望的火焰永不熄灭，即便最严酷的寒冬也会走向终结，随后便是温暖明媚的春天。
    在重归自由平等的国度，奴隶将摆脱枷锁，幸存者将重建家园，以歌声取代恸哭，镣铐将不复存在，人们的付出将得到答复。
    你会加入我们的圣战吗？拿起武器勇敢的与我们并肩前行，守卫这座你所渴望的国度，你听见人们的歌声吗？你听到远处传来的战鼓吗？那是先行者用生命换取的未来的过去，当明日到来之际。
    你会加入我们的圣战吗？拿起武器勇敢的与我们并肩前行，守卫这座你所渴望的梦想之地，你听见人们的歌声吗？你听到远处传来的战鼓吗？那是先行者用生命换取的未来的过去，当明日到来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