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细的手撩开珠帘,侍女低下头瞧了眼不哭也不闹,乖巧得过分的小家伙,没忍住戳了一下鹤岁的脸。她放轻语调,柔声问道:“小公子不睡了呀?”
小公子还不会说话,于是鹤岁只好‘咿咿呀呀’地抱住她的手,不让侍女再戳自己的脸了。然而侍女却会错了意,她以为鹤岁在向自己撒娇,心一软,便把鹤岁从床上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说:“不睡了也好,待会儿老爷还要来看你。”
鹤岁心不在焉地趴到侍女的肩上,压根都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蔫巴巴地捏着自己的长命锁。
系统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这个世界的主题是“老”,你的任务是要找出杀害柯长昀的凶手。如果你能够完成任务的话,还有奖励。”
“我不给你找凶手。”鹤岁还在气头上,他瓮声瓮气地说:“我也不要你的奖励。反正这个世界我才这么小一点,我要慢慢长大,就待在这里,哪个世界也不去了。”
“家也不回了?”系统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它威胁鹤岁道:“你这算消极怠工,信不信我把你丢进惩罚世界里去?”
鹤岁气冲冲地说:“你丢,你把我丢到哪里,我都不做你的任务。”
系统一听,也来了脾气,它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做就拉倒,我又没有求着你做。当初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还能……”说到这里,系统顿了顿,它气急败坏地说:“我就应该把你的记忆全部抹去。”
鹤岁不大高兴地抿了抿嘴,更生气了,“你还想抹去我的记忆?”
“不就是一个柏知寒。”系统口气生硬道:“当初说讨厌的是你,现在闹脾气的还是你。”
“谁让你走之前不问问我。”鹤岁沮丧不已,“这个世界没有柏知寒,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宁愿再多等几年,你凭什么擅自给我做我决定。”
“谁说这个世界没有柏知寒?”系统都要被鹤岁气笑了,它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大声嚷嚷道:“你一走,柏知寒也跟着过来了。反正他就在这里,你不做任务的话迟早要完蛋,不管柏知寒在不在你也会被传送到下一个世界,而且那还是一个惩罚世界。”
鹤岁听见系统说柏知寒也跟着过来了,忙不迭地追问:“柏知寒也在?”
反正已经不小心说出来了,系统干脆自暴自弃地说:“在啊,怎么不在。”
“那……那你刚才给我说的任务是什么来着?”鹤岁立马变了一副面孔,乖乖巧巧地问:“柏知寒在哪里?他在这个世界里是什么人?”他越问越小声,还有点心虚,不过没多久鹤岁又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烦死人了要。”系统安慰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鹤岁计较。它含糊不清地说:“柯长昀的坠崖不是意外,你要找出幕后真凶。至于柏知寒,你马上就能见到了。”
系统仿佛自带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技能,它的话音才落下,门就被人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
QAQ我没敢从柏知寒的角度来写,这个结局应该不虐的……吧。
另外新的世界真的是从头甜到尾_(:з∠)_名字都叫“福寿康宁”,吃了我的糖忘了那个他!
第21章 福寿康宁01
年过半百的镇国公立于门外,却没有进来的意思。他征战沙场多年,气势刚健,不怒自威,单是大致瞥了一眼被侍女抱着的鹤岁,目光便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在确定鹤岁并无异常后,镇国公才徐徐回过头,望向来时的小径。
侍女连忙屈膝,“奴婢见过——”
镇国公抬手制止她向自己行礼,沉声道:“你还抱着小公子,不必多礼。”
侍女恭敬地退到一旁,而她怀里的鹤岁却不大乐意了。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睁圆了乌溜溜的眼瞳,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镇国公。他眼神纯净而无辜,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咿咿呀呀地闹个不停,肉乎乎的小手里还捏着长命锁不肯丢。
“怎么了?”
侍女连忙低下头拍了拍鹤岁的背,柔声哄道:“小公子乖。是不是没睡好呀?还是肚子又饿了?”
鹤岁当然没法实话实话,他对着侍女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一把抱住侍女的脖颈,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装作撒娇的模样。鹤岁悄悄地问系统:“柏知寒为什么这么老?”
“你说什么?”系统无比冷静地开口:“风有点大,我没听清楚,你再给我说一遍。”
“哪里有风。”鹤岁当真瞟了一眼半掩着的朱窗,尽管二月份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但是这会儿又没有起风,他哼哼唧唧地说:“我问你柏知寒为什么这么老?”
想了想,鹤岁在系统开口之前,又添了一句话:“不过、不过就算他大我这么多,我也不会嫌弃他的。”
系统:“……”
它决定不把真相说出来。
正在此时,有人缓步而来。闻山栖掀了掀眼帘,示意身旁的侍从退下,侍从顺从地将纸伞收起,一言不发地在门外等候。
镇国公望着闻山栖的脸,半晌才拱了拱手,说:“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姨父无需多礼。”闻山栖微微颔首,没有在意他的冒犯,只是缓声道:“于情于理,长昀出事的时候孤便该过来一趟。但念及孤与长昀相貌相仿,怕姨父看见之后触景生情,再加之后来孤的病情加重,一拖再拖,直到今日才得以前来看望姨父。”
正如闻山栖所言,他与名冠京城的柯长昀长相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若非至亲,极易混淆,而且年岁也相差无几。若要追溯起来,闻山栖的母妃与柯长昀的生母是一对孪生姐妹,所以即使他们二人的容貌相似至此,也不足为奇。
可惜的是闻山栖这个太子不若柯长昀那般天资过人,顶多也只是资质平平。而京城众人皆知,当今太子打出生起便是个病秧子,他常年卧病在床,不轻易见人,甚至一度有谣言称闻山栖这个太子当不了太久。
闻言,镇国公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眼睑半阖,好半天才轻声说:“太子殿下有心了。”
闻山栖没有应声,只是侧眸望向鹤岁,“这就是柯晚贤?”
他久病在床,肤色略显苍白,一身月白长衫以金线绣以暗纹,显得整个人寡淡不已。雪白的貂皮大氅衬得闻山栖长身玉立,眉眼俊朗,而眼角眉梢皆是属于天潢贵胄的骄矜,就连余光一扫,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一旦提及幼子,镇国公的心情便好了不少。他笑着“嗯”了一声,转而向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侍女立刻将鹤岁抱到闻栖山的身前。
几月大的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只是揪住了侍女的衣襟,好奇地偏过头来看了眼闻山栖。他的眼瞳乌黑,睫毛又长又卷,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就重新趴回侍女的身上,不哭也不闹,很是乖巧的模样。
闻山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拧了几下鹤岁的脸,问镇国公:“多大了?”
“还不足岁。”
鹤岁最讨厌被别人捏脸,更何况这个人还一连捏了好几下。鹤岁仰着头瞪了一眼闻栖山,可湿漉漉的眼眸却根本起不到一丁点的震慑作用,软绵绵的眼神还被误以为是要闻山栖抱。
侍女见状,小声地哄着他说:“小公子,这是太子殿下,不能失礼的。”
鹤岁气闷不已,只好再瞪一眼闻山栖。
自从发妻与长子接连去世之后,镇国公便将满腔心血全部倾注于鹤岁身上,于是他难免对鹤岁娇惯了些。柯家往日的家训早已被抛之脑后,鹤岁的吃穿用度无一凡品,甚至就连稚儿即将到来的周岁宴也请得不少大臣,以示喜爱。
镇国公顿了顿,接着说:“之前因为担忧太子殿下的身体,微臣便没有托人给太子殿下捎口信过去。既然近些日子太子殿下已经可以出来走动了,恰好过几天便是犬子的周岁宴,不若太子殿下前来赏光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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