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他们歇了不过半个时辰,柯尔就亲自来了他们的院子。
“我考虑了一晚上,二十万两实在太多了,你若是愿意,我出十五万两,咱们就银货两讫。”柯尔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其实这一晚上他都没睡,而是去找了下家。
对方说只要卖到国都,保证能赚不下十万两。他现在要将价钱压低,不就能多赚些吗?
“最近这里很是不太平,怕是又要打仗了。你早些卖了回大郡,反正你这收来也用不少银子不是?太贪心可不好,还是性命重要。我特地换了大郡的钱庄的银票,你们放心,我还想做下次生意的。”柯尔接着道。
杜尘澜皱眉,过了片刻之后,才一咬牙道:“好!这次我吃亏些,就当交了你和朋友。”
柯尔顿时眉开眼笑,“都是自家兄弟!十五万两可不亏了,谁来一趟能赚这么多银子?那些大商队也不可能。”
“那也得看看我手中是什么货,大商队现在也弄不来茶叶。你知道边关的匪患多猖獗吗?之前还算讲江湖道义,现在全是豺狼虎豹,否则你以为我怎么可能只有两个属下在?”
杜尘澜脸色有些阴沉,显得十分不悦。
“是是是!还是你厉害,不知怎么称呼?下次咱们还要合作嘛!”柯尔这会儿白赚了五万两,自然好说话。
“银票呢?”杜尘澜也不再多话,他猜测对方不会将银票放在身上。
“这肯定不能都带在身上,在我那药铺,你若是着急,就跟我去拿。”科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的一脸真诚。
杜尘澜心中冷哼,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把戏?
“我们要早些离开,继续用银子,我跟着你去拿。”杜尘澜说着,便起身指了慕然,让其跟上。
三人趁着天色还未亮,往药铺赶去。
杜尘澜朝着身后的慕然使了个眼色,慕然顿时一愣。他焕然大悟,刚才就没看见黄三。
“这都是银票,你点点。那两车茶叶,我可收下了。”柯尔没想到事情准备地这么顺利,他朝着门口伫立着的属下点了点头。
杜尘澜打开了两只小匣子,仔细查看银票的真伪。
“不错!你果然讲诚信,独二介绍的人不错。”杜尘澜点了点头,而后将小匣子关上。
“当然!我和独二已经是老相识了。好久不见,我都有点想念他。”柯尔看着门口之人开始往杜尘澜的方向走来,背在身后的手悄悄从袖中拉出一只瓷瓶。
“是吗?可惜只能让你遗憾了。”杜尘澜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银光一闪,对面之人脖颈间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痕。
屋内传来倒地声,杜尘澜看着眼前之人脖颈处喷射出来的鲜血,退开几步。他将软剑重新放回腰间,而后看了一眼身后同时倒地之人,对正甩开匕首上血珠的慕然说道:“走吧!”
“那辆车茶叶怎么办?”慕然觉得这两辆马车有些碍事。
“自然扔在这儿了,黄三应该将那些孩子都救出来了,咱们带他们原路返回。”
杜尘澜抱着小匣子率先走在前面,茶叶自然也不能浪费啊!他在刚才柯尔验茶之时,已经将茶叶都收回空间了。
......
“将军!快做决定吧!等不得了,毒素蔓延比我预料地快速。”大夫叹了口气道。
“将军,想象您的孙儿吧!他才刚出世,您还没见过他。您精忠报国,然而朝廷已经不管您的死活了。等那杜尘澜来了,您一样要退位让贤,何必如此执着?”属下参将朱文不忍心将军就这般白白牺牲了性命,他追随将军多年,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一直感念将军的恩情。
一说到孙儿,傅征侯立刻双眼通红,眼中蓄泪。儿子和儿媳一直远在京城,孙儿出世已经有十个月,然而他还未看过一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愧对皇上的信任,动手吧!”
杨大夫见傅征侯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禁老怀欣慰。
“好!去准备热水和烈酒。”杨大夫立刻吩咐了下去。
“早就准备好了,端上来!”朱文朝着营帐外吩咐道。
傅征侯叹了口气,哽咽道:“这与逃兵何异?”
他闭眼撇过头,眼角已然湿润。
杨大夫也跟着擦了擦眼角的泪,将军忠君报国的情义确实让人感动。然而,即便是不锯腿,将军也不可能熬到上战场的那一日了。
打开医箱,杨大夫从中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锯子。其实所需之物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将军点头。
“用麻沸散恐加速毒素的扩散,将军忍得住吗?”杨大夫一想起要在不用麻沸散的情况下锯下一条腿,其实心中也十分慌乱,但他不能表露出来。
“开始吧!”傅征侯点了点头,他之前受过不少伤,锯腿虽痛,但他相信自己能忍住。
杨大夫将心一横,准备开始先将边缘的死肉清理掉,再将这一块新鲜的血肉沿着经脉分离,锯腿之后,经脉得接上。
就在杨大夫开始清理了死肉,准备开始分离经脉之时,营帐门口突然出现了骚动。
杨大夫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转头看向朱文,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如此喧哗,这样会让我分心。”
朱文此刻也火冒三丈,他立时便喝道:“何人在此喧哗?滚出去!”
“呵!脾气倒是不小。”一道清冷的少年声传来,接着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营帐门口。
背对着光,看不清来人的容貌。
朱文怒目而视,“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军营?还敢擅闯主将?”
虽看不清,但他却注意到此人似乎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袍,这根本不是军营中的穿着。
来人非但没有解释,反而进了营帐之内。朱文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不少人。
“将军!朝廷派来的钦差到了。”外头传来一道禀报声,将朱文气得差点暴跳如雷。
怎么不早说?
傅征侯闻言才转过头来,他刚才疼得有些晕乎,这会儿才缓过神来。
“你是谁?”傅征侯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位是武安侯爷!”慕然立刻回道。
“原来是侯爷,请恕本将军不能起身相迎!”傅征侯疼得浑身颤抖,刚才清理坏死的肉用了半个多时辰,让他疼得都有些抽搐。
“这是在干什么?锯腿吗?”杜尘澜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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