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先用饭吧!四哥不是还要回书院吗?”杜尘澜指了指饭菜,这会儿,还是吃饭最大。
杜海州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都不知道这位五弟这是心大呢!还是愚蠢呢!
“小五可要慎重考虑,只有这一次机会,你当真有信心吗?”杜海州狐疑的目光将个杜尘澜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不相信,杜尘澜能无动于衷。
“四哥,没信心也要迎难而上啊!机会从来都是争取的,哪会落到你头上?再者四哥也说了,我只有一次机会,那这次机会当然不能浪费了。”
杜尘澜笑了笑,这位四哥怕是极度不想他去晨露书院读书的。
杜海州愣住了,再一次佩服杜尘澜的胆气。
“三叔!我还有些事,便不用饭了,还得赶回书院。侄儿这就先告辞了,你们慢用!”
杜海州这会儿可没心思在用饭了,他得回去想想对策。
“还是用了饭食再走吧!也不耽误多少工夫!”杜淳枫连忙出声挽留,本就是叫了来用饭的,若是饿着肚子回去,面上也不好看。
“还是等下次咱们再叙吧!侄儿就先告辞了!”杜海州说完也不等杜淳枫的再次挽留,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习远,你快去叫辆马车送四少爷回去!”杜淳枫无奈,只能叫习远叫马车,顺便又叫客栈的小二用食盒装了些饭菜,叫杜海州一起带回去。
杜尘澜看着自家老爹忙前忙后,又看了看这满桌子的菜,顿时觉得有些浪费。
“父亲,你做什么点这么多菜?咱们哪里吃得完?”没了外人,杜尘澜倒也随意了许多。
“这不是还少了两个人吗?州哥儿是自家人,倒也没什么说法。可你那同窗是客,热情招待难道不应该?”杜淳枫没好气地白了杜尘澜一眼。望着杜尘澜的筷子不停地翻飞,不禁眉头紧锁起来。
之前怎地没发现,儿子竟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澜哥儿!不若咱们回了吧?”杜淳枫此刻也没了用饭的心思,他将手中的碗筷放下,看着杜尘澜小心翼翼地说道。
“回去?还有小半个月才会院考,为何要回去?”杜尘澜知道自家老爹这是怕了,可他们人已经在这儿了,就这么回去,他自然不甘心。
“你刚才也听到州哥儿说的了,那些个才子可是饱读诗书多年,而你才读了几个月。就算你是天纵之资,那也......”杜淳枫说到此处,便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虽说他也知道给儿子泼冷水不好,但此事实在有些悬。就凭州哥儿说的那三人,就不是好对付的,更别说还有其他的才子了。
“既然今年的竞争如此激烈,那不若咱们暂避锋芒,等明年再来。你多读一年书,正好也避开这些人,这般岂不是胜算要大些?”
杜淳枫愁得很,望着杜尘澜依旧筷子不停,他很想说别吃了,谈正事儿呢!
杜尘澜叹了一声,终于放下碗筷,而后拿帕子擦了擦嘴。
“父亲!今年有神童余泗霖,才子萧和李,那明年呢?是否明年会有,这都是未知数。这世上有才之士千千万,没有他们,也会有别人。或许又从哪里冒出个神童,比那余泗霖更厉害呢?咱们难道又要再等?”
杜尘澜明白杜淳枫的担心,但他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再说还未见到对家,就被对家的名头给吓怕了,那他日后干脆就别走仕途了。
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可比这里危险多了,一步一个陷阱,那他岂不是要被吓破了胆?
“可你多读上一年,不是更有把握吗?再者你不是说不想要咱们府上的监生名额吗?咱们就是等两年之后再去,也是可以的。反正都是奔着书院的贡生名额去的,晚两年也无妨!”
杜淳枫还想再劝劝,其实先前在靖原府时,他就应该坚决不同意的。太过冒险,杜尘澜赌不起。三房,更赌不起!
“父亲!您觉得祖父会等这么久吗?实不相瞒,祖父想让儿子从商,然而儿子对仕途更感兴趣。”
杜尘澜轻抿了口茶水,老爷子可没这么好的耐性。在上次看出他有些经商天赋之后,就把歪脑筋动到了这上头。
“怎么会?他之前不是还同意,说等三年的吗?”
......
杜海州提着食盒,从马车上下来。望着晨鹭书院朱红色的大门,他深吸口气,迈步往里走去。
等回到了斋舍,杜海州将食盒随意往书案上一放,便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杜尘澜竟然起了这般心思,他刚才看杜尘澜虽然面色凝重,但好似并不太担忧,难道杜尘澜还真有本事能胜过那三人?
若是杜尘澜当真以此方法进了晨鹭书院,没准祖父还真的会弃了自己。毕竟比起凭自己本事进晨鹭书院的杜尘澜,难道不比自己更有前程?
他此刻有些庆幸,还好杜尘澜只是三房的嗣子。否则,祖父会选谁,还当真不一定。
可他想了想,便又立即失笑摇头。当真是荒谬,不可能!杜尘澜怎么可能进得了晨鹭书院?
不由自主的,他突然想到了那人的提议。此刻,他居然有些动摇了。
“咦?杜师弟,是你带来的饭食吗?好香啊!”一名学子刚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杜海州所在的斋舍,是两人一间的。和他一起住的师兄,家境有些贫困,但每次月考都是前三十。若不是每次都进前三十,他断然也不会与此人一间。毕竟二人住的斋舍,没银子或名次,根本住不进来。
此人之前明明还和他不相上下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超过他了。
“从客栈带回来的,你还没用饭吧?这是带给你的。”杜海州望着上了褚红色漆的食盒,不知为何有些膈应,对里头的饭食也没了胃口。
他又想起了杜尘澜的话,机会是争取来的。他不由歪靠在床边,是啊!连杜尘澜都知道要争取,那他呢?总不能坐以待毙的。
这世上,谁又能活得容易呢?
看着已经在狼吞虎咽的师兄,他不禁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厌恶。是的,他厌恶此人。但没法子,此人成绩优异,又是平民出身,不愁没有科举下场的机会。说不定日后能入朝为官,他哪里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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